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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八十四章 借劍復生(十) 文 / 木恆

    這一天,當李林正在自己院子中修煉,就聽到一個聲音傳來。「少主人,聖山下面來了大群的妖魔」原來是僕人阿山驚慌地闖了進來,闖進院子。

    看他面色蒼白,一臉大汗的樣子,便知道這事情有多麼嚴重。

    「不要著急,待我出去看看。」李林很快跟著阿山,來到聖山的邊緣。這是一處懸崖,正如李林最初所見的那樣,下面是陡陡峭峭的兩百多米深淵。雖然如此之高,但耳邊仍然能聽到妖魔的嘶吼。定睛望去,只見懸崖之下到處是奇形怪狀的妖魔鬼怪。猶如百鬼晝行,其狀之恐怖,可以讓凡人心裂膽破。和前幾日安靜的情景是兩個天地。

    而那山下無數人正在驚慌向這懸崖靠去,雖然他們根本就攀不上這懸崖,但還是報著萬一的希望。憑借超強的視力,李林看到其中有一人,手足並用地在地上爬著。突然從他前面的地上,鑽出一隻混身披著硬甲的奇形妖魔,張著兩隻大鉗,一下將這人鉗成兩半。頓時血流成河,腥臭不堪。雖然距離李林足有數百米,他也能隱約聞到那種血腥味。

    這些天來,隨著逃難的部落越來越多。很多沒有辦法全部進入聖山的部落的人,都在聖山周圍紮起帳篷,寄希望於聖山的威名能夠嚇退這些妖魔們。但可惜,這種抱團取暖的方法,在這些凶殘的妖魔面前,遭到了挫敗。而他們指望那些仙人發可憐心的僥倖心理也失敗了,那些仙家弟子只是在高山上面看著下面,對那些正在被殘殺的百姓,一個個都無動於衷。

    李林注意到一個細節,有許多部落中的凡人怒髮衝冠,想要奔下山去。從其中救出自己的親人或者是同族好友,因為不是每個族都能夠全部進入的,所以每個部落中都有大量人滯留在聖山之外。然而他們無一不被那些維持秩序,同是凡人的部隊給攔了下來。禁止他們出去,雙方甚至差點出現了廝打的行為。

    下面的人慘叫連天,而上面的人卻如同是看戲一般。雖然有不少人同情那些被殘殺的同族,但更多的人是在慶幸,自己被選入了這安全地帶,不必去面臨那些妖魔的屠殺。

    那些山腳下的人,奔跑,狂叫,一個個試圖往山上跑。在那入山的幾條小路上面,都出現了一道道陣法,看來是仙家弟子已經封山了。這種封山也斷絕了這些人的最後一絲希望,他們開始怒罵,發洩自己被拋棄的怨恨。然而,這都是無用的。越來越多的妖魔出現,將那些人吞噬。

    李林很奇怪,為何這仙家弟子不去阻止,反而任由妖魔吃人?他設想了好幾種可能,第一就是餵飽這些妖魔,讓它們盡快地退去;第二就是震懾這些凡人,讓他們明白誰才能庇護他們;第三就是減少人口,防止這片草原資源,過多的被凡人所消耗。既要保證有足夠的人力給他們提供修煉的材料,又要保證不至於因為過於繁盛的人群破壞了這些環境,以免天材地寶難以有野生生長的正常環境。

    妖魔的數量實在太多,很快,不到三天,聚集在聖山附近。那些沒有辦法進入聖山的老弱病殘,這些被部落拋棄的人已經被屠殺殆盡,吞噬一空。血腥味直衝雲霄,卻沒有留下什麼屍體,顯然妖魔吃的非常乾淨,連一根骨頭都沒有剩下。這倒免去了打掃收屍的困難,這實在是讓人悲哀。

    陪伴著少主人的阿山和阿野,這兩天來可謂是做了無數個噩夢。更讓他們恐懼的是,自家的少主人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場面,根本無動於衷。別的小孩子若是看上一眼,就算是那些被仙人認可的,資質很好的少年,看了一眼,也會嚇得連日驚恐不已。甚至有就此嚇瘋嚇癱的,也是屢見不鮮。

    他們知道自家少主人是有仙緣有仙根的,但沒想到意志也是如此強大,這讓他們想到了投胎轉世的傳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能能夠解釋通了。一個有著豐富經歷的人,可能就能承受住這種場面了。尤其是草原上每隔十年就有這樣一次屠殺遍地,如果是一個前世之人投胎甦醒的話,這種場面對他來說,就根本不足為奇了。

    到了第十天,仙人們終於開始召集那些部族,準備出征清掃妖魔。

    然而讓飛狼族長吃驚的是,李林的名字也被特別列入。這飛狼族族長非常驚慌,那妖魔的殘暴強橫,他是有親身經歷的,他的父親就是死在妖魔的口中。憑著這個才換來他繼任族長的資格,現在自己的孫子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卻要以凡人之軀對抗妖魔。而且仙人不久前還說他資質位於地品,很快要位列仙門,怎麼會又像炮灰一樣送入凡間,進入廝殺妖魔的戰場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能反抗仙人們的決定。

    於是,他偷偷賄賂了一個巡視的仙家子弟,將這事向其詢問。那名弟子說道:「聽說這是門中上層長老的意思,說這位弟子資質雖高,卻要經過一番凡間磨練,才能進入仙門,他能夠得到長老的注意,也算是他的幸運。可惜啊可惜,」那弟子搖了搖頭,「前提是能從這場磨練中活下來。」

    族長想起了最初兩位高人的說法,頓時想明白了許多事情,放下了一些擔憂,但其他人卻認為事情發生了變化。

    李林也被仙人要求進入出戰之列,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尤其是他的族長爺爺,連夜去懇求那些熟悉的仙人,結果也沒有任何改變。

    這時候終於有人從相熟的那些仙人中,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李林雖然只是地品,但卻並非馬上能夠修仙,還要先在凡間歷練廝殺。得到這個消息以後,原本那些也高看他們一眼的部族,又開始冷淡起來。甚至那剛剛獻上自己族長之女的犀牛部族,也有些後悔。早知這小子還要經過一番考驗,現在只是空有個資質名頭,成為修士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也就不會那麼快的巴結上去了,現在還不如一些觀望的部族,不過好歹是靠著他的名頭多活了些族人下來,也不算太過虧本,只不過以後的支持就要兩說了。

    於是得到命令後的李林,就開始快速整理自己的行裝和戰馬,雖然還要經過不知道多久的廝殺磨練才能進入仙門,但族長也仍然沒有放棄,畢竟他是親耳聽到,有兩位仙家高人要求收他為徒。現在出現的一點小小困難,他還承受的住。

    畢竟是有過大見識的族人,不是小家小戶,遇見點事情就嚇得要死。在出征前,他讓族中將最好的兵器和戰馬,裝備了一百人的直屬衛隊,讓李林帶上,告訴他一些出外征戰的秘訣。無非就是不要熱血上頭,要多保命。畢竟妖魔是無窮無盡的,你殺的再多表現的再英勇,永遠會有更強大的妖魔出來,將這些英勇的人吃掉。能夠做到這些在當然是因為他們在淘汰賽中,靠著出現李林這個地品弟子免去了第三場兵役的緣故,所以族長這樣做,儘管有私心,還是通過了。

    他告訴自己的孫子,在戰場中,要做的就是老老實實聽仙人的話,等到仙人先除掉妖魔中的頭領,削弱妖魔,給他們加持了法術,再上前廝殺收割。

    李林帶著一百人的衛隊出去了,在族中有許多人相送。但也有不和諧的言論被他聽到,其中就有「真以為自己是地品,就能肆無忌憚,沒想到也是被去送死的炮灰啊」

    「噓,小聲點,也許是得罪了哪個門派中的仙家弟子,才會這樣,你說那野熊族之前就出現過一個地品的弟子,他們部族就那麼強盛,我們部族也出現了一個地品的弟子,怎麼就成了仙家的眼中釘呢?都是這小子命太狠呢。說什麼要先歷練再入門,」

    有好有壞,畢竟身為族長的嫡系後裔,受到的妒忌也是前所未有的。許多部族中的年輕人,儘管表面上很佩服他,但暗地裡也是非常妒忌李林的待遇。不論是兵馬武器還是平日裡的僕人草場,一個七歲小孩佔有的這些,遠遠超過了他們這些征戰半輩子的族中老人。這讓他們如何不感到不公平,只不過懾於族長的威懾以及那背後的仙家背景。知道在這個妖魔亂世的世界裡,不能夠違抗,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被公然地拋棄掉。

    然而這一次,族長只有這一個寶貝孫子。現在又要被仙人指名道姓的派出去出征,那麼他很有可能被戰死。畢竟根據往年的經驗十年一次的出征,十個凡人裡面能回來兩個就不錯了。當然如此巨大的傷亡率,單靠冷兵器時代的軍隊以及這種教育下的軍隊,是絕對不可能達到的。那李林知道,這肯定是有仙家手段太多了,將一個人刺激地瘋狂或熱血沸騰,都很容易做到,這並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這不是以前那個唯物的世界了。

    身邊一百名的戰士,他們也都是受了族長恩惠多年或者從小就是孤兒,被族長兩代人養起來的,或者就是一些死囚犯被赦免了罪行,心甘情願地跟著去死。基本上都不是背叛之人,在數萬人的部族中湊出這一百人,比較衷心為他去死的人,可謂是非常非常困難了。也可以看得出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艱難,為了生存下去,人們要付出更大的代價。而不用向前世那樣,不僅要生存,而且要生存得更好還要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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