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目睹那慕容炎腳步發飄地離開馨怡軒之後,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了地。對著那凌越塵訕訕一笑,好在凌越塵也隨即囑咐顏月快些回去歇息,顏月隨願離去。只是顏月哪裡知道凌越塵離了馨怡軒又去了秘道,更不知道那慕容炎根本沒有離開這大虞府。
離開馨怡軒的顏月這才算徹底鬆了口氣,說不清心中那是什麼感覺,有那麼一絲絲的喜悅,可湧上心頭的更多的是那濃濃的酸澀之感,那感覺讓顏月想要流淚,只是那淚水剛一湧出便被顏月很快地拭去。一切都過去了,真也罷,假也罷,有些情錯過了,也許一生便錯過了!
一夜睡不安穩的顏月第二天一大早又被翠珠驚人的話語所雷倒,據說一大早大虞府就來了許多的官.員,馨怡軒裡亂成一團。據翠珠私下打聽,說是皇上突然決定遷都大虞。顏月驚愕之後便不再理會,可翠珠卻激動無比地追問:「主子,難道不好奇皇上為何突然決定遷都大虞嗎?」
顏月再度撇嘴,對這消息顏月只是驚訝一下,卻還真沒興趣探究。政治上的東西,顏月沒有興趣。只是翠珠那一臉耍寶似的表情讓顏月還真沒辦法無視,在顏月不屑的等待中,那翠珠再度吐出讓顏月雷倒的答案:「聽說主子你不願意到蒼穆城,皇上只能移都大虞,再行冊封皇后之禮。」
有那麼半晌顏月說不出話來,盯著那異常激動的翠珠,顏月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縱是不懂政治,顏月也知那移都之事有多重大。可要說那是為了自己,顏月還真不相信。突然間顏月想起凌越塵第一次試探自己之時,便是通過小允子讓翠珠傳來絡腮鬍子被關在地牢的假消息。此次毫無疑問地還是凌越塵的試探之作,移都之事是假,想讓自己隨他回蒼穆城才是真的吧。
望著窗外那高遠的天空,顏月突然渴望有一雙可以飛翔的翅膀。自穿越至今,顏月似乎從未曾獲得過自由,過去是,現在也是。先是被那慕容炎強留皇宮,若不是因為對他動了情,那冊封也是顏月所不願的,再接著那些強寵的日日夜夜,最後再被以人易城交換來到了這裡。而今天一樣也不是顏月所願,因感激與愧疚而違心隨著凌越塵來到大虞,卻將自己陷於更加被動的狀態。顏月突然再度想起那瀟老頭的話:「這個世界只有弱者才依附別人制定的原則,強者只依照自己的原則生活。」一次次的勉強自己來讓別人滿意,最後的結果卻是雙方誰都不滿意,倒不如依著自己的性子來。
顏月決定去實現自己的計劃,去到那馨怡軒與凌越塵道別。顏月倒是想來個不辭而別,只是這大虞府裡裡外外都是凌越塵的人,顏月不可能把所有的侍衛都毒暈再離去,那樣也實在對不起這個重情重義的表哥了。而此時的馨怡軒裡一片嘈雜,正在顏月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之時,那凌越塵卻匆匆地走了出來。看到顏月當即焦急地道:「月兒,表哥正要去找你。」
顏月詫異,難道自己還不曾開口,這凌越塵便知自己想要離去的消息嗎?只是凌越塵接下來的話更讓顏月呆住了:「大虞城東張家村發生集體中毒事件,已然有十多人死亡。這些人雖然身份低微,可卻都是我蒼穆的子女,而且此事據說與那谷中組織有關。所以不管如何,這次表哥要請月兒前去幫忙。救救這些百姓們,就算表哥求月兒了!」
集體中毒!已然有十多人死亡!谷中組織!這一連串的消息讓顏月震撼得說不出話來。那辭行的念頭也被顏月全部拋在了腦後,此刻顏月所有的念頭都在中毒之事上了。見顏月連連點頭答應,凌越塵當即喜顏於色。立刻安排顏月隨同張御醫等人前往張家村,為了保證顏月等人的安全,凌越塵還特命數十位侍衛隨行保護。
一路上行色匆匆,好在那張家村離大虞城並不遠,更可能怕此事引起民情恐慌,那張家村早已被侍衛嚴嚴密密把守得裡三層外三層,裡面的人出不來,而外面的人沒有皇上的旨意更不可擅入。裡面負責的官員早已命人整理出幾間空房,專門接診那中毒的病人。
張御醫因為資格甚老且被皇上任命為此次救援的負責人,並不直接參於接診病人,而是負責村莊的中毒事件的巡查,根據中毒者的情況隨之將患者安排到相應的大夫面前。並協調村內與村外的各類藥材運送配給等等。
顏月接診的第一個病人便是一個生命垂危的村民,還沒等顏月檢查結束,那村民已然嚎叫著死去。顏月只覺心中震撼不可言表,從那中毒者的表現看,應該是食了雷公籐所致。想到此,顏月連忙把自己所想告訴了那張御醫:「如再發現有服雷公籐中毒的村民,一定要在4小時內用催吐劑,可服鮮蘿蔔汁4兩或燉服萊菔子8兩,也可用鮮韭菜汗或濃茶、羊血等以解毒,如果能夠及時催吐,一般均能痊癒。」
張御醫連忙應著,並分出一撥人開始準備催吐藥。只是顏月這方才有些心安,第二個中毒的村民又送到了顏月的面前,只是這一次並不是雷公籐中毒所致,而是食了那斷腸草之毒。中毒者一一送來,再一一離去,可以說這些村民所中之毒真可謂是花樣繁多,有雷公籐、斷腸草、夾竹桃、砒霜、烏頭等毒所致,更有的村民一個人便身中好幾種毒物……從中午到晚上,顏月已接診十五人,除了兩個病情嚴重的毒發身亡之外,其它十三位村民都度過了危險期。
好在聽那些侍衛們說,張御醫生已然通知所有的村民不再飲食村裡的地下水,連村民自家的糧食都被阻止不再食用。村中所需的飲用水和糧食蔬菜都從那外界送來,這樣完全可以避免了再次中毒事件的發生。而其它的村民暫時還沒有出現嚴重中毒的反應,所以今天晚上顏月倒是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縱是累到筋疲力盡,顏月也根本沒有辦法休息。想到那谷中組織如此歹毒,竟然拿普通百姓的生命當兒戲,顏月便恨得牙根直癢癢。而如果這一切真得是那谷中組織所為,顏月不得不把這罪責承擔在自己的身上。若沒有自己被那谷中組織劫持一事,凌越塵也不會將那谷中組織盡數毀去。而自己還一念之慈放過了那古師傅以及小主子他們。
夜風刺骨,顏月卻不得安睡。耳畔卻突然傳來熟悉地一聲輕笑,顏月驚詫抬頭之時,卻發生師傅瀟老頭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屋中。顏月喜悅地想要大叫,又忙控制了聲問道:「師傅,你怎麼知道徒弟在這?」瀟老頭卻也是一臉的詫異,回問道:「乖徒兒,師傅還以為你和那狗皇帝一起回蒼穆了呢,正準備過些日子去尋你,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顏月連忙把村民集體中毒之事向師傅一一道來,末了顏月還請師傅也參與到幫助村民解毒之中。顏月琢磨著若是師傅參與進來,那解毒的速度就會快上許多。不過顏月還真沒想到師傅聽到此事的表情先是驚愕,接著若有所思,最後竟喜顏於色。
「乖徒弟,想當年為師練毒之時不知傷害了多少無辜,今天徒兒有這麼一個練手的機會,這是多好的事情。為師我這次決定不插手了!如果這次那個老混蛋連我的徒兒都比不過,那哈—哈—哈……」瀟老頭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心地事,越說越覺得好笑,說到後來竟笑得說不出話來。
顏月聽出師傅話中有話,感情師傅不知道自己在此的時候還準備插手,知道自己在這裡反而不準備管了。似乎師傅還認識那個下毒者!這般思來,顏月當即大叫出來:「師傅,你認識那下毒者嗎?是那谷中組織的人嗎?請師傅把他揪出來千刀萬剮!這普通百姓有什麼過錯,憑什麼要傷害這些多無辜的人。」
瀟老頭再度詫異地盯著顏月看了一會,方慢慢吞吞地道:「乖徒兒,下毒之人為師是認識,但不過是為師的手下敗將而已,為師倒不知他與谷中組織有什麼關係……這次,為師堅決不出手,徒弟可不要丟了為師的臉面……」
顏月沒想到師傅如此回答,再看那瀟老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更是氣惱。老頭卻再度皺著眉頭打量了顏月片刻後道:「徒兒,此次解毒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害處,不必多言了。為師有事在即,只能囑咐你一句。行走江湖,靠的不僅僅是你的功夫,醫術或毒術,更多的憑的是你的心計。徒弟,為師覺得經歷了這麼多,你應該多長些心眼了!」
在顏月還沒有完全消化掉那瀟老頭的話時,瀟老頭已悄然消失。這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深武功再度讓顏月感歎,可想到師傅臨別的囑托,心中再度疑惑。長心眼,多些心眼對行走江湖總是好的,只是這與解毒又有什麼關係呢?
新的一天的到來,顏月又面臨了新的挑戰。一夜之間,中毒者劇增,且所中之毒奇怪之極。不知是不是昨晚瀟老頭的交代起了作用,凝視著一個個痛苦哀號的臉龐,顏月的心中除了憐惜突然又增加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叫做興奮。這是一個絕佳的練手的機會,而對方又曾是師傅的手下敗將而已。自己絕不能丟了師傅的臉面。
新的一天,顏月把全部的心思都撲在那解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