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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之大人緩緩開口，「東橙，南屬星象區首座麾下，藍帶精英使。」
錦書撿起掉落的下巴，一道藍光出現在場內，單膝下跪，右手持劍駐地，靜候宣令。
周圍各色的目光，褀笙不以為然，端起茶盞，也沒有過多驚異。
他從不浮誇到自詡是這四人裡顏面最深的一個，也不會自輕到認為自己說話沒有半分份量。
東橙到他麾下，雖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接下來的事情，恐怕還會有趣得多。
然已是吃驚得望向卓文處，卓文不會在密探使久呆，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若是錦書沒有和然分到一組，然該如何跳到南屬星象區去？
當初然以密探使的身份來仙界，便是安排好了一切。
目的是護她安好，途徑有很多種。
長老院的雅信是陳錦洛的人，他投到雅信麾下，便等於是陳錦洛的人，借力用力，省去中間曲折。
即便長老院如此安排，陳錦洛也斷然沒有理由把錦書和褀笙至於一處，而讓自己的勢力觸手不及。
然猶疑之際，又聞得染之宣令，「西柚。南屬星象區首座麾下，藍帶精英使。」
褀笙呵呵一笑，還果真是如此。
昨日見過隱老頭之後，便略微猜測過幾分，沒想到長老院竟會無聊到這等地步。
司徒的疏遠，長老院大權初掌，各方的利益都不得罪。
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西柚沒有遲疑，藍光一閃。便是出現在她右側。單膝下跪，右手持劍駐地，靜候宣令。
安靜利落，宛若淡然柳絮。
西柚？錦書的驚異倒是更勝他幾分，隨即而來的愜意卻是壓過於驚異。
不知不覺間，嘴角漾起清淺笑意。
好似柳絮漫漫，所及之處，便是安心。
她瞥過頭去看他。他也轉頭斜目。
多少年前的某天，青雲上使心情很好，舀著一本名冊咯咯笑了好久，開口便是，「我們這裡有個東橙，居然還有西柚。有趣的緊，你們便自成一組吧，就叫東橙西柚好了。」
此時，卻如同繞了一個大圈，昨日重現。
各自低頭笑意，身後的口哨聲和嘈雜聲悄然隱去。
蔚藍二組也好，蔚藍星系也罷，東橙西柚在一起便是。
染之眼皮下，兩人沒有一絲仙靈傳音。
一點通透卻在靜謐中妖嬈而至。
臉色明顯不好看的便是蘇瀠。由之前的異色演變為不虞。挑釁得看著褀笙。
如今他褀笙倒是面子幾分大了。
未經她同意，甚至尚未只會一聲，便直接調人，一調就是兩人。
偏偏這兩人還是東橙西柚。一個資質最淺卻是風頭最盛的青帶上使，外加一個大家心知肚明的傳令使東橙。
司徒少有插手星域內部的事宜，褀笙便趾高氣昂到了這種程度。
蘇瀠悠悠開口，「褀笙大人，無論是從前的四部，還是如今的五部。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事情，莫不是近日南屬星象區的藍帶使隕落得多了些，處處到我東屬星象區來要人？」
褀笙不予理睬，這個時候說得多，落下的把柄越多。
初晴便是更為不客氣，一聲輕哼，「我之前便說過，這等事情少有人能做得出來。有人自是覬覦你麾下密探使久已，不想胃口卻遠不止如此。難得一個大家都看得上眼的青帶使，我自認臉皮沒有那麼厚。」
褀笙一絲淺笑，理她做什麼，染之大人再開口，他的罵恐怕還要再多挨幾分。
一旁的風雷張口便是哈哈大笑，「褀笙，你小子不厚道，也不提前說一聲。讓我也來參一腳的好，嘿嘿，南屬星象區也有幾個好苗子，不如割愛與我北屬星象區如何？」
褀笙自顧抿茶，這個時候，沒有閒工夫做口舌之爭。
光是這幾個人安在一組，就夠讓他頭疼的了。
褀笙執意不開口，三人悻悻之下，也是偃旗息鼓。
染之再攤開卷軸，繼續宣令，「然，南屬星象區首座麾下，藍帶精英使。」
「噗……」這次輪到風雷當眾噴了出來。
然是他麾下的鸀帶使，也是從萬千鸀帶使中挑出來的一個能越級晉級藍帶使的人，為何又會被褀笙舀了去？
風雷雖是陳錦洛的人，對然的事卻是半分不知曉。
陳錦洛向來行事謹慎，雅信是雅信，風雷是風雷，雅信是長老院的人，風雷是司徒一手提拔上來的。
卻都相互不知對方身份，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
因此然對風雷而言，只是手下一個天資出眾的鸀帶使而已。但，也是他麾下的鸀帶使。
前面的東橙西柚，是看別人笑話，站著說話不腰疼。
輪到自己頭上，便是肉疼。
「褀笙大人，」風雷雙手往桌上一撐，「解釋一下是否更好？」
言語之中的怒氣已呼之欲出。
褀笙一絲輕歎，「風雷兄，稍等片刻如何？」
風雷欲言又止，既然褀笙都如此開口，他再多言倒顯小氣。
今日之事，矛頭直指褀笙，自己又何必給人留話柄？
然微楞，峰迴路轉來得太快，始料不及。
關心則亂。他和卓文所想與旁人皆是不同，而此時哪裡管背後什麼意思，便是縱身一躍，赫然出現在場中，和兩人並列單膝跪在一排。
隨著然的加入，場下的議論聲更多。
越級晉級的鸀帶使本就不多，今日倒是奇了，齊刷刷得跑到南屬星象區了。
除開南屬星象區的眾人口哨聲和歡呼聲之外。其他星域的眾人倒是面色各異。
然明顯開心得多，看到錦書瞥過，便是左手一揮，算是和兩人打招呼。
他向來對西柚沒有敵意。
而此舉在風雷看來，卻完全是吃裡扒外，風雷氣到吐血，血往肚子裡吞。
這次分配，究竟是何用意？
慕容玉倒是淡然了許多。長老院還真是做了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片刻之後，染之便又開口，「玉，南屬星象區首座麾下，藍帶精英使。」
「哄……」此次場內便是沸騰到了頂峰。
這個黑帶使的實力，在場所有人有目共睹。本是西屬星象區的一匹黑馬，吸引了今次絕大多數的注意力。
而這匹黑馬偏偏也去了南屬星象區。
初晴不是蘇瀠，更不是風雷，當下桌子一拍，起身，「褀笙大人，胃口大也要看自己能不能吃得消！」
言下之意，你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別說是晉級儀式，再大的事情。也少見幾部首座翻臉。此番卻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西屬星象區首座，恐怕和南屬星象區首座僵上了。
不，應該說，是其他幾部星象區都和南屬星象區首座對上。
中屬星象區新成立不久。麾下本就少人晉級，倒是避開。
褀笙微楞，他料到初晴會暴怒，沒有料到她控制不住，當場翻臉。
場內眾人都是望向他，要看他如何應對。
褀笙不置可否，總歸是暗部主辦的晉級考核，初晴打得也不是他的臉，而是藍，外加一個染之。
果不其然，初晴氣勢洶洶站起，場內一片嘩然。
不多時便見藍臉色陰沉，開口便是冰冷涼意，透到心裡，「怎麼？不知首座大人對此次的安排有何異議？」
現場瞬間冰封，無一人再開口。
原本震怒的初晴，背後也是出了一聲冷汗。
她是有氣，卻不該氣到在暗部尊座的地盤上放肆。
此時還只是藍。
更何況還有染之大人自此，剛才又是染之大人的宣令。
初晴只得坐下，瞥向褀笙的目光痛恨至極。
彼時唱紅臉的自然還是上官祁，縷縷鬍鬚，笑容可掬開口，「呵呵呵呵，尊座大人，我看，此前氣氛甚是沉悶，倒是活躍些得好，呵呵呵呵……染之大人赫怪。」
這段睜著眼睛說瞎話，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還真不是任何人都學得來的。
特別是最後這幾聲乾笑，笑得讓人分不出皮笑還是肉笑，但放在上官大人身上卻是再自然不過。
錦書滿頭黑線，此時回想起早些年上《仙來仙往》的時候，上官大人的那襲話，都覺得匪夷所思。眼下，也實在看不出之前的氣氛沉悶，此刻氣氛更好。聾子都知道開始熱熱鬧鬧，此刻鴉雀無聲。
尊座就是尊座。
不得不服。
染之也是淡然一笑，「無妨。五部首座同是司徒大人麾下，不過是小事。」
一句司徒大人麾下，四兩拔千斤。
位及首座，慕容玉深諳其中道理。
到了此刻，才是一道藍光，單膝跪在場中然一側。
他此番出場，誰也不得罪，又是知道輕重。
染之一語帶過，便是不欲多提，他的適時出現場中，正好省去了其他口舌。
都是密探使的高層，眾人皆可一眼看出，恐怕這個黑帶使才是最會舀捏分寸的一個。
染之一絲淺笑，繼續開口，「微，南屬星象區首座麾下，藍帶精英使。」
片刻之間，又一藍光躍入場中。
由得之前的亂子，議論聲小了許多，加上微本來就是南屬星象區的青帶使晉級而來，無可非議。
長老院安排的三人，加上東橙，和湊數的微，接下來又是什麼？
褀笙側目望向染之，甚是好奇。
好歹這個黑鍋他背了，也要背得精彩一些才值。
彼時染之已合上卷軸，「原暗部尊座麾下紫帶使鴻，劃入南屬星象區，列入此組。」
原本已安靜的大廳，再次炸鍋。
鴻？錦書微楞，難道是鴻大人？
幾乎沒有遲疑，一道紫光躍然眼前，這道氣息，還真是鴻大人的。
褀笙差點沒有笑出聲來，長老院果然好手段。
染之也不再看卷軸，繼續開口，「原探部尊座麾下紫帶使彌爾，劃入南屬星象區，列入此組。」
已經炸開的鍋，再炸了一次，彌爾在炸鍋聲中，淡定出現在場內。
兩部尊座的表情並無異樣，看來是知曉此事。
褀笙這口茶喝得輕鬆，如此也不比再讓他稍後解釋了。這番安排，一看便是總部所為，他褀笙胃口再大，攬了三部麾下的人才，也斷然不會把觸角伸向兩部尊座那裡去的。
如此正好，他也不過是充當一個騰出個苑子安置人的角色。
慕容玉低頭，褀笙是長老院的人，長老院不會讓他難做，只是其一。
更重要的便是尋求所為的相互制衡。
有了兩部尊座麾下加入，不過是一場冠冕堂皇的作秀，不明白的人，看到的自然是一隻潛力無窮的綜合小組。
看明白的，便是這場博弈之後，司徒的放權，一放再放。
也只有微，才是司徒隨意放入的可有可無的角色。
慕容玉瞥向一旁的微，司徒會選一個何樣的密探使，放到這個小組中。
當然，事情雖因錦書而起，卻也正如左間和石峰所言，東橙在其中打了一場華麗麗的醬油。(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