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姑娘們有米有出去逛逛踏青~除夕紀事兩章算是小番外，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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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開門，便是濃濃的過年氣息。王嬸子家算不得富裕，卻是村子裡殷實的人家。夫妻兩正值壯年，膝下又有一兒一女，便更多了幾分天倫之樂的歡愉氣氛。
過年時候，屋外漫天飄雪，錦書向來不喜歡帶斗笠，頭上和披風上都是稀稀落落的雪花。
於是某人興沖沖進屋前，聞得錦洛輕咳兩聲。略有不解回頭駐足，便見錦洛優雅抬手，他向來考慮周道，哪有進門帶雪進去的。
錦書嘻嘻一笑，萬分配合得把頭一低，又是前後轉身。錦洛幫她拂去這層稀稀落落之後，才脫了鞋和外套進到暖和的內堂裡，不忘馬屁拍到位，「錦洛哥哥最好了。」
錦洛個頭本來就高她許多，內屋要比外面高上一個台階。她在屋內，錦洛在屋外，稍微踮起腳尖便可夠著他頭頂。於是左手舀著外套披風，右手去拂他頭頂的雪花，卻發現他週身幾乎一塵不染，沒有半絲飄雪的痕跡。
錦書眉間一縷疑惑。
錦洛淺笑，稍微側身避開她進屋。也順帶脫掉鞋和外套，途徑她時悠悠開口，「我來時便布了結界的。」
布了結界？錦書總覺得哪裡不妥。
猶疑之時，錦洛已牽了她的手往內屋走，「自己在這裡發愣，讓主人家在裡面久等似乎有些不妥，是不是？」
錦書知道他是故意奚落。也不生氣，饒是認真而誠懇得應聲，「是是是，錦洛哥哥說的是。」
從小到大，大凡自己做過的絕大多數壞事，似乎都有錦洛相陪。即使錦洛不在，也都會事後及時趕來救場。錦書時常想，要是沒有錦洛。一定不是自己被爹爹罵死，就是爹爹被自己氣死。
所以奚落是不可避免的，錦書也摸透了錦洛脾氣。他奚落之時，她只要老老實實地迎合便是，屢試不爽。想到此處，偷偷望他一眼，果然眼角一絲笑意，配上嘴角上揚的幅度。好看得一塌糊塗。
此地偏於北方，屋內都設有類似炕之類的取暖設備，確實比屋外溫和了不少。進了內屋，虎子便迎面撲了過來，「錦書姐姐。」
錦書本在認真打量錦洛，一個不留神。懷中撲來一人，便是腳下一滑，直接撲倒，四腳著地，好在沒有壓在虎子身上。
王嬸子一身粗布衣服，本在廚房和內屋之間端菜，見到錦書摔倒連忙放下菜碗上來相扶。目光不乏狠狠剜了虎子一眼，小有責備道，「冒冒失失的。看把你錦書姐姐撞的。」
虎子朝錦書擠擠眼。
錦書抱起虎子在一旁逗弄逗弄。「王嬸子哪裡的話，我和虎子向來親絡，喜歡他都還來不及。剛才那是給嬸子一家拜大年，正好給虎子趕上了。嘻嘻。」
虎子捂嘴偷笑。
王嬸子也忍俊不禁，又朝小惠吩咐聲，「蘀你哥哥姐姐把衣服收好。」
「嗯哪。」小惠也蹦蹦跳跳過來，小惠長虎子兩歲，一大一小抱著兩人的衣服往衣架處跑去。
彼時錦洛才伸手扶她，「可有摔著？」
錦書笑著搖頭，「沒留意而已。」
三言兩語間，王大叔也捧了兩大罈子老酒進屋，看到錦洛就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哈哈，錦洛來得好哇，正好陪我多喝兩杯。」
錦書是知道的，王嬸子不好酒這口，家裡兩個孩子又小。除夕夜，家家戶戶回家過年，本來也是沒人和王大叔痛飲一翻的。錦洛一來，他自然高興得不得了。
王大叔是典型的莊稼漢子，身體結實有力，相比之下，倒顯得錦洛單薄得多。
錦洛略微頷首，「我向來貪杯，倒是沾大叔的光，又可以痛飲一翻才是。」
錦洛這番話說的王大叔爽朗大笑，直呼好好好，這個年過得好哇。錦書也不甘寂寞，上前湊熱鬧，「還有我呢，怎麼可以只給錦洛哥哥一人喝呢！」
王大叔嘿嘿一笑，「丫頭，我這酒可烈得很，你還是和你嬸子一樣，喝些水果酒吧。」
錦書也在錦洛身邊坐下，「王大叔小氣得很，自己的珍藏只給錦洛哥哥一人。」
王大叔撲哧一笑，「來來來，倒上倒上，被我們錦書丫頭說成小氣，我冤枉得很。」
大凡喝烈酒都是用碗的，錦洛放一個在她跟前，王大叔熱情抱起酒罈慢慢倒了一碗，「就一碗，要是待會兒喝醉了，大叔可不管啊。」
正逢小惠和虎子歸弄好衣服出來，又幫著王嬸子往外搬些東西。菜和酒都上好了，屋外開始稀稀落落放起了煙花。
「哇~」小惠和虎子的驚呼聲中，錦書也一同撲到窗前，三個腦袋整整齊齊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饒有興致觀看。不時爆發出尖叫聲和喝彩聲，小惠樂得拍手，說喜歡這個；虎子歡喜得指著窗外，說那個好看。
錦書一直覺得雖然煙火並不珍貴，但珍貴的是在合適的事宜做合適的事。比如在仙界，這樣的景致只會一般不說，還顯得格格不入。但放到凡界，又如除夕這樣的熱鬧日子，卻是好得不能再好。
左懷抱著小惠，右邊摟著虎子，兩個小孩兒興奮得嘰嘰喳喳個不停。錦書偏頭，看錦洛和王大叔一碗一碗喝得不亦樂乎，一邊閒聊些奇聞異事，嘻嘻哈哈，有聲有色。彼時王嬸子又進屋開始忙上忙下，臉上卻是洋溢著幸福的笑意，一邊叮囑王大叔，「你自己個老酒鬼，也不讓錦洛喘喘氣。」
王大叔向來服王嬸子管，王嬸子一開口，便是點頭哈腰，「是是是。」
這樣的日子。簡單卻又溫暖至極。
再看錦洛的時候，錦洛也在朝她擠擠眼，一臉笑意。錦書回頭，陪小惠和虎子在窗戶上呵氣寫字。
錦書伸伸手指，端端正正歇下「錦洛」兩個大字，又自我欣賞一翻。
有人瞥過一眼，將碗中甘甜一飲而盡。
待到王嬸子張羅完，一家人便都圍了過來。大口喝酒大口吃菜。王嬸子總是很照顧人，不忘布菜添飯，而王大叔就是專職司酒。本就是過年的氣氛，小惠和虎子央著錦書說些好玩的事情。
反正酒過三巡，錦書也樂呵呵得講些她在凡界的見聞，不乏一些精靈鬼怪的奇遇。說到過神之處，錦洛便是輕咳兩聲，然後將一碗酒放在她嘴。錦書狠狠瞪他一眼。便是一飲而盡，王嬸子慌忙給她夾菜，「孩子，慢點喝，你一個丫頭和他們兩人比什麼。」
錦書嘻嘻一笑，「不礙事。過年高興嘛，嘿嘿嘿嘿。」
錦洛捏住衣角蘀她擦嘴，眼角一絲笑意。
再晚些時候，王嬸子又領著小惠和虎子抱了些盆碗進來，裝著趕好的餃子皮和肉餡。凡界過年的習俗，除夕夜放鞭炮吃自己包的餃子。
「我也來幫忙。」錦書對這些向來好奇，往王嬸子身邊一坐，看她如何心靈手巧的左手一壓，右手一擠。一個飽滿的餃子就成型了。
結果自己試了好多次。都是些殘次品。更被虎子說成娘包的是餃子，錦書姐姐包的是死耗子。錦書舉著一個送到錦洛面前，無辜哭訴，「它到底哪裡像死耗子了？」
錦洛想是有些醉意。只是伸手點點她的額頭，「還是比早上的湯圓好些。」
錦書哭笑不得，難為他還能用她的湯圓開玩笑，委實心情不錯。
一盆餃子皮包完，肉餡也所剩無幾，適逢屋外的鞭炮聲多了起來。王嬸子去廚房張羅這些餃子，王大叔也孩子們也去弄鞭炮的事宜。
不多時分便在院外大門處掛上了兩柄大大的鞭炮。
王大叔吹吹手中火柴，「孩子們靠後些。」虎子和小惠又害怕又好奇躲在錦書和錦洛身後，只從夾縫中伸個腦袋出來。
「娘，快來~」虎子不忘叫上王嬸子。人到齊了，王大叔上前點上鞭炮，便是飛快的跑回屋簷下。爆竹聲聲報平安，辭舊迎新好時節，回屋的時候，熱騰騰的餃子也上了桌。
錦海閣，一手指著自己的傑作，「呀，還真有些像死耗子呢！」
噗，王大叔剛飲的一碗酒噴了出來，小惠和虎子樂得前仰後合，王嬸子笑得合不攏嘴。錦洛夾起那只死耗子，嘗了一口，似笑非笑道，「下次還是給我送餃子吧，你的湯圓委實不敢恭維。」
錦書尷尬開口，「餃子餡兒又不是我弄的……」
……
夜深了，錦洛幫著王大叔把兩個孩子抱進屋，鬧了一晚上，早已已經呼呼大睡。錦書幫王嬸子簡單收拾了一翻，才回到屋內。
王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平素臥房也只有兩間。錦洛和錦書是兄妹，上次來的時候怕叨擾他們，就宿在一間房內，此次王嬸子便也沒有多在意。
等錦書收拾完進屋的時候，錦洛已側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眉清目秀，面容姣好，絕對是一等一的美男子，錦洛怎麼可以生得這麼好看？錦書不禁歎氣搖頭藉以感歎命運的不公。
「你腦子裡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錦洛睜眼，一雙眼睛份外誘人。
錦書撲哧一笑，「嗯，就是在想亂七八糟的東西，如何錦洛哥哥你猜猜是什麼？」
錦洛瞥她一眼，一把拉她過來放在身邊，又把被子一扔，冷冷道，「睡覺！」然後轉身面向牆面。
錦書吐吐舌頭，也側過身蓋好被子。聽她呼吸逐漸勻稱，錦洛以為她睡了，才轉過身來，卻看到她也優哉游哉轉過身來，正好面對面。錦洛好氣，錦書狡黠一笑，「還有些事情沒問清楚呢，我怎麼睡得著。」
「哦？錦書想問什麼？」錦洛也是一絲笑意。
「為何只給自己布結界，不給我布結界？」錦書蹙眉，剛才終究是想起之前覺得的哪裡不妥。
錦洛多看她兩眼，溫和愜意道，「我若給你布了結界，有些東西又如何體會？」言罷又伸手指點點她的額頭，「想不明白就多想，別來問我。」
錦書語塞，又見他側過身去，不再管她。
饒是背過身去，錦洛嘴角也是略微上揚。不多時分，便覺得有人鑽進了自己的被窩，頭靠在他背上呼呼大睡。
「錦洛哥哥……」有人知道是囈語，便沒有回頭看她。只是握住她搭在他胸前的手幾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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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腦海中的聲音響起，錦書才微醒。床邊一個熟悉的道士服身影，「卓文？你怎麼在這裡？」再警覺得看看錦洛，沒有多餘動靜。
卓文悠悠開口，「放心吧，我施了仙源，他不會醒的。錦書要找的人，我們找到了。卓意守在那裡，我前來尋你。」
錦書微楞，繼而眼前一亮，「你是說我哥哥……」
卓文頷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