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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身影終於沒有回頭,目送他離開,錦書略微鬆口氣。
想不到有一天她會和紫陌形同陌路。
褀笙的聲音宛若魔障,「他是和你有婚約,來做密探使尋你那個?」
錦書驚異望著褀笙,他何時也如此八卦?
褀笙語氣卻是再平靜不過,「他雖是仙樂谷少谷主,他的仙源我卻記得。橙帶使新秀賽初賽時,和你一起送進首座府邸的那個半死不活的小子,渀佛還是為了救你。」
錦書點頭,「他是紫陌。」
褀笙瞥她一眼,「那為何特意不正眼看你?」
錦書促狹一笑,之前原本是想和紫陌好好解釋清楚,她已經記不起過往半分,又不想失了紫陌這個知己同伴。
每每如此,紫陌便是目光柔和溫文如玉,舉手投足間柔情萬分,動輒攬她在懷,環腰之時鼻息貼近。他本身的仙域氣息和特有的柔和氣息,拈花迷亂,錦書幾次被他逼至死角,紫陌,你是不是誤會了,他才斂了眼中失望情緒,一絲淺笑,那我明日再來。
直至最出格那次,趁著曖昧之意甚濃,雙唇從後貼上她的耳背,雙手順勢解去她的腰帶。錦書腦中短暫缺氧,他的呼吸之氣已從耳背遊走到肩背,一手撫上她胸前光景,渾身一個寒顫,意識到事態已經發展到不得不抑制的程度,她只得一盆冷水將他潑醒。
紫陌即使千般好,也比不過我心中之人半分,錦書不知道這句話夠不夠狠。
然後如願以償看到他雙眸之間的怒意,衝破一直以來隱忍,直到今日耳邊還能響起紫陌那句揪心話語。「你何以踐踏我至此!」
他憤恨而去,她也終於沒有追上去。
都是兩個月前的事情。
當下,錦書輕咳兩聲,應了褀笙的問題,「大約,是不想再看見我了。」
褀笙冷眼瞥過,不再理會她。
明知她頻頻出現在南屬星象區,若是真要避諱。何必親自來找他,他從不記得自己和仙樂谷有如此情分。而剛才演的是哪一出,終究是他們兩人的私事,他也沒有多問。
「今日找我何事?」終於回歸正題。
錦書也恍然想起有求於人,「褀笙大人,想近日多來打擾你,下月初前,我要突破六品覺仙。」
褀笙略微蹙眉。他對她的仙源進展瞭如指掌,才突破五品覺仙不久,要在十餘日內再行突破,委實有些強人所難。偏偏又是六品覺仙,褀笙兀得開口,「你要晉級藍帶使?」
錦書微頓。他猜得倒是准。
褀笙多打量她幾眼,不知她哪根筋又堵上了,要和自己較勁過不去。眼中雖有鄙夷之色,開口還是應許,「知道了,我若無事便仙識通知你過來。」
錦書喜形於色,「多謝褀笙大人。」
只要在他的鳳凰結界之中,生之氣息濃郁,她的修煉速度就成倍增長。若是這十餘日皆在鳳凰結界中。興許真能突破六品覺仙。
「眼下我還有事。你是去府邸等我,還是晚些時候再來?」
錦書自然明白這是褀笙的逐客令,平素他斷然不會如此問,當下略微行禮。「如此便不打擾了,等褀笙大人喚我。」
褀笙點頭,見她縱身消失於眼前,遠處的身影也隨之而去。果然是隨著東橙來的,褀笙是鳳凰之身,對此種氣息隱匿之術,本就十分謹慎。當下仙源一揮,鳳凰秘術氣息隱匿,追隨那道身影而去。
那道身影速度之快,身法卻和記憶中的某人幾分相似,褀笙不禁起疑,定要探個究竟才是。
東橙之前對百靈所言,應是羽沒有死。褀笙雖和羽有幾分交情,但終究沒有好到值得透露,既然他想隱匿身份,他便沒有多查。
戲劇化的一幕是而後不到一個月,東橙卻突然改口,說該是之前弄錯了,現在已經找到羽的命魂轉生了。褀笙向來涼薄,既然是轉生,便已不是羽,也從未多問過一句。
而近日,因著東橙頻頻來南屬星象區,他開始沒有發現,後來慢慢察覺似有人跟著她,直至今日,才尋著一絲蛛絲馬跡。雖不是風屬性的仙源,速度不如從前,但那個身法,該是一脈相承。
不論這個人是誰,跟東橙跟的太緊了些,不得不防。
開始的時候,那道身影還是追著東橙去的,半途卻突然掉頭,褀笙也詫異難道自己被發現了?他本身的氣息隱匿可不是東橙那種半吊子,可眼前的身影確確實實失了蹤跡。
褀笙只得作罷,雖然如此,但也幾分把握,這道身影對東橙沒有惡意,便自行離去。只能尋著下次機會,再查個究竟。
待到他走之後,慕容玉才從木之結界中出來,果然是褀笙,自己隱匿成如此,還會被他發現蹤跡。從前在四部首座中,褀笙便是以氣息隱匿見長。
幸好這次有人提醒,否則恐怕要暴露身份了。當下朝著對面空無一人處略微鞠躬,「多謝閣下提醒。」
對面的空間驟然扭曲,空隙之中一襲黃衣騎著一隻白色馬駒,赫然出現,詭異的是臉上一張如彌勒佛般的笑臉面具,尤為刺眼。黃衣男子有些慵懶坐在馬駒上,語氣也是十分隨興,「羽大人何須客氣,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慕容玉蹙眉,當下不在開口,能一口識破他身份,還如此鎮定隨興。
黃衣男子似是看穿他所想,又是悠悠開口,「羽大人無需介懷,陸某沒有惡意。只是看羽大人近日所為,實在煞費苦心,心中也頗有憤恨而已。」
慕容玉斂了笑意,他的近日所為?看來對面之人,對他的事情瞭如指掌。
當日自己被錦書發現身份之後,便修書一封給扶搖,借扶搖之口。告訴谷欣找到了他的命魂轉生。谷欣知道羽和扶搖的生死之交,也必定深信以扶搖的身份,斷然不會捏造這樣的謊話。
再通過谷欣,滲透給錦書,此舉便比扶搖直接告訴錦書要可信得多。
扶搖對谷欣說的極其清楚,當日也不確定能不能救得他一絲命魂,後來輾轉,歷經兩百餘年才將命魂修補轉生。
錦書也曾疑惑過。慕容玉自然耐著性子等她來找他。若是他主動提起,便是心虛之舉,此地無銀三百兩。終於等到她來找他,慕容玉不言其他,只是為當日的失禮,頻頻道歉。
至於那一句一日三秋,慕容玉面不改色,是上次在福沿山飲酒時。聽錦書提起過,一時有感而發。
是嗎?
繞過一個大圈圓過一個謊,他已看不透她心思,雙眸之中的失望、驚異、淡然甚至看不懂的笑意,一掃而過。轉身之時,一絲淺笑。如初見她時一般,「慕容四,多保重。」
慕容玉心中千般滋味,明明可以追上去,腳下卻似有萬般沉重。他是羽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則便會拉慕容家下水,置於萬劫不復。而這一句慕容四保重,聽來卻是再殘忍不過。
他不該瞞她,卻不能不瞞她。至少現在不能。
她相信與否。他無從得知,即便跟了她三個月,也毫無端倪。只是她對凡界許邵宜的態度,耐性得出奇。
扶搖找的這個角色。沒有半分仙緣,更是醉心權術,玩世不恭,城府極深。錦書該是對他上心的,否則不會頻頻前往,即便被冷嘲熱諷,出言不遜,也淡然視之;她也該是對他沒有半分上心,否則怎會若無其事一般,渀佛如完成一項必須去做的任務一般,至於其中許邵宜是什麼態度,她置若罔聞,只是每每見他,都是笑顏如花。
無論上不上心,他又該如何?
黃衣男子一絲輕笑,「看來陸某讓羽大人想起了些舊事,不妨讓陸某猜猜,可是陳錦書?」
慕容玉眼中閃過一絲狠意,眼前之人知道的秘密實在太多。
見他如此,黃衣男子兩聲優哉游哉從白色馬駒上下來,白色的笑臉面具攝人心魄,「羽大人,陸某真是沒有惡意,你要如何才能相信?」
慕容玉斜眼瞥他,四圍的木生植物猶如啟靈一般,觸角直伸向黃衣男子,更如一個結實的牢籠,將他環在中央,慕容玉仙源一動,木生牢籠驟然變小,頃刻間化為粉末。
死了?
慕容玉抬頭,便聞得四圍空蕩之中一縷笑意,「嘖嘖嘖嘖,羽大人,陸某不過是想與你提醒,卻不想招來你的殺意。只可惜,你的對手不應該是我才對。」
慕容玉眉峰緊蹙。
黃衣男子似是知道觸及他痛處,也不知如何從空間撕裂中再次出現,「羽大人,我若說,風崖深淵中置你於死地的並非陳錦洛,而是另有其人,你可會相信?」
慕容玉揮手,四圍木生植物再次聞風而動。
黃衣男子嘿嘿一笑,「至少目前為止,你還殺不了我,我可是誠心誠意和你交好而已,我哪裡會與你為敵?」
慕容玉臉色一沉,「我憑什麼信你?」
他開口相問,黃衣男子語氣之中笑意更濃,「羽大人大可不必信我,我來此處也並非是為了博得何人的信任,只是看不慣慕離的囂張氣焰而已。」
黃衣男子緩步上前,「他想要一人,便是一手遮天,抹去記憶,封印仙源,輕易玩弄於鼓掌之間。」
慕容玉只覺「玩弄於鼓掌之間」幾字尤為刺耳。
「要不羽大人以為,你尋不到錦書的幾年,她和誰在一起?」黃衣男子見縫插針,剎那間已至他近身,「朝夕相處,傾心相付。嘖嘖,羽大人,若非有心阻撓,本該是你的東西,今日又何以落入他人懷中,軟玉溫存?」
慕容玉臉色越發陰沉,四圍的木生植物瞬間刺入黃衣男子身軀,巨大的仙源刺得空間粉碎。
眼前之人自然沒有死,卻也不見了蹤跡,只剩下刺耳的笑聲,在肆虐的木生仙源中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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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衣男子自另一空間扭曲處出現,還是騎著白色馬駒,身上卻有些許狼狽。
「陸大人!」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絕塵轉頭,嬌小的個頭,大紅色的短裙,襯得雙腿修長。雙眸之間,皆是水靈之色,伶俐無比,「香香?」
香香縱身一躍,輕巧無比落在路絕塵眼前,眉間不染一絲世俗之氣,「正好有任務來此,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陸大人。」臉上的笑意,單純似清水芙蓉。
陸絕塵輕咳兩聲,「說過了,以後喚我絕塵即可。」
香香俏皮眨眼,又伸出右手食指輕搖,「陸大人就是陸大人,香香自然不敢直呼其名。」
陸絕塵淺笑,香香又開口,「還得謝謝陸大人,若非之前有你提醒,我早已經喪身慕離之手。慕離的聖靈之息我見過了,確實恐怖至極。」
陸絕塵正欲揭了臉上面具,香香卻是揮手,「陸大人,我先走了,回頭見。」
陸絕塵微頓,也罷。香香拂袖,須臾之間,紅色身影如花瓣散去,頃刻消失在眼前。
陸絕塵回頭,只望著身後鸀色身影甚是妖嬈,「查得如何?」
鸀衣女子緩步上前,語氣之中幾分輕佻,「陸大人猜得不錯,央月池的禁地中,並沒有閉關之人。」
陸絕塵垂眸,「若是如此,她便連慕離也騙過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