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息歸歎息。作為閩越高級將領,勾虎恨不得東甌王昏庸無能,盡用奸佞,軍隊戰鬥力如土雞瓦狗一般呢。也不懷疑陳勝的身份,只是傲然點頭,拍馬回身回身,領著陳勝去見大王了。
騶搖看到陳勝,卻不像勾虎那般大意,等陳勝行完了君臣之禮之後,坐在馬背上,他瞇著眼睛看了陳勝一眼,說道:「你不是甌越之人吧,看樣子你倒是跟張良公子一般,是個中原人。一我那侄子騶無諸雖然年邁無德,昏庸無能,但怎麼會把上卿之職交給你?」上卿這個職位,在甌越之地,相當於總領一國國政的丞相差不多,張子房這個名字名不經揚,不得不讓騶搖懷疑。
陳勝早料到騶搖有此一問,連忙早就將安排好的答案說了出來。他湊近騶搖,神秘說道:「大王,張良公子,正是下官兄長,下官有此官位,全由兄長運籌帷幄,好協助大王在東甌行事方便。」趙佗收集的情報當中,有張良孤身一人前往閩越,說服了閩越王出兵協助騶無諸抗拒秦軍。雖然情報裡面沒有說明張良如何說服了閩越王,但是以陳勝對張良的瞭解,張良所做所為,都有著一個最終目的:顛覆秦朝,恢復韓國。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張良肯定不會抱有誓死保護東甌的心理,他所想做的,就是傍上一股強大的力量,好殺回中原!
根據這一點分析推理,以及聯繫到了閩越王答應如此爽快,陳勝已經猜測到張良的計謀是,引進閩越軍,吞併東甌王!整合後的甌越之地的軍事力量,遠比兩個分裂的國家強大得多,也更符合張良的利益。張良志在中原,哪會為東甌、閩越這些荒蠻之人盡心盡力?
陳勝這一番話說得很含糊。如果閩越王和張良真有見不得光的交易,陳勝這一番話,足以讓閩越王有心照不宣的念頭,就算沒有,以閩越王稱呼張良為公子,卻把東甌王騶無諸說成「年邁無德,昏庸無能」,厚此薄彼,這話都不會讓陳勝太過於吃虧。
果然,聽聞此言,騶搖眼睛一亮,翻身下馬,抓住了陳勝的手,用力地搖了起來:「原來是長公子的內地,本王失敬,失敬啊!」陳勝被騶搖的熱情弄得有些發懵,心裡不解這張良到底給騶搖吃了什麼**湯,讓騶搖竟然如此禮待。騶搖低聲說道:「不知道張良公子,有何安排?」
「下官惶恐!」陳勝裝出一片受寵若驚的神色,心裡卻快速盤算一下,快速答道:「兄長並不曾和下官細說什麼,只是讓下官告訴大王,一切無恙,大王只需按計劃行事即可!」陳勝說話儘是稜模兩可,騶搖聽在耳裡,卻沒有任何一絲破綻。他和張良的秘密約定,所知之人並不多。
「那就好!哈哈!」騶搖仰頭大笑一通,對陳勝的身份並不起疑。「上卿大人,請在前面帶路!」騶搖意氣風發地說道。
陳勝嘴角也浮現一抹笑意,淡淡地點了點頭,回頭的時候,他往山谷兩邊高處看了一眼。按照他的計劃,只要對方主力一旦進入峽谷,就展開猛烈的伏擊。想到自己的種種安排,陳勝的心跳有些緊張。
胡不歸率領著百人,在山谷上面潛伏著。他們週身堆滿了巨石,他們的主要作用,就是推落巨石,封鎖住道路,讓敵方主力進退兩難,然後再將隨身攜帶而來挾裹著硫磺的稻草扔下去,引燃之後,將他們燒死,熏死。當然,這個法子不可能消滅所有敵人,但是卻能夠消滅敵人很大一部分。反正他們的職責,也不是全殲敵軍。
不過從高處往下看,發現「之」字形的火把朝著鷹愁澗峽谷推進過來的時候,胡不歸有些疑惑了,他嘀咕道:「不對勁啊!不是說只有一萬五千人麼?看樣子,這裡三四萬戰士都有啊!」發現情況不妥,他當即召來一名禁衛,低聲說道:「設法通知五大夫,說敵軍數量不是情報裡所言的一萬多人,敵人的數量絕對超過了三萬!」
那名禁衛聞言,當即深吸了一口寒氣。一萬五千人已經是一個他們無法抗拒的數量,現在發現敵人的數量竟然翻倍了,這哪有不震驚的道理。但片刻之後,禁衛馬上就恢復了一臉肅然的樣子,從潛伏的地方,一路小跑了下去。
韓大力一大早奉命潛出了鷹愁澗,率領一百禁衛和兩百名貊越族的戰士,準備趁著敵人混亂的時候,對敵人展開攻殺。除了這些,還有靈珠兒和巨猿,都在這這裡。相對於韓大力來說,靈珠兒和巨猿,是他們最後的佇立。敵軍困獸猶斗的時候,巨猿是毀滅他們抵抗信心的最後一根稻草,而靈珠兒所能夠召喚出來的蛇蟲猛獸,也能夠起到一方奇兵的作用。
胡不歸和韓大力兩人都有些擔心陳勝的安危。禁衛基本被抽調空了,留在陳勝身邊的,就只有一百貊越族的戰士和一千名被蒙來的東甌軍,這些東甌軍的戰鬥力,實在令人堪憂。而陳勝所要面對的,卻是敵人的主力正面進攻。禁衛軍們個個都是玩命的主兒,但是卻沒見過像陳勝這麼敢玩命的。心裡對陳勝無限折服。
帶著閩越大軍進入峽谷的時候,陳勝心跳更加急促。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氣息,平緩自己緊張的心情,而且前進速度也慢慢地提升著。
緊跟在陳勝身後的是閩越最為精銳的籐甲兵。兩千籐甲兵負責給閩越王開路,後面還緊跟著三千籐甲兵殿後,不管在什麼時候,閩越軍都沒有放鬆懈怠,治軍十分嚴謹。這就是東甌一直對抗閩越時候落敗的原因之一。
一條兩里長的峽谷,其實用不了多久時間就能夠穿越過去,但是陳勝卻是覺得非常漫長。陳勝心裡也早默默算計著,這時候,秦軍也應該開始發動對武夷關的進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