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碧榕軒,對迎面行禮的春花秋月也都視而不見,耳邊不知怎地一直迴響著慕容炎溫柔的聲音『愛妃,你先回宮,朕用完晚膳後再到碧榕軒去』,這平常至極的話語不知為何今天會充滿了無敵的魅力,一直縈繞在顏月的耳畔心頭【醫女狂妃:邪皇,洞房見!7章節】。以至於顏月有些失魂落魄,連晚膳吃些什麼也不知道。倒是莊嬤嬤瞅著顏月的樣子有些可疑,偷偷讓春花到清心殿找小李子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晚上皇上要到碧榕軒。
莊嬤嬤甚是歡喜,想不到自家主子才被冊封,皇上便會臨幸。這在後宮是絕無僅有的大喜事。那四大貴妃都冊封了一年了,如今個個都想破了腦袋想要得皇上的青睞卻毫無結果。如果幸運的話,主子再能懷有龍嗣,到時母憑子貴,主子的福氣那真是在後面呢。
如此想來,莊嬤嬤也不和顏月商量,當然也知道和顏月也商量不出什麼來。待顏月用完膳後便直接吩咐著春花、秋月快些給娘娘沐浴更衣,再吩咐小樓、向東等奴才把碧榕軒的臥室裡好好地打掃了一遍,重新熏了香,插了花,好在床單被褥都是新的,否則以莊嬤嬤的想法必會全部重新換上一遍。
顏月在被春花、秋月兩丫頭扶到鏡前用粉撲臉時神思方才回歸現實。瞧著屋中的大變樣,再瞧著春花、秋月兩小丫頭熱心化妝的樣子,還有雕欄、玉砌兩丫頭拿出王美人才送的新衣隨時準備著……顏月凌亂了,這才知道自家奴才們以為主子要給皇上侍寢了。顏月一時間又羞又怒,指著兩個小丫頭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是好。
反正頭髮顏月是不梳了,就那麼披散著,妝更不化了,否則那慕容炎豈不是笑死自己。到時自己在她眼裡又成了和那些後宮女人一樣的人,一樣想著等他臨幸的人。越是琢磨顏月越是生氣,於是當即讓春花把那莊嬤嬤喊到屋內。只是當莊嬤嬤進入屋內,當瞅到莊嬤嬤手裡所拿的東西,顏月才知胡鬧的領軍人物竟是莊嬤嬤,對著莊嬤嬤手裡的東西,顏月張口結舌,半天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簡直就是胡鬧!」
在莊嬤嬤的手裡捧著長長的白綾,顏月入宮這麼久,當然知道古人用這個做什麼,不過是留下破處的印記,證明女子的清白。顏月沒想到自家奴才連這個都準備好了,真是細心周到之極呀。相比自家淑媛娘娘的激動,莊嬤嬤倒是十分得平靜,手裡捧著白綾,言辭鑿鑿地道:「老奴只是考慮細緻一些,萬事先行準備著。老奴倒是希望娘娘不要胡鬧,還是讓春花、秋月給娘娘梳妝打扮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還有,你,你給我把這個有多遠拿多遠!你給我出去,出去!」顏月無語了。可惜的是顏月今天可能是又羞又怒,臉紅得滴血,聲音嚷得也大,可那怒火發得卻一點沒有氣勢。莊嬤嬤只是站著,即不出去也不反駁。當室外傳來『皇上駕到』的吆喝聲音時,顏月急了,幾乎是大喊著:「快,快把那東西收起來。」
莊嬤嬤不知為何自家嬤嬤為何會對此白綾反應如此激烈,莊嬤嬤倒是在意自家主子這披頭散髮的樣怎麼見皇上。莊嬤嬤還沒來得及把那東西收起來,已被顏月動作粗魯地一把扯了過去塞到了化妝鏡前的抽屜裡。如果時間能來得及,顏月都想把這室內的鮮花都扔到外面去。可如今只能恨恨地看上幾眼,心中只期盼著慕容炎千萬不要自作多情,以為自己有多期盼他能來似的。
「娘娘,快穿衣服,快些把頭髮盤起來!」莊嬤嬤低聲地幾乎是斥責著。顏月卻直接拒絕丫頭手上捧著的華麗衣服,要求把自己的醫女服拿出來。莊嬤嬤卻堅持要主子穿上這新衣服,還催促著春花秋月快些給主子梳頭。顏月一邊躲著那梳頭的兩個丫頭,一邊自己跑去找自己的醫女服【醫女狂妃:邪皇,洞房見!7章節】。這般鬧著,顏月倒高興了,感覺猶如小時候與家長淘氣來著,一邊還道:「就不梳頭,新穿這破衣服,就這樣,我樂意!」這一次只把那莊嬤嬤急得直跺腳,估計若有心臟病都能被氣犯了。
屋裡這番一耽擱,慕容炎已到了門前。行禮,落座,上茶,那廂奴才們忙成了一團,顏月卻跑神了。顏月記得他今天一天穿得都是白色的外袍,而現在換成了黑色的,顏月不得讚歎這美男穿什麼都好看。想到春花、秋月為自己沐浴更衣的情形,顏月竟不禁琢磨慕容炎他今晚來之前也曾沐浴更衣嗎?這般一想,顏月竟不由得心跳加速。
慕容炎的眼神也在顏月的身上略作了停留,這般披頭散髮接駕的女人顏月她是第一個。衣衫凌亂,頭髮蓬鬆,眼眸氤氤氳氳,臉頰飛紅,讓人怎麼就想在那嫩嫩的小臉上摸上一把。慕容炎不禁垂下眼簾,卻瞧見了最誘人的一幕,她的腳沒來得及穿襪子,就那般穿在拖鞋中,褲子與鞋之間露出一片誘人的雪白,讓人不禁聯想翩翩。慕容炎不禁感覺嗓子有些發乾。清退了眾奴才,咳嗽了兩聲方才出聲道:「小月兒,你說解決了朕的一個大麻煩,可否詳說一二?」
在那異樣目光的注視下,顏月只覺渾身的不自在。隨著慕容炎的目光,顏月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只忙於爭執於梳妝與衣服,而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腳!這在二十一世紀根本不算回事,別說露腳了,就是露肚臍眼也是正常。可今天卻一切都變得不正常了!顏月本有些異樣的感覺在聽到慕容炎那有些不正常的聲音後異樣的感覺更濃了。
「小月兒?」慕容炎再次追問道,顏月的沉默讓讓室內的空氣都變得有些不對。
「對,我有辦法。我想如果我這辦法可行,能否與皇上交換一個條件,那就是放我出宮。」顏月控制不住地聲音發顫,今晚的顏月已意識到自己的不正常。原先一直壓抑一直迴避的情感,在小李子突然的點撥下變得蠢蠢欲動,變得讓顏月有些難以自控,這種感覺讓顏月很是害怕。
慕容炎的眼簾低垂,讓顏月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看不懂他臉上的表情。顏月說不清自己此時心裡的感覺,想讓他同意自己的條件,可偏又害怕他很快地同意。有那麼片刻,顏月心底竟有種暗暗的希翼,希望他能像上次自己用丞相大人密謀的信息交換出宮時一般,他霸氣十足地說出「什麼秘密都不能交換你離開皇宮。」。
在顏月矛盾的期盼中,慕容炎終於抬起頭來。他的臉依舊是平靜無波,倒是眼眸深處有著那麼一絲顏月不曾見過的光芒。顏月突然很恐懼,很恐懼聽到那兩片薄唇中吐出兩個字「同意」,就這般盯著他的臉,他的眼,他的唇,等著,恐懼地等著……
「小月兒,你先把辦法說給朕聽,朕要知道這方法能不能行得通。要知道這一年多來朕也曾想到過無數種方法,可每一次都毫無作用。至於交換的條件,朕是皇上,一諾千金,在沒有把握的情況是是不能輕易許諾的。月兒,相信朕。」慕容炎溫柔地道,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淺淺地飲了一口。
「那我說,但你不許耍賴!」顏月也不知為何,他一說『相信朕』,那一刻顏月真的就相信了。於是顏月一點一點把今天下午想了半天的主意說了出來。關於慕容炎母親的陵墓問題,說到底還是先皇遺召的問題,先皇已然仙逝,想要更改遺召已然無法,所以慕容炎才會沒有辦法。而顏月的辦法則是直接再弄出一份召來,那便是造假出一份新的遺召來。就像現代的遺囑一般,以最後一份遺囑為據。當然古人古板迂腐,怎麼也不會想到造假。至於如此造假,顏月自有辦法。就連接如何公佈遺召顏月也有了周密的安排,那便是讓最不可能承認這份遺召的人來公佈遺召,讓太后娘娘來宣讀,並且承認是她一直隱瞞了先皇的這份遺召。而讓太后娘娘說謊的方式很多,可以用藥,當然也可以用某些人來脅迫於她。
不得不說顏月的計劃十分的完美,既便是造假,顏月都說得方法新穎,手段奇特。既便是當事人活著也看不出是假的來。慕容炎則隨著顏月的所有環節述說完畢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因為按照顏月的辦法完全可以為之。想要孝敬母妃,又不想被天下人說成不忠於父皇,顏月的辦法正好一舉兩得。
「皇上,這個辦法可以換我出宮嗎?」顏月說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快洩底了,若慕容炎不答應豈不是自己這個辦法又白想了。
慕容炎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得意,有些恍然。記得當初榮勝仁說出『此女皇上可納之』,自己還將信將疑,原來這個女人果然是福將。顏將軍的冤屈因她而召雪,太.子.黨的謀亂因她而無聲解決,如今母妃的陵墓問題居然也在她的談笑之間有了最好的解決方案,此外還有當初太后娘娘的龍纏腰等等,自己怎麼可能放她出宮。
「皇上,你何時放我出宮。」顏月有些心慌,慕容炎的笑容讓顏月心中的憂慮在加大。
「顏月,你仔細地看看朕,朕有問題想問你。」慕容炎臉上的笑容讓顏月有種不詳的感覺,那笑容讓顏月感覺有些痞,有些狡黠,有些得意……像極了男人心中有了壞主意之後的笑容。
「在你見過的男人中,朕如何?」慕容炎不經意地問道,眉宇之中卻有著不加掩飾的自信。顏月倒沒想到這個男人此時會問出這個問題。本能地開口道:「屬於極品。」
「那小月兒心中是否有那麼一絲喜歡朕,在意朕,不想離開朕?」慕容炎這句問話讓顏月打頓了,這都成什麼事了,本來與他談條件的,怎麼變成談自己對他的感覺了呢。顏月這一次保持了清醒的大腦,當即回道:「皇上,請先回答小月兒的問題,何時放我出宮。」受慕容炎的蠱惑,顏月都自稱自己為小月兒了。
「可朕卻一直喜歡小月兒,在意小月兒,不想離開小月兒。」慕容炎輕輕地說著,聲音雖輕,卻一句句如同炸雷一般在顏月的腦海裡炸響。這些話,這樣的話,他怎麼能如此輕易就說出口。而他說得那般的自然,那般的輕鬆,彷彿這些話一直就在他的心頭,就在他的舌尖,一直沒有機會傾述一般。
猶如沸騰的水兒汩汩的往外冒著汽泡,顏月心頭的喜悅與幸福一點點地傳遍了全身。顏月就那般怔怔地傻傻地盯著眼前的慕容炎,盯著他真誠的眼眸,盯著他絕美的臉,盯著那動人的唇,從骨子裡往冒的幸福感讓顏月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