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蕭自小到大經歷過奇事種種,卻遠遠比不上今夜所遇情形的怪異。月光下兩人手牽手向著那宅院深處走去,而兩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咚咚」的聲音上,防範著周圍可能出現的變化上。只是順著聲音兩人卻來到了一處寬敞的平地,遠遠瞧去,明亮的月光下一切是那麼的清晰,顏月以及完顏蕭都震撼了,因為他們看到了一生以來從未見過的奇觀!
黃鼠狼,那一眼看上去差點讓顏月誤會成老鼠的黃鼠狼,數量竟有幾十隻之多。在那平整的院子裡似乎在集會一般。那「咚咚」的聲音正是部分黃鼠狼上竄下跳時碰到院中的空木桶、盆等物件所致。還有的黃鼠狼安靜而愜意地蹲在那裡,彷彿情人般的竊竊私語,更有那大的黃鼠狼帶著小的黃鼠狼彷彿一家人賞月一般……
詭異,十足的詭異!顏月只恨手中沒有照相機,這麼詭異萬分的事竟然沒有辦法記錄下來。所以顏月更想做的事便是再靠近一些,可以近距離地觀察那些黃鼠狼究竟在做些什麼。只是這個想法顏月根本沒有辦法實現,因為顏月的手被某個男人緊緊地握住,動彈不得。側過頭,倒可以看到月光下那個男人緊張的臉龐。
「喂,我們再走近點,只是黃鼠狼而已,沒什麼可怕的。」顏月低聲地交代道,不理解完顏蕭的緊張從何而來。
「不行,它們有靈性。不可得罪。」完顏蕭同樣低聲地回答,腦海裡卻迅速閃過所聽過的關於黃鼠狼們的真實的故事。
據說黃鼠狼身世詭異,讓人得罪不起,因此黃鼠狼還有一外號叫「黃大仙」。只因其一身毛濃密順滑,毛皮也最值錢,所以就有人用黃鼠狼皮來做襲皮大衣。某位姓梁的官兒在一次打獵中捉住了兩條毛色十分出眾的黃鼠狼,剝了皮。可自此之後,那梁姓官兒竟再也沒吃過一口好飯。廚房裡明明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端上桌卻變了樣。菜裡飯裡不是添了髒東西,就是全部改了味。更可怕的是每天夜裡黃鼠狼都會鬧得那梁姓官兒不得安寢。一個月不到,梁姓官兒突然發起病來,身體痛楚,口吐涎沫。自得病後,百藥皆服,百醫不治。拖了沒多久就一命歸西了。
還有當朝丞相初建府邸時,動土之日兩名梓人不小心砸死了兩條幼小的黃鼠狼。雖然心中害怕但錯誤已犯,開始幾天也沒什麼,眾梓人便漸斬忘了這件小事。可三天之後,用土砸死小黃鼠狼的人在家吃飯時,屋樑突然倒塌,將他砸得腦漿迸裂而亡。而另一個梓人上山砍柴時,一群野豬突然從樹林裡衝出,將他踩成一團肉泥。後來丞相府的建造都為之停工,丞相在院中擺上香案,美酒佳餚連續供應了十多天,後來確定不會再發生什麼事了,再重新動工。
這兩件發生在身邊的事,只是想著完顏蕭都毛骨悚然。只是這樣的事情此時也不好解釋,偏那顏月還一股勁地想往前去,完顏蕭只能用力拉住那躁動不安的手。這顏月用了半天的勁竟掙不動分毫,心中一急,只覺這般奇跡此生再難見到,偏那完顏蕭根本沒有放手的打算。顏月不敢大聲斥責,只氣得上前一腳狠狠地踩到了完顏蕭的腳上。這一腳力氣不小,只疼得完顏蕭差點痛呼出聲,偏大手絲毫沒有放鬆對那小手的掌控。
「快放手,我要到跟前看看!」顏月壓著嗓門命道。
「不可以,萬一得罪了這些東西,你會惹來麻煩的!」完顏蕭腳疼,頭更大。今晚的完顏蕭才發現顏月居然有胡攪蠻纏的潛質。這道理一時兩時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但這個小女人怎麼就不聽話呢!不僅不聽話還野蠻踩人。這個女人知不知道什麼叫大家閨秀?知不知道婦容婦德?怎麼見了黃鼠狼什麼都忘了呢?
不說完顏蕭心中詆毀,顏月心中更是著急呀。那種好東西就在眼前卻不能近前的感覺真是痛苦。顏月的目光看向完顏蕭此時都帶上了濃濃的恨意,偏那完顏蕭今日鐵了心不讓顏月動彈半分。
「你說,這些黃鼠狼它們在做什麼?開會?會餐?慶典?你不好奇嗎?還是我們近前看看吧!」顏月努力壓抑著湧上胸口的火苗,硬的不行只能軟言軟語相求。完顏蕭卻似被顏月的話所提醒,目光也開始專注地盯著那月光下的黃鼠狼,皺著眉頭認真地審視著。
不得不承認習武之人的目光確實好!顏月只看到那黃鼠狼們三三倆倆地圍在一起,而完顏蕭卻看出了一些異樣。慢慢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那靠邊的黃鼠狼腳上中了一箭,箭還在腿上,瞧他趴著的樣子好像行動十分不便。其它黃鼠狼好像都在忙乎著什麼,我也看不出來。」
「行動不便?會不會腿斷了!這我有辦法呀!」顏月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十八度。顏月的專業便是這外科手術,尤其擅長那骨科手術。雖然人與動物有些差別,可觸類旁通,顏月對於能治好一個黃鼠狼的腿還是有些把握的。
只是顏月的這一句話聲音太高了,驚得那些正忙碌著什麼的黃鼠狼突然之間一片安靜。完顏蕭手撫額頭無語以對,顏月讓完顏蕭觀察那些黃鼠狼都在做什麼,完顏蕭注意到有一隻黃鼠狼的腿上插了一隻箭。只是不知顏月她怎麼一下便想到了腿斷了呢?而且說得這般言之鑿鑿。好像巴不得就是如此便好了!完顏蕭剛放開顏月的手,顏月一發現擺脫了束縛。身子這方一自由,便向著那院子中走去。
顏月的腳步聲不輕也不得,可剛才衝口而出的呼喊已然驚動了那一群黃鼠狼,此時顏月這方剛有動作,只聽得一陣猛竄,那空地上的黃鼠狼片刻之間消失的只剩下一隻。也就是那被完顏蕭說腳上還留有一箭的那隻。此時它一邊恐懼地叫著,一邊用那一隻腳慢慢地向著移著。
「不要怕,我聽說你的腿受傷了。恰好我會醫術,可以撥箭,可以接骨,所以我可以為你治療。無條件地為你治療。所以你不要怕!」顏月也不管那東西能不能聽得懂人語。一臉笑容慢語輕聲地道。也不知道那黃鼠狼是因為受傷嚴重跑不動了,還是聽懂了顏月的話。只是略略移動了幾步,細細長長的身子便停留在了原處,眼光直愣愣地盯在顏月以及隨之趕來的完顏蕭身上。
完顏蕭即無奈又好笑,人說對牛彈琴,她倒好,對著黃鼠狼談醫術。好在有一點完顏蕭沒有擔心,畢竟自己與顏月對這群所謂的黃大仙們並沒有惡意,應該不會惹來什麼麻煩。
顏月心中得意,來到那受傷的黃鼠狼跟前,那黃鼠狼可能真得感覺到顏月沒有惡意,也沒有放什麼臭氣來防禦。顏月上前小心地摸了它,它居然也沒有反抗。因此顏月心中更是歡喜,此時一摸之下顏月便知這黃鼠狼腿骨折斷,記得二十一世紀時也曾為斷腿的狗治療過,因此顏月當即命令完顏蕭從那院子中找來一塊木板,用劍削成顏月需求的模樣。顏月這邊先給黃鼠狼撥了箭,上了藥,再一點點地給那黃鼠狼的斷腿給固定上。
自從顏月把身上的毒藥解藥送給慕容炎之後,這段時間又充分利用完顏蕭府中的珍稀藥材配置了許多。當然有靈丹妙藥,也有許多可怕毒藥。把那黃鼠狼的傷腿固定好之後,顏月想也不想從懷中拿出一粒丹藥,直接塞進了那黃鼠狼的口中。
靈性,果然是有靈性的東西,好似明白顏月給自己治病一般,那黃鼠狼張口吃下顏月遞到嘴邊的藥丸。月光下再度細細地瞅著那受傷的黃鼠狼,顏月不停地感歎著。自從這黃鼠狼知道顏月確實是為其治傷的,就溫順得如同一隻小貓咪一般。只可惜一隻黃鼠狼哪能同那些製造了萬般詭異的一群黃鼠狼相比,因此顏月很快地便意興闌珊。
「根本不是什麼鬧鬼的鬼宅,只不過是些有趣的黃鼠狼在玩鬧而已。安樂堂放在這裡十分合適!」這是顏月一晚上的考察意見。回到王府中,累了一天再加上連著一晚上的奔波,顏月的眼睛早已睜不開了。就連完顏蕭在耳邊說了什麼也不知道。
如果顏月還有一分勁的話,絕對會從那床榻上站起來,對著完顏蕭高吼一句「滾出去。」可顏月困得根本沒有聽清完顏蕭說什麼,更沒有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因此那完顏蕭便大模大樣地留在了屋內。當然完顏蕭不是那好色分子,留下來也只有一個目的,擔心那些黃鼠狼今晚會鬧出什麼動靜。雖然顏月是幫黃鼠狼中的一隻看腿,可完顏蕭不知道那些東西會不會記仇,記往顏月突然出現攪了他們興致的仇。
這一晚顏月沉沉入睡一夜好眠。醒來時才發現完顏蕭坐在自己的房間中,顏月還後知後覺睡眼惺忪地問了一句:「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來拾寶貝!」完顏蕭的語氣中有激動,也有讚歎。顏月更是詫異了,自己這何曾有過能入完顏蕭眼的寶貝。沒等顏月再度開口,完顏蕭已然來到了顏月的面前,根本無視此時的顏月狀態,也不考慮那些繁縟禮節了,激動地直接道:「昨天夜裡,有黃鼠狼來王府了。」
「是來偷雞的嗎?」顏月本能地反問道,不能理解完顏蕭臉上如此激動到底為何。
好在完顏蕭直接無視顏月問出的幼稚問題,伸手把兩個袋子擺在了顏月的面前。激動地道:「顏月,你瞧這一袋,裡面全是研磨拋光好的黑曜石珠子。」說著完顏蕭把那些珠子抓在手中,放在了顏月的眼前。不得不說那些珠子個個漆黑圓潤,澄亮耀眼,這其中還有一顆閃閃著彩色光芒的彩虹黑曜石,正是那黑曜石中最珍貴的一種。
「是黃鼠狼送的?」顏月詫異地問道,總算理解了完顏蕭為何而激動。畢竟這黑曜石在古代之貴重難以想像,一下送來這麼多研磨好的黑曜石,還有一顆彩虹黑曜石,這樣的禮別說是治一隻斷腿了,就是那些黃鼠狼的腿都斷了都夠了。當然這句話顏月只是在心裡想想,不會說出口。
「還有這一袋裡是黃金,是一塊真正的金磚。」在顏月的思索中那完顏蕭拿出了第二樣寶貝,難怪完顏蕭今天早上如此激動,現在的顏月看到那金磚也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金磚呀!可以拍死人的金磚,像磚頭一樣的金磚,顏月都有種想大叫大唱的感覺。
顏月一直到後來才知完顏蕭昨天一晚守在自己屋中一夜未眠,生怕那黃鼠狼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不利之事。不過顏月的興奮一過,便很快地想到了下一個問題:「這些寶貝黃鼠狼從哪弄來的,莫非他們偷了誰家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