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崖深淵果然是個極其詭異而折磨人的地方,洛錦書望望洞外,狂風亂作,諸多限制中的行進只會履步維艱,怪不得守護仙子讓他們最好呆在山洞裡,晚上氣息更為混亂,會讓本來就少得可憐的仙源加快流散。
而西柚早就耗盡了仙源,至今昏睡不醒,今日這樣勉強為之,身體也著實吃不消。
幸好遇到了臉上有刀疤的帥哥,不僅救命,帶路,還有他自己的山洞,生著火,洞內也算寧靜。洛錦書想起了金玉滿堂,他們不知在風崖深淵的何處,在這個限制諸多的不毛之地,他們也應該不會少吃苦頭。
刀疤帥哥帶他們來這裡後,便有事匆匆離去,只是交待不要出洞口。
西柚的狀態並不好,洛錦書元神出竅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
很多時候,密探使之間,也幾乎都不已真面目示人,少數例外,為了以示尊重,即使躺在旁邊,洛錦書還是用他的斗笠蓋住臉。
錦書雙手抱著膝蓋,倚著洞壁而坐,火苗子偶爾撲哧一下熊熊燃燒,洞外風呼嘯而過,除此之外,洞內安靜地出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幾乎沒有時間去消化,就好像這六年來一般,如果六年前她沒有遇到慕離,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洛錦書沒有細想,便聽到西柚呢喃的一聲。西柚的確在說什麼,她卻聽不清楚。
女人哪個沒有好奇心。洛錦書忍不住伸手,和西柚搭檔這麼久,卻從未見過他長成什麼樣子。肯定是凶神惡煞,要不說話會這麼不討喜?再不成是個偌大的冰塊,終年沒有表情變化。再不然,再不然揭開來看,強烈的好奇心驅使這洛錦書不老實的伸手。
有違道義……
那就違吧。她可是拼著命抗著他走了這麼久,差點沒把命搭進去,看一眼能怎麼樣,難不能看一眼,還能犯上花癡。
人有多大膽,洛錦書小心翼翼揭開斗笠,咦……咦……一張俊美異常的臉龐,稜角分明,鼻若懸樑,優雅如畫,翩若驚鴻。洛錦書倒是吃驚,西柚竟然長得如此好看,真想多看幾眼。
然後錦書忍不住撲哧一笑,想像這張俊美絕倫的臉在說「適可而止」,「你有沒有腦子」的時候,會是什麼憤怒的表情。
還有這雙閉上的眼睛,會不會也是深邃幽藍?還在出神,手卻被眼前之人牢牢抓住,目光如此清澈,卻又攝人心魄,她本在低頭看他,兩人貼得很緊,他抓住她的手,呼吸都能感覺,這個澗勢太過曖昧,緊錦書感覺心撲通撲通。
「看夠了?」抿緊的雙唇,卻突然開口,絕美的容顏,深邃的雙眸,嘴角一抹略微上揚,似笑非笑,「看夠了,就到我了。」
嗯~洛錦書未及反應。斗笠卻被西柚猛一扯去,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臉,不及千嬌百媚,亦非傾國傾城,雙眸卻可剪秋水,膚如凝脂之餘,薄唇嬌艷欲滴,天然去雕飾,倒和他心中的東橙幾分相似,又有幾分意外和驚喜。
「人如齊名。」西柚故意為之。
人如齊名?東橙?他居然說她長得像個橙子?!
「你才像個爛柚子!」洛錦書不出意料的反擊,眉間略皺,雙眸微怒,原來某人每每被他刺激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卻在唇齒之間從不相讓,西柚側過臉,輕笑出聲。
「有什麼好笑的!」洛錦書又哪裡知道他的心思。
「嗯。」西柚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卻被她一句反唇相譏撩撥起心神,從揭開她斗笠開始,一切渀佛有了些許不同,那個又笨又呆的東橙。
洛錦書漲紅了臉,他卻更是喜歡。
如此四目相對,呼吸都能細微體會。
「好像我來的不是時候。」一句話,簡單,明確,臉上有刀疤的帥哥不著一絲語氣。
這一刻簡直尷尬之極,洛錦書回過神來,卻已是滿臉通紅。
「小美女,過來。」刀疤帥哥靠火堆席地而坐。錦書照做。刀疤帥哥扔給她一個葫蘆,錦書接過。刀疤帥哥又自己掏出一個葫蘆,在一旁豪飲。
原來是酒,錦書搖頭,她不喝酒的。
刀疤帥哥笑道,「這是難得能在這個鬼地方補充仙源的東西,不要暴殄天物。」
補充仙源,這時候無非雪中送炭。可是,洛錦書不禁為難,要補充仙源的,自然是西柚才對。
刀疤帥哥看著她,未等東橙輕啟貝齒,便又扔了一個給西柚,西柚接過,也是一口豪飲。
洛錦書回頭望著刀疤帥哥,他的目光卻似把自己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