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看著貊龍一眼,淡淡笑道:「再雄偉的關口,都是能夠被攻陷的。」陳勝看著貊龍不解的眼神說道:「但是,戰爭並不一定要鐵與血才能夠贏得勝利。勝敗最大的關鍵,在於這裡。」陳勝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道:「在人心。」
貊龍搖了搖頭,說道:「大人,我就一個大老粗,不懂您的意思。」
陳勝呵呵一笑,搖了搖頭。旁邊一身侍衛裝的靈珠兒說道:「貊大哥,大人的意思是,湟溪關的守將海豐,未必會和南越王是同一條心的,他也有自己的考慮。大人曾經說過,戰爭,在大多數的情況下,不過是爭奪利益和利益的分配權罷了。」
聽著靈珠兒的話,陳勝點頭讚道:「你看,靈珠兒的腦子可比你的好用多了!你得多跟靈珠兒學習。」
聽到陳勝的稱讚,靈珠兒臉上露出微赧的神色,但眼神裡又有些興奮。陳勝輕輕拍了拍她的腦瓜,說道:「看你得意的。」
陳勝轉頭對著貊龍說道:「你也知道,嶺南這地方,部族眾多,勢力複雜。我們進入嶺南的半年裡,沒有能夠控制得了多少部族和力量。所以像海豐這種部族首領,我們能夠降服最好,俘虜或者殺了他,都不好和他所在的部族相處。畢竟,我們來嶺南,祝願哦目的,不是為了結仇恨的。」
貊龍點了點頭。從陳勝的話中,他還聽到了一些額外的東西。陳勝更側重拉攏這些當地的勢力。貊龍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我明白了。」
陳勝苦笑了一聲:「你是真的明白就好了。記住,要和當地人搞好關係,這才是我們立足嶺南的基礎。」
貊龍重重點了點頭,說道:「大人,請放心,我貊龍也是越族。」
聽到這話,陳勝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在我離開嶺南之前,會把一些戰俘和奴隸交你,給你十年時間,你要把這個部族給我發展成為嶺南第一大部族,將來倘若有需要,你能夠隨時給我拉出幾萬大軍,做得到嗎?」陳勝要離開嶺南回咸陽的事情,旗下的心腹都基本知曉。
貊龍神情有些凝重,說道:「人好找,也好練。但是兵器盔甲之類,可不好找。」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陳勝笑了笑說道。
看著陳勝臉上的笑容,貊龍也憨笑起來。不過片刻之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朝著陳勝跪了下去,說道:「大人,我確保,我管理的部族,將永遠追隨您的腳步,永遠效忠於您的指揮!」
「對於這個,我一直都相信。」陳勝表情倒是平靜。陳勝對於貊龍的信任並不是完全建立在對貊龍的盲目信任上的,更多的是,即使貊龍掌控年得了一個大型部族,也需要從他的手中獲得物資和武器的支持,想在嶺南這種地區發展壯大,沒有陳勝的鼎立支持,貊龍一個外來戶也很難立足下去。
當然陳勝把貊龍釘在嶺南發展,也是有意在嶺南培養著自己的勢力,好與任囂抗衡。倘若將領任囂趙佗等,在嶺南有所異動,有了陳勝的佈局,朝廷也可以從容應對。退一萬步來說,倘若歷史的軌跡當真無法改變太多,陳勝也可以坐擁嶺南的資本勢力,進可從嶺南揮師北上,匡扶朝廷,退可固守五嶺,偏安一地。
商議妥當貊龍在嶺南的今後發展大計之後,給海豐立下的時間限制也到了盡頭。
看著架起無數投石車和黑壓壓的鐵血秦軍,海豐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交出湟溪關,率領三萬大軍,肉袒出降。秦軍攻打嶺南已經一段時間,秦軍的戰鬥力他是很清楚的。也明白經過一段時間內戰之後的嶺南,根本無法對抗秦人的鐵騎。與其和孟家父子捆在一塊送死,倒不如趁著現在手中還有點本錢的時候,投靠秦軍,換點實惠實在些。
看到海豐的投降,陳勝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手下真正能夠打戰的軍隊也就三萬多點,和守關的戰士基本持平。倘若海豐死守關口,秦軍必然得付出慘重的代價。經過一段時間的整合,南勇軍都已經成為了正式編製的秦軍,都是大秦國的子民,所以陳勝也不願意付出慘重的代價,就是為了奪取一個關口而已。海豐的投降,實際上是一個雙贏,皆大歡喜的局面。
海豐的降軍接受了陳勝的整編,陳勝從中篩選出了一萬人,擴充進了南勇軍裡面,其餘的部分,全部遣散為民。嶺南本來就地廣人稀,戰士多數都是強行從部族村落裡強行拉來的壯丁,這類戰士根本無法形成真正的戰鬥力,和本土越族作戰還勉強,面對秦軍也就是渣一般的存在,養著純粹是浪費糧食。
只不過海豐見自己的部隊被陳勝遣散了大部分,心中甚是不滿,隱約還有幾分恐懼。
為了安撫海豐的情緒,陳勝還是讓出了一支新編的南勇軍給海豐統帥,同時還宣佈將海豐部族的領地擴大一倍。除此之外,陳勝還從海豐的子侄之中挑選了幾個人,送到了季布的的手下接受軍官培訓。從昔日的老戰友熊七那裡瞭解到,凡是經季布培訓過的軍官,升職速度都很快。所以海豐的懸著的心總算安定了幾分。
海豐投降的噩耗傳到孟黑龍的耳裡的時候,孟黑龍兩眼一黑,癱在了地上,半天都喚不醒。海豐對他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三萬大軍沒有和秦軍做出像樣一點的反抗,便全然瓦解,而且還調轉了頭來要咬他一口,這如何得了?
秦軍的咄咄逼人,也讓孟青山清心了過來。秦軍的舉動可不是想趁火打劫那麼簡單,實際上,更是想把他父子倆一口吞下。正惶恐無奈之際,卻是收到了父親的求和書,父親在書信裡說,把嶺南之主的位置交予他,並且願意交出手中的兵權,對他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盡力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