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裡館,在采竹村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酒肆,但是今天往日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的場面卻已然不在,時而有幾個村裡的村民在這裡進進出出。
「走吧,小兄弟,老道我早就聽說這裡有一種讓人流連忘返的好酒啊,好酒無名,無名好酒啊!」雲涯子哈哈的笑了起來,嘴角居然流出了哈喇子。
葉斌看著這好酒的老道士,擺了擺手示意馬賴子還有木南跟上,搖了搖頭道:「看來仙長也是酒中豪傑啊,小子我雖然不好酒力,但是和仙長緣分自是不淺,當是大干三百杯,不知道仙長一下如何?」
「臭小子,正和老道口味,要不要考慮下做我徒弟啊!看你資質不淺,還算是勉強吧!」雲涯子笑著說道,把腰中的酒葫蘆解了下來,仰著頭往嘴裡倒了倒,接著一陣苦悶。
葉斌笑著看著神秘的雲涯子道:「仙長,裡面請吧,這樣在這裡乾站著也不是辦法不是,要不人我如何與仙長大干三百回合?」
雲涯子大步向那竹裡館走去,一副狡黠的笑容回頭看了看葉斌,又是一副孺子可教的面容。
館內,散散的坐著幾桌客人,顯然是往昔的情景映襯,店中的小二看見門外閃出來一個人影,心中一喜,想不到今天居然又有生意上門了,自從那些道士的神秘事件之後,更是一落千丈。
那小二滿臉欣喜,當一個邋遢的老道士走進來的時候,心裡立刻涼了下來,一臉笑容頓失,心裡罵道:又是一個白吃白喝的傢伙!
雲涯子沒有看那小二的眼色,向後邊的葉斌招手道:「快點,我們上二樓,那裡可以看到整個竹林,只不過現在的竹林是個什麼樣子?」
看著雲涯子一副滿是懷念的表情,葉斌也有點摸不透這老道士居然會為這竹林歎起氣來,莫非這是出家人的通病不成。
二樓之上靠近窗子的一桌,正是倉風上人三人,似乎在低語著什麼,一把七尺長槍立於窗前,往窗外望去,是一片枯死在地的竹子。
雲涯子笑呵呵的上前就是一坐,也沒有問候一下,拍著那倉風上人笑呵呵的道:「道兄,我們還真是有緣啊,想不到才幾刻鐘居然再次相見。來來來,讓我們大干三百回合!」
倉風上人一怔,忙陪笑道:「那是當然,只不過貧道從不飲酒,居然道兄有意,我以茶代酒……」
雲涯子老臉一擺道:「沒勁!」又看向另外兩人笑道:「兩位施主,不知道兩位……」
那魁梧男子站起身拿起窗前的長槍道:「走!」
倉風上人也站起身來向雲涯子道:「道兄,莫要見怪,貧道也要告辭了,改日請到定州清風觀,在敘舊一番!」
雲涯子咂咂嘴道:「也罷,改日定當前去,看看那裡的玉峰露的味道如何?」
倉風上人一驚,這玉峰露乃是玉泉山上的千年鐘乳,這老道士是怎麼知道的,自己離開玉泉山這麼多年,也是很久沒有見過這千年鐘乳,自己加入現在的組織就是為了返回玉泉山奪得掌門之位。
「這個,那是自然!」
雲涯子拍著手一副癡笑的孩童模樣:「好,想不到你倉風這麼夠義氣,改日拜會之時,定當干他三百杯!」
倉風愕然,這玉峰露可是修真界排名前十的珍貴天地靈寶,清風觀現今存有不過有三個拳頭大小的葫蘆,這雲涯子的口氣還真是不小,大干三百杯,當是喝涼水啊,於是向葉斌道:「告辭!」又看向旁邊的小二道:「好酒好菜上上!」
「道長,慢走!」葉斌抱拳道。
雲涯子看著倉風上人走下樓去的背影,一臉掃興的樣子不滿道:「小二,麻煩,好酒好菜統統上上來。」
葉斌無奈的笑道:「仙長,好酒好菜,我說你剛才笑的怎麼狡黠了。原來是想讓我做一回冤大頭啊,你還真把我當成什麼大富翁啦,還好吉人自有天相。」
雲涯子尷尬的笑了笑,看著上菜的小二一臉慇勤的笑容,頗為反感,直接拿起桌上的一個雞腿就大大咧咧的啃了起來,葉斌給雲涯子斟滿了一杯酒,接著又為自己斟了一杯。
「你說這倉風上人這一夥到底是來采竹鎮做什麼的?」
「不管我的事,現在我只愛我眼前的酒和肉,好酒好肉好生活啊!」眼睛一轉道:「不過還是那清風觀的玉峰露才是人間絕品啊,那滋味,是一個美字了得啊!」
葉斌把倉風等人的事放了下來,對於玉峰露的好奇心又提了上來,雖然這靈丹妙藥知道的不少,可是這玉峰露還是頭一次聽說:「仙長,看你這身雄厚的修為,淵博的見識,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恕我懵懂,不知這玉峰露是何佳釀?」
雲涯子一副我是仙人的模樣,撫了撫白白的鬍鬚憧憬道:「仔細想來,自從那次喝了那麼一小盅,真的是仙境佳釀啊,讓人流連忘返啊!」
「有這麼神奇?」
「這玉峰露,乃是千年鐘乳一天一滴一滴的存起來的,這千年鐘乳匯聚了天地之精華,吸收了精純的靈氣,才有了這玉峰露。」
「一天一滴?」葉斌有點不可思議的嘀咕道。
雲涯子翻了翻白眼道「你以為是那山中的瀑布啊,一下三千尺!荒繆!」
葉斌看著雲涯子流出的哈喇子:「這裡瓊漿玉液沒有,玉峰露也沒有,不過我們這裡有上好的無名酒。」
雲涯子提起面前的一罈酒對著葉斌道:「來,咱們爺倆喝個不醉不休!」
葉斌一愣道:「爺倆,我說仙長你怎麼一點都沒有得道高人的氣質!」
雲涯子扯起嗓子道「怎麼,看不起老道士,那是抬舉你,你以為每一個人都有你這麼有福氣啊!」
「酒逢知己千杯少,怎奈空對狂道人!」
「你這小子難道還覺得自己吃虧了不成!」
「哪有,仙長,我敬你一杯!」
「不行,一壇!」
桌子上的食物被雲涯子的風捲殘雲般的速度,很快就進了肚,自己也趴在了桌子上。
葉斌打了個飽嗝,自己都沒吃多少居然也會打嗝,看著桌子上的骨頭向樓下叫道:「小二哥,幫我送一下這位道長道翠雲居!」
深夜,翠雲居裡的一所裡傳來陣陣鼾聲,葉斌拿起自己的長衫披了起來,走向了翠雲居外,看著外面的月夜,一聲感慨:還是外面的景色好啊,明月做伴,總比那個邋遢的老道士強多啦。
一陣晚風襲來,葉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春天都快過去了,怎麼還會這麼冷,也許是和這裡的環境有關係吧,雖然現在已經是在晚上了,但是這裡蕭條的景象,映襯出一股股陣陣寒意,難道這裡真是一塊是非之地,
葉斌不信邪,自然不相信鬼怪之類的事情,既然這裡有《天魔圖錄》,那這裡肯定有不通尋常的地方,現在連清風觀的人也來這裡趟一次渾水,那三個人絕非那麼簡單,尤其是那個手持長槍的漢子,絕對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竹裡館後方的墨竹林,一片枯死的墨竹,雜七亂八的交雜在一起,顯得是那麼的無力,天上的明月灑下點點光輝,更是映襯出這裡的片片的蒼白的景象。
多好的一片竹林啊,可惜已經不復存在了,葉臻搖了搖頭,走向竹林深處。
「絲絲」「絲絲」
葉斌腳步一停,慢慢的放了下去,墨竹林特有的角尾蛇的聲音,而且還有兩外一種蛇,這墨竹林只有角尾蛇,什麼時候又多了一種蛇。葉斌放慢腳步慢慢走向傳來聲音的地方走去。
「絲……絲」
聲音漸漸的弱了下來,葉臻側耳聽去,居然是角尾蛇慢慢死去的氣息,在這裡稱王稱霸的角尾蛇居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看來這條蛇的來頭也是不小啊。
不遠處一座竹屋漸漸出現在眼前,竹屋附近幾米稀稀落落的墨竹迎著風搖擺著,而蛇的聲音正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奇怪了,不是說墨竹林一顆墨竹都沒有了嗎?這裡怎麼還會有墨竹呢?
葉斌小心的走了過去,想看個究竟,不料身後涼風襲向後背,這是習武之人的直覺,葉斌忙回身用左手招架,,卻看到來人是之前相遇的三人中的紅衣中年人。
紅衣人見一襲不中,手中紙扇翻腕一轉,斜點向葉臻肩膀,葉斌收勢已是不及,當下向後仰身,右手把丹田中的內力聚集在劍指之上點向紅衣人胸前。
紅衣人一驚,忙飛身後退,一把長槍同時斜刺向葉臻。
「哼,功夫不弱嗎,這裡沒有你什麼事情,還請你速速離去,務要壞了大爺好事,不然定要你好看?」紅衣人陰沉沉的眸子望著葉臻,
葉斌聽著刺耳的聲音道:「你哥哥的,老子剛和東廠幹了一架,你既然在這裡熊我,格老子的當老子好欺負是嗎?」
「好小子,居然那麼直接,看來你是想去找閻王去喝酒敘舊了,這樣的話,本座就了了你這場心願?」紅衣人怒喝道。
「不錯,這墨竹確實是我等所為,你這小兒又能如何,就憑你這二流中期的武學修為,小子難道還能阻攔的住我們嗎?不妨給你挑明,你小子今日也走到頭了,要怪就怪你命薄,怨不得旁人?」持槍大漢也是怒眼相視,眼神中的輕視不言而喻。
葉斌向四周瞄了幾眼,看到離自己幾步遠有一條青紫色的角尾蛇攤在地上,奄奄一息,頭頂有角,全體青紫,蛇身上有著雷電的紋路,密佈在全身,另外還有一隻全身通紅的紅蛇,映的周圍火紅火紅的,就好比是是那煉火地獄,時不時的吐著火焰攻向那青紫色的角尾蛇,那角尾蛇一動不動的看著那紅蛇,滿眼的憤恨,但是它卻一點也沒有挪動他的身體,似乎在保護著什麼?
紅衣人看著葉斌把眼光放到了眼前的兩條蛇身上,於是哈哈大笑起來:「臭小子,不要看了,居然你看上我這火魅,那我就了你心願如何,等火魅把這死蛇王徹底消化掉,我就立馬了你心願如何?」
持槍大漢猶疑於是向那紅衣人傳音道:「二弟,不可,以免夜長夢多,這角尾蛇王乃是保護竹靈而存在的,現在是竹靈最脆弱的時候,若是到了天亮事情就不好辦了,更何況還有三弟一直顧忌的那看不出修為的雲涯子,萬一有了什麼紕漏,我們豈不是白費一場!」
紅衣人眉頭一皺也傳音道:「那就聽大哥的,這小子也要盡快解決掉,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