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柔柔的灑落在那幽靜的山谷,顏月閒適地靠在那籐椅上優哉游哉地曬著太陽。她的表情寧靜而又溫婉,盈盈的目光像是注了一彎清泉,瑩潤而亮澤,讓人幾乎都移不開眼。偶爾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的嘴角很自然的彎起了一抹弧度,有些靈動又有些邪惡,讓人看不穿猜不透,就像有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在她的身上。
而在顏月的身邊同樣躺著的是那不知道姓名的小主子,喝了顏月所開藥之後,他臉上的腫已然消盡,露出了原本的面目。胖胖的臉,腮邊嘟起的肉將眼擠得只留下一條縫隙,就連那鼻樑也蹋了下去,唯留下那紅嘟嘟可愛的小嘴高高地嘟著。
再好玩的遊戲也有玩倦了的時候,小孩子樂此不疲,大人卻有些意興闌珊。於是今天午後的遊戲在顏月的強烈要求下改成了曬太陽。那小主子雖然一臉的不情願,可顏月打定了主意不陪他玩,最後也只有依了顏月的意思,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像模像樣地曬起了太陽。只可惜,小孩子往那一躺,一會就是睡著的事。所以現在的小主子早已進入了夢鄉。
自從上次雷振天聽到古師傅和良師傅的談話之後,事情似乎沒有什麼進展。而古師傅他們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守候,對顏月這個重要的人質也沒作任何的安排,由此顏月更是推測這個組織他們的目標與普通的劫匪絕然不同,因為這些人典型地不求財。這更讓顏月懷疑,如果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激化兩國之間的戰爭,那這樣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人?
而雷振天今兒一早便離了,也不知那古師傅又讓他去做什麼去了。不過顏月倒希望古師傅讓他多做些事,只有這樣顏月才能瞭解這組織的信息與動向。今兒的顏月還真是心想事成,就在顏月剛想到那雷振天的時候,雷振天已和另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進了谷中。接著兩人便都進了古師傅的屋中,如果不出意料的料的話,此時谷中的四人都集中到了古師傅的屋裡。
顏月輕手輕腳地下了籐椅,再貼著牆角向著那出谷的方向快速地奔去。顏月做的十分的小心,幾乎沒有弄出一絲的動靜。只可惜顏月這方一有動作,那邊古師傅的房門已然打開,屋內的四人竟然全部走了出來。四人中倒有兩人盯著顏月快速跑開的背影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古師傅,要我把她捉回來嗎?」新來的高大的男子問道。古師傅搖了搖頭卻突然問道:「雷,你怎麼不去捉她?」
「如果要抓,古師傅自會交代。「雷不急不慢地答道,臉上一片平靜,眼中的神色一線也沒變。
顯然這樣的回答讓古師傅頗為滿意,當即道:「不用急著把她抓回來,反正她也跑不了。讓她先跑上半個時辰,累上一累,再把她帶回來,這樣下次她便知道這裡是跪不掉的了。」
良師傅接著道:「這個丫頭這些天表現得特別安靜乖巧,倒是讓人起疑。怕她趁機想在些做什麼,怕她會對小主子不利。不過她這一跑倒是對了,一個姑娘家突然被捉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怎麼可能如此冷靜。她這一跑,只不過證明她比別的姑娘家聰明一些,懂得先穩定人心,看清形勢再跑。不過這姑娘倒是個好人,雖然咱們劫了她,可她卻沒想到害人。」
彷彿沒有任何事發生似的,四人又重新回到了屋裡。接著那古師傅將一封寫好的書信完全密封了好,交到了那來人的手上。再次笑著道:「你抓緊時間把這信送出去,雷,你去把那丫頭帶回來,記得不要嚇著她。」
在這幾人安靜敘話的功夫,顏月正氣喘吁吁地狂奔著,記得雷振天說過,這山谷中的共有五處據點,不過卻相隔甚遠,而且每處的出口都不在一條路上。因此顏月倒是放心大膽地奔著。當然這次跑還真不是逃跑,只不過是顏月與那雷振天商量好的一齣戲,一則是顏月如果太過安靜會引起古師傅及良師傅的懷疑與警惕,二則因為顏月迫切地想向外傳遞消息,而僅有雷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
瀟老頭倒是隨時可以傳遞消息,但已被顏月要求為不到關鍵時刻不准出手。顏月覺得每次讓師傅給自己送來必需的藥材已然夠辛苦,這一次顏月決定要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畢竟有了需要的藥材,顏月隨時都可以配出需要的毒藥來。
顏月跑累了,決定坐下來歇息一會,估計不一會的功夫,雷和那才進谷的人也必會經過這裡。果不其然,顏月這方才坐下,那廂雷振天和一人已然向著這邊飛奔而來。那人顯然不願意多管閒事,經過顏月的身邊時直接對著雷示意了一下,便準備飛掠而去。
雷振天眼看著他從自己的眼前飛掠而過,幾乎是瞬間出手,這一次出手完全出乎了對方的意料,對方一點防備也沒有,便被擊暈在了地上。顏月嘻嘻一笑,衝著雷振天高高豎起了大拇指,然後飛快地奔向那被襲倒的男子身邊,很快地向手中的藥放在了他的鼻端。
一會的功夫,那男子悠悠醒來,看著顏月的眼神有著那麼一絲的迷茫,可接在顏月專注的注視下,他的眼神慢慢地凝聚了起來。顏月緩慢而認真地一句一句地道:「我叫顏月,從今天起便是你的主子。現在請你回答我,你的主子是誰?」
只是這一次那男子的表現完全出乎顏月的意料,他的眼神由集中到渙散,又由逃散到集中,突然間出手向著顏月攻擊而來。顏月雖然心中早已有所防備,但仍不免驚得大叫出來。好在那雷振天一直守在顏月的身邊,這邊看情形不對,當即再次出手將那來人擊暈。
顏月再次加重了藥量,本來顏月就曾考慮到因為每個人的體質問題,每個人藥量會不一樣。偏偏顏月在下毒之時還想著盡量藥量下得輕一些,倒沒想到這個男子居然只被那藥迷得失卻理智一會,便有所警覺。這一次,男子昏迷了很久方才醒來,顏月再次重複著剛才的話語:「我叫顏月,從今天起便是你的主子。現在請你回答我,你的主子是誰?」
這一次那個男子的眼神盯著顏月很久很久,在顏月再次準備給他加些藥量之時,他才開口恭敬地回道:「我的主子是你,顏月。」
大功告成,顏月不禁放鬆地莞爾一笑。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原來這個男子正是雷振天的兄弟雷振雨,他的任務主要用於向外傳遞谷中的信息。得知他是雷振天的兄弟之時,顏月有過那麼片刻的失神。這忠心毒雖然使得雷振天對自己忠心不二,可想到他如此毫不留情地襲擊他的兄弟,顏月還是有些不忍。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顏月很快地命令那雷辱雨把懷中的信交了出來。
只是顏月大看到那信件之時臉色卻不由自主地變了,想不到那個古師傅如此的小心,信封的兩頭都用漿糊粘得緊緊的,更可怕是他在信封的開口處都寫下了奇怪的數字,如果把信封打開,難免這些奇怪的數字便會變形,如此接信之人必知有人看過信件。顏月是上瞅下瞅,左瞅右瞅,想不到任何的方法開啟。
「主子,快些,再遲古師傅會起疑心的。」雷振天催促道。顏月有些依依不捨地放棄了手中的信件,再次追問那雷振雨要交給何人。可據雷振雨說也只是交到下一個聯繫點的人,至於下一站聯繫點的人再住哪交,雷振雨也不清楚。
「下一個聯繫點在哪裡?」顏月追問著。而據雷振雨所說,這下一個聯繫點的位置也會時常地變動,只是這一次是在蓉城一家客棧。不過這也證明了顏月的另一個猜測,那便是這個組織之龐大,聯絡點盡然到處皆是。
害怕再耽擱時間會引起那古師傅的懷疑,顏月很快交代了一下雷振雨另一件事情。便直接命那雷振雨離開,而顏月則被那雷振天點上穴直接背回了山谷。
那古師傅與良師傅早已在屋中等候,此時那小主子也從睡夢中醒來,醒來後找不到顏月正與古師傅大吵大鬧著,見到被雷振天背回來的顏月當即衝上前來親熱地姐姐姐姐地叫個不停。顏月則一臉委屈與不甘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古師傅看著顏月委屈的模樣語重心長地道:「姑娘,你給我家小主子醫好病,老夫曾答應姑娘在谷中的時候保證不讓姑娘受半點委屈。姑娘試了跑不了下次就別跑了,姑娘累得慌,我們也不省心。何必花費那心思做無用功。何況主子也沒交代要為難姑娘。」
「是呀,姑娘真是別跑了,我家小主子這般喜歡姑娘,姑娘若是留下來給小主子做個伴也不錯。」良師傅也苦口婆心地道。這兩位師傅倒真得對顏月欣賞有加,有心想留下了顏月了,唯有顏月一臉的不甘,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道:「我去做飯了,你們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