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有些意外,因為除了田鵬之外,他還看到了其他人,一個模樣還算俊俏,年齡和田鵬所差無幾的女生也引起了陳勝的注意。這女生眉目之間透露出一股不讓鬚眉的英氣,讓陳勝看得嘖嘖稱奇。除此之外,還有十幾個精壯的護衛。陳勝從他們的身材便可看出,這些人都是練家子。應該是黑水閣裡面的成員。
「師弟,你怎麼來了?」近半年不見,看到田鵬,陳勝一臉笑容迎了出來。
「師兄。」看到陳勝,田鵬更是一臉燦爛。不過陳勝卻看到,田鵬的左臉上有一道淡淡的淤青和血痕。仔細觀察,除了那女生之外,護衛們身上衣衫多有破損,好像是跟人鬥毆了一場似的。
「怎麼回事?」陳勝臉色一沉。自家師弟在自家的地盤裡欺負了,這不是純粹打他陳勝的臉麼?「跟誰打架了?」陳勝問道。
「師兄,沒有什麼事。」田鵬乾笑了一聲。但是旁邊那女生卻忍不住說道:「還沒什麼事,都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了,還沒事!」楊燕兩眼睜得大大的,怒斥田鵬一番。
「說!」陳勝眉頭皺了起來,瞪了田鵬一眼,然後對著楊燕說道:「小姑娘,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叫楊燕。不是什麼小姑娘。」楊燕好心糾正了陳勝的錯誤之後,才慢慢說道:「事情是這樣子的……」
原來幾天前,田鵬和楊燕帶著皇帝的旨意,一路急速趕往東冶。不料路上卻遇到了一隊豪華車隊,那車隊的主人是個紈褲子弟,看到楊燕模樣清秀可人,於是出言挑逗。
當時因為趕路,楊燕和田鵬並沒有和這些傢伙計較。哪知道在傍晚時分,到驛站落腳不久之後,這車隊竟然追上來。那紈褲公子依舊不改惡習,繼續調戲楊燕。田鵬一怒之下,拿起武器就準備揍這傢伙一頓。不料這傢伙雖然紈褲,但手下那數十名僕人卻個個好手,田鵬手下的護衛們雖然強壯,但這些人搞情報有一手,打架就有些差強人意,在人數不及對方的情況下,頓時被打了個落花流水。
打架打輸之後,護衛們保護著楊燕和田鵬逃出了驛站,一路朝著東冶奔來。但那紈褲公子愣勁上來,一路狂追不放,把田鵬等人弄得灰頭灰臉的。
這架打成這個樣子,田鵬覺得太過於丟臉,這樣的事情說出來,說不定會被師兄責罵。於是忍氣吞聲,準備自己看準了機會,再找到那個紈褲傢伙報仇雪恨。但楊燕的想法和田鵬的大不相同,一下子把事情都抖了出來。
果然,陳勝聞言大怒。「豈有此理!」陳勝重重一拍大腿,田鵬頓時齜牙叫了起來。陳勝這一拍不是拍自己,而是拍在了他的腿上:「師兄你幹嘛打我?」田鵬感覺到大腿處火辣辣的痛,深吸了一口涼氣。
「這廝欺人太甚,來人,叫季布過來!」陳勝不怒自威。在閩中郡這種荒蠻不化的地方,秦法的作用微乎其微,陳勝維護自己的權威不容易。凡是出現觸犯他霉頭權威的事情,他都不能夠忍氣吞聲,必須要以十倍的力量反擊回去,才能夠將對方震懾住,再慢慢談秦法。田鵬被欺負不是大事,但在閩中郡追著他陳勝的師弟打了幾天,這樣不是在挑釁郡守大人的底線,那是什麼?
季布乃山賊頭子出身,手下有鹽場一批兄弟,都是山賊出身,跟著陳勝之後才洗白成為了郡守府的家丁,如今在鹽場當護衛。鹽場就在東冶城外不遠,騎馬半個時辰就能夠趕回府中。陳勝叫人喊季布,顯然是要幫師弟出頭了。
「對了。在打架之前,你們有沒有自報家門了?」陳勝忽然問道。
「有了。不過我們沒有報出黑水閣的名號,說我們是郡守府的。」田鵬訕訕說道。
「哦。」陳勝眉頭一挑,平靜問道:「對方如何回應?」
「那小子的回話很囂張。」田鵬吞吞吐吐地說道「他說『郡守府的又怎麼樣,在他李三公子眼裡,算個屁。』」
「啪!」陳勝又一拍大腿。田鵬淚流滿面。「李三兒欺人太甚!叫樊跖過來!」陳勝又喊了一聲。樊跖力大無窮,手拿一根木棍,就可以橫掃千軍,這是經過了戰火的驗證的,絕對靠得住。有樊跖出手,下手最輕,人均對方也得斷幾根肋骨。
楊燕見陳勝提及「李三兒」一詞,眼睛一亮。她本是搞情報工作的,自然能夠從陳勝的言語裡聽出什麼東西來。「大人,您認識這個李三?」
「不認識。」陳勝笑瞇瞇地說道:「但敢把我這個郡守當一個屁的,除了李申公子,還會有誰?」
楊燕沒有見過李家的第三個公子,但是李申的名氣她卻早有耳聞。
「是他?!」楊燕眉頭一蹙。李家的勢力強大,朝廷裡能夠和李家分庭抗禮的,細數下來,還沒有一個巴掌那麼多。但在這麼幾家人裡,並沒有包括她楊家。楊端和雖然是一代名將,但如今也僅是泗水郡的郡守而已。和李申的大哥李由是平級,跟李申的父親李斯就差更遠了。李家並不是她所能夠招惹的起的存在。
見楊燕眉頭有慮色,陳勝卻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別人怕李斯,他卻不怕。這裡是閩中,他的地盤,打李申一頓,也沒人能夠奈何得了他。扶蘇不受李斯待見,這一點早已經揭示他和李斯不可能成為朋友,而且遲早淪為仇人,如今有個借口把李申整一頓,好讓他在閩中郡老實一陣,那也是好的。
季布收到了陳勝的傳訊,心花頓時怒放。連忙點上了三十個好手,騎馬飛奔回去。如今這些當初的嘍囉們戰鬥力可沒那麼弱小,被陳勝收編之後,他們每天按照陳勝制定下來的方案執行訓練,這些都是另一個時代的特種兵訓練手段,淘汰率極高,包括從甌越降軍挑選的精銳在內,一共三百人的隊伍,最後能夠合格的也就只有五十人。當然,這還是陳勝放寬了標準才有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