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所以不是我的我全部不要!不是我喜歡的我全部不要!顏月一遍一遍的提醒著自己,一次次地轉著逃離的決定。即便因此那個凌越塵傷心也只有如此了,因為要想讓他不傷心,自己便會活得痛苦。與其這樣,不如讓他痛苦一段時間吧。身為帝王,身邊美女無數,說不定不久之後他便會重新擁有一段真情。
「小姐,皇上吩咐,今天吃火鍋。」服侍的小丫頭瞧著顏月臉色不好,一直大氣都不敢出,現在到了用午膳的時辰才大著膽子上前稟告道。而吃火鍋的也是因為顏月的要求,因為顏月發現了他們用餐時的分鼎器與現代的火鍋類似,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分鼎器上部分是盛羹的圓鼎,是將鼎分成5格燒煮空間,避免不同味道的料湯串味,其飲食原理就是現代的鴛鴦火鍋,可以將豬肉、狗肉、羊肉、牛肉、雞肉這類肉品,放在不同的格內,從而能吃到5種不同風味的火鍋。中部分是放燃料的托盤,托盤是獨立的火膛。下部分是鼎足
一切都是按照顏月的吩咐所準備,各類肉都被切成了薄片,更有青菜、豆芽、冬瓜、白菜、菠菜等各種蔬菜洗淨後放在盤子裡放在一邊,還有那各類的調料樣樣俱全。顏月決定把那些煩躁的心情暫時拋在一邊,好好享受一下這些美食。
「小姐,皇上還沒來,要不要再等等皇上。」小丫頭小心翼翼地提醒著,顏月自問自己不是惡毒之人,也不明白這虞城的奴才都是怎麼了?在自己面前個個都像老鼠見到貓那般提心吊膽。究其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狐假虎威吧,因為懼怕自己身後的凌越塵,所有連帶著也怕起自己來。
「要等你等,我不等。」顏月直接回道,開始了大快朵頤。顏月決定不管前事如何,可從現在起,自己就是顏月,顏月也就是自己。做真正的自己,愛自己所愛的人,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不勉強自己。真正快樂地過好每一天。
小丫頭這才滿臉委屈地退了出去。卻在心裡暗暗埋怨著自己怎麼攤上這麼個主子,皇上寵著是寵著,可不知道這聖意難測嗎?若是皇上突然著了惱,這般的無規無矩豈不是隨時都要掉腦袋的事嗎!小丫頭嘀咕著,因走得急忙,竟一頭撞在了立在門口之人身上。丫頭惶恐之下瞠目結舌,當即下跪,可沒等跪下便被某人揮手示意退下。小丫頭只覺如同撿回了一條命一般慌忙離開,待離得遠了這才撒腿便跑。
吃火鍋講究個火候,萊煮的久了也就失去了原來的味道,正是當撈的時候撈出沾了醬汁吃下,那感覺怎一個好字了得。顏月吃得專注,吃得爽快,吃得愜意,卻也因此想起了美酒,想起了丁香,想起那曾經痛並快樂的時光。
淚光竟不知不覺流了出來,模糊了雙眼,打濕了臉龐。顏月說不出為什麼就是想哭,為那曾經最真摯的友情而哭,為那曾經為愛愚蠢的曾經喪失自我的顏月而哭,也為今天的凌越塵而哭。總之顏月想哭就哭,這一哭直哭了個痛快方才罷休。顏月不知道,那個男人一直就站在自己的身後。更不知道那個男人轉身離去之後,蒼穆國有了個驚人的決定:緊急調集兵馬,隨時準備向大戎朝宣戰。
吃飽了也哭累了,顏月回到臥室倒頭就睡。醒來之後方知日己黃昏。而侍侯的小丫頭一邊侍候顏月穿衣洗臉一邊稟道:"皇上給小姐找了這大虞城最好的名優,早己等候多時了,小姐要不要現在看?"顏月想起上午凌越塵說起名優的事,心中也對這名優有著十二分的好奇。顏月想起了那個宋朝名妓李師師,以名妓的身份居然還留住了皇上的心。這樣想來,顏月越發想見見這大虞城最好的名優了。
兩個女子皆十七八歲,其中一個略顯高大,臉若銀盆,眼同水杏,生得肌骨瑩潤,舉止嫻雅。另一個女子則略嫌瘦弱,丰神雋雅,弱態生嬌,兩人皆輕描淡妝,身著素服,一眼望過去讓人移不開目光來。顏月不禁感歎這大虞城的最好的名優果然不凡,沒有普通妓人那般胭脂氣,僅僅透著一種名門閨秀的雅氣與大氣來。
顏月突然想笑,因為這兩個女子的形象讓顏月想到了二十一世紀網絡上看到的一句話。說現在的女大學生打扮得像妓.女一般,而妓.女都打扮得像女大學生一樣。看來這古代的名優也是如此,最好的名優打扮的像大家閨秀,顏沁那般的大家閨秀反倒風騷得如同名優一般。
「去請皇上,就說我請皇上共賞歌舞。」顏月突生了主意,都說十個男人九個壞,又說男人好色乃英雄本色,顏月就是好奇那個凌越塵難道就癡情專一到如此地步,對別的女人都不屑於顧嗎!
凌越塵來的速度真是奇快,來時還不忘讓膳食間給送來了糕點,以備顏月欣賞歌舞時食用。進入屋內的凌越塵眼神便在顏月的身上身上停留了許久,心底裡暗暗覺得奇怪。顏月臉上的胎記去了,人確實變得漂亮非凡,可這些改變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那種感覺變了!記得從前的顏月性格懦弱,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一讓再讓,以致於整個人看上去都跟一個受氣的小女人似的。可如今的顏月整人氣質上都變了,如果前兩日只讓凌越塵覺得多了些主見的話,那麼現在則讓凌越塵覺得她更多了幾分的張狂。
「表哥,快坐吧,這兩美女都等多時了。」顏月嘻笑著道。剛才顏月突然才意識到喊他什麼並不重要,關鍵是自己給他的感覺。果然顏月這話一出,凌越塵竟不由自主打一囉嗦,這還是當年那個少言寡語低聲細語的顏月嗎?稱呼名優為美女?好在凌越塵身為帝王這麼久,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又豈會顏月的這句話而失態,依舊如往昔一般溫柔地笑著坐了下來。
歌舞開始了,豐腴者彈琴,瘦弱者舞蹈。琴聲起,不得不說那琴聲宛若天籟,婉轉連綿,跌蕩起伏,時而舒緩如輕雲般慢移,時而急越如旋風般疾轉,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細語般呢喃。就在那優美的琴聲中,那瘦弱女子一襲紅裙,翩翩舞來,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腕腰肢,腰間褶裙,細碎舞步表演著千般嬌姿,似孔雀開屏,似蓮花綻放,猶如剛出水芙蓉一般清妍秀媚,又如那火紅的青春熱情飛揚。
顏月的目光從那舞者的身上轉移著,移到了那年輕帝王的身上,卻正對上了凌越塵看向自己的目光。目光對視顏月有那麼片刻的錯愕,能不愕然嗎?眼前放著這麼美的女子,這麼美的舞蹈,可這個凌越塵卻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豈不是怪哉!
「表哥,這舞這麼漂亮,你看我做什麼?」顏月衝口問道。換來的是溫柔多情的一笑,接著多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月兒,難道你忘了,你的舞比她跳的美多了!」
顏月有種被雷倒的感覺,自己會跳舞嗎?顏月閉上眼睛開始搜尋前身的記憶,對,自己是會跳舞,而且還確實跳的很好。只不過自穿越以來,自己一向以學醫為第一要務,把原主的很多本領都給忽略了。而沉思著的顏月沒有注意到凌越塵眼中一閃而過的凌厲與殺氣。
再次張開眼來,對上的依然是那溫柔無比的眼神。顏月突然有著嚴重挫敗的感覺,直接揮手示意那兩個名優退下。原來這美色在凌越塵面前真的沒有任何誘惑力。感情那傳說中宋朝名妓李師師的故事,之所能吸引住那帝王靠的並不僅僅是姿色與才藝,最重要的因素還是那皇帝好色才會有如此結果。
「月兒,你不很喜歡這歌舞嗎?」凌越塵詫異地問道,剛才看顏月不還是一副欣賞和陶醉的表情嗎!怎麼轉眼就變了。
「你不喜歡,就算了吧。」顏月無力地答道,隨手拿起一片點心吃了起來。
「月兒,可還記得五年前上次為表哥試毒之事?」凌越塵品著香茗隨口問道。記得那一次,若不是顏月的喝下那本應該凌越塵喝到腹中的湯藥,可能此時的凌越塵早已是一個孤魂了。
「不記得,表哥,關於你和我的事情,我全部忘得一乾二淨。」顏月十分乾脆地回道,一點也沒覺得有任何的不妥。這個回答似乎並沒有出乎那凌越塵的意料,甚至連那溫柔的笑臉都沒有變,依然接著問道:「那三年前,月兒為表哥擋劍之事呢,月兒也不記得了?一年前月兒和表哥相約的誓言肯定也忘了吧?」
「對,我不記得了,我全部不記得了。」顏月不禁深深地吸氣,難怪那原主顏月把什麼記憶都留給了自己,卻唯獨不要自己記住曾經與這位凌越塵刻骨相愛的事情,只因那記憶太美好了,所以她一絲不落在把這些記憶帶走了。而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永遠也不應該屬於自己。
「那你不是顏月,說,你是誰?」凌越塵的聲音突然間變得那般的清冷,冷得讓人害怕,冷得讓人揪心。顏月甚至可以看到他眼底的殺氣與怒火,這一刻顏月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老天能這般捉弄人嗎?要不寵你寵得受不了,要不嚇你嚇得半死!
「我是顏月,絕絕對對的顏月,如假包換的顏月,可我就是想不起和你之間的任何事。」顏月瞪著那同樣瞪大眼睛的凌越塵,擲地有聲地道。說這話時顏月還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懷疑,說完這後再度補充說明道:「你覺得上次進皇宮見到的是不是你心目中的顏月?」
這般坦坦蕩蕩的顏月倒讓凌越塵的懷疑少了些,想起了上次皇宮中的相見,想起了上次的一些情況,凌越塵肯定地點頭。
「如果你肯定皇宮中見到的就是你原來的顏月,那眼前的我也肯定是顏月,不信你可以一一來問。但我就是忘了你,忘了對你的感情!」顏月再度擲地有聲地道。接下來,凌越塵一點一點地細問著,從懷疑到不敢相信,最後再難以置信地發現顏月說得居然是真的,她真得忘記自己,不再愛自己,這讓凌越塵整整一夜未得安睡方才消化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