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風心領神會。對於張良交代的東西,他從來執行的時候都不會打什麼折扣。只是裂風也注意到,張良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頗有不捨。
當然了,張良捨不得的不是這個地方,也不是上百條苦役的性命,而是囤積在這裡了數十萬石糧食。這一批糧食,足以支撐十萬大軍半年。在糧食充足的情況下,南越各地的蠻軍足以拖垮大秦帝國的五十萬大軍。
夜風嗚嗚刮著,張良如一座雕像一般,站在船舷旁邊一動不動的。
有人比他更難熬。
在水底浸泡了差不多兩刻鐘,他已經感覺到四肢都不大聽使喚了。旁邊的凌素韻也一樣,還好凌素韻也是堅韌之人,死撐著跟隨陳勝游出了兩里多遠。
陳勝慢慢地浮上頭來,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船隻或者有守衛,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他早已經料到。張良再聰明,也不會去猜測陳勝竟然會在倉惶間跳水,竟然還會逆流而上,朝著上游的地方游去。因為上游那邊,就是囤積糧食的大營,那裡的燈火通明,守衛森嚴,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往那邊躥。
但陳勝偏反其道行之。因為他很清楚嗎,不管自己游得多快,也無法和輕舟比擬,下游肯定是張良重點照顧的地方,陳勝可不想撞向槍口上去。
「上來!」陳勝輕喝一聲,伸手去拉起凌素韻。在河下潛行了這麼久,就只靠這麼一條麥稈呼吸,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奇跡了。
凌素韻臉色紫黑,渾身發顫,顯然已經游不動了。
「咯咯……我,我們這是到哪了……咯咯……」凌素韻牙關不住地打顫,一邊問陳勝。
「不要說話。先上岸,然後找幾件衣服換上。」不遠處就是船隊裝糧草的地方,那裡人聲鼎沸,沒有人注意到這漆黑的河道裡面,竟然有著兩個大活人。
仔細觀察了一下,陳勝還發現,不少人手持火把,朝著剛才的船隻那邊趕去。應該是收到張良的集合令,集中力量去搜尋陳勝和凌素韻的蹤跡。
陳勝心中一喜。這裡的防衛力量少一些更好,那他和凌素韻的安全就更有保證了。
「跟上。」陳勝對著旁邊的凌素韻道了一句,然後一邊往岸邊游著,一邊說道:「先從這裡上岸,然後潛行到山谷那邊,那裡的守衛已經被我之前就解決了,我們可以到那裡換上乾爽的衣服……」
凌素韻沒有回應。陳勝覺得有些奇怪。回頭一看。哪還有凌素韻的身影。身後的水面上波紋激盪,一串氣泡馬上就冒了上來。
陳勝大驚。連忙翻身潛了下去,睜開眼睛一看,只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往下沉了下去。
陳勝連忙拉住凌素韻,把她提了上來。把凌素韻提上水面之後,凌素韻咳嗽了幾聲,吐出了幾口河水之後,人馬上清醒了過來。
「怎麼回事?」陳勝問了凌素韻一聲。凌素韻都跟著她遊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了,怎麼突然就沉了下去了。
「我,我的腳痙攣,不聽使喚了。」凌素韻驚魂未定,一臉恐慌狀。在這種冰寒氣溫下游水,最容易的就是產生肌肉痙攣,陳勝對於這個非常瞭解。好在兩人在跳水之前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搏鬥,等於是活動了筋骨,不然也很難支撐到現在才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怎麼不告訴我!」陳勝心頭有些悶火。要不是他回頭得塊,這小妞肯定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抓著凌素韻,雙腳又在奮力踩水,陳勝有些氣喘吁吁的。他的體力也透支得厲害。
「我,我……」凌素韻唯諾了一聲,沒有說話。她就是不想給陳勝添麻煩才不說話的,結果卻惹來了更大的麻煩,心中很是不好意思。
「記住,有什麼事,告訴我!」陳勝的語氣凶巴巴的。
「哦,知道了。」凌素韻就像一頭闖禍了的小貓,乖巧地被陳勝一手緊緊夾在身邊,陳勝這個動作很曖昧,讓凌素韻臉一紅,卻不敢叫陳勝鬆手。她兩腳此時還在抽搐著,根本使不上力氣。
雖然與小美人近距離接觸,但是陳勝卻是無心消受。此事他右手用力地撲騰著,酸痛無比,受傷的左手還得挽著凌素韻,苦不堪言。好一會,兩人的腳踩到了河床之後,陳勝這才鬆了一口氣。
陳勝放下凌素韻,仔細辨認了周圍,法子就近地方沒有人煙,心中一喜。當即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凌素韻放在地上,然後粗魯地抓起凌素韻的兩腳,脫下鞋子,大力往凌素韻那宛若無骨的纖足上按摩著。
「你這是幹嘛!」這才一上岸,這色狼的本相就暴露了!凌素韻心中又急又氣,又羞又怒。之前在船上河裡對陳勝累積起來的好感頓時就消失於無影無蹤。若手裡有武器,凌素韻早就往陳勝身上刺上一個窟窿。
「不要吵!」陳勝豎起了食指,噓了一聲,說道:「幫你舒緩一下筋骨,讓你的腳恢復力量,我可是沒有力氣背你了!」陳勝說的是實話。他的內心雖然滄桑了一些,但是無論他如何修煉墨典,鍛煉身體,他的身體年齡也就是十六多一點,比尋常壯漢或許強大一些,但是今晚所幹的事情都是費腦又費力的事情,他實在沒有多少力氣可以折騰了。
聽到陳勝的話,凌素韻這才發現,陳勝手指所捏拿的地方都是他腳下的穴位,按到的地方會泛起一陣酥麻的感覺,讓已經麻木的雙腿漸漸有了生機,肌肉間歇的酸痛繃緊感覺也漸漸散去。
凌素韻這才停止了說話。可是她臉上卻紅得像熟透的柿子一般。這傢伙今天晚上這般輕薄自己,要是傳了出去,今後自己怎麼嫁人啊?雖然時下民風豪放,但是像凌素韻這般的大家閨秀,也是恪守禮儀,遵循規矩的。隨著陳勝雙手的力度加大,凌素韻感覺到腳底一陣暖和舒服,險些忍不住呻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