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界,中央沙漠。
金天尊已死的消息讓藍鯨再之後的兩天心情都不是很好,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或許可以插入【野漠】內政的人物,再想找一個可以和金天尊媲美的人可就困難了。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變成了這樣,藍鯨也果斷地沒有在這個問題過多的糾結,擺正自己的位置暫時充當總指揮一職。
不過他當時跟東方杏和扎鳴歌所說的話也並不僅僅是為了把金天尊引出來的借口,以他對自己能力的認識,想要同時指揮【瞬部】和自己完全不瞭解的【野漠】軍團,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現在自己也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人,唯一帶來的一個幫手還偏偏是零鼓。這小子讓他打先鋒,玩暗殺都可以,但讓他去指揮軍團,那就是自己在作死了
無奈之下,藍鯨只能暫時先將【瞬部】放一放,全心投入到【野漠】軍團這一面上。畢竟,【瞬部】雖然戰力強橫,但從戰略層面上來講,還是【野漠】軍團能夠產生的價值更大。
不過就算是暫時放下了【瞬部】,藍鯨也依舊不是那麼的有信心。
就像有經驗的武士會「戀刀」一樣,有經驗的指揮官一樣會排斥自己所不熟悉的軍隊。一個好的武士在握有自己的刀和其他的刀時甚至會有截然不同的戰力差,而在指揮官身上同樣會有這樣的情況。
藍鯨熟悉的戰部類型是靈活型,擅長的戰鬥方式也是以以少打多的游擊戰為主,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擴張【鹿城】的原因之一。而現在【野漠】的軍團卻是那種典型的均衡型戰部,你很難從這種軍團身上找到什麼樣的缺點,但也同樣很難找到什麼亮點。
藍鯨並不是沒有指揮過這樣的軍團,但是卻絕對沒有指揮靈活型的軍團來的得心應手,很多原本可以使用的戰術都不能施展,多了很多讓他不舒服的局限性。
更何況這一次指揮的軍團大小也有些超過他的承載度,要掌控這麼大的一支隊伍,對他來說同樣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唯一可以算的上好消息的,就是東方杏給出的計劃並不太複雜,也不需要做太多的指揮。只要藍鯨熟悉了這支軍團,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東方杏和扎鳴歌雖然在去休息之前承諾過自己,只要身體一緩過來,就立刻回來幫自己分擔壓力。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僅僅是想個計劃就能累成這樣,不過看他們當時的狀態,藍鯨也不敢指望他們能夠用多塊的速度趕回來。
不過作為一方勢力主,藍鯨還是有作為「王」的自尊的,既然任務已經交到了自己的手上,那就要圓滿的去完成它。
不過讓藍鯨有些奇怪的是,雖然東方杏和扎鳴歌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制定出計劃,但是整個計劃在藍鯨看來卻異常的簡單,用來描述的語言很簡單,需要執行的行動也很簡單。
藍鯨是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能耐看出這些簡單的行動串聯起來會有什麼特殊的深意,所以他也沒浪費那個時間去揣測,安安心心當回辦事的小卒,他們怎麼說,自己就怎麼辦唄。
計劃裡的第一步,藍鯨需要帶領【野漠】的軍團主動攻擊因為上一次奇襲而轉攻為守的敵軍,但在進攻的時候稍微要做一個調整,那就是只攻擊【四景】的軍隊而不動【巢鳴】的隊伍。
非常明顯的離間,即使是已經打定主意不揣測,但是在聽到這裡的時候藍鯨還是差點忍不住開口詢問,如果不是東方杏和扎鳴歌兩人眼中閃爍的自信神采相當的明顯,他估計會懷疑兩人是不是想計劃想糊塗了。
這樣的計劃只要手下的軍團能夠良好地執行自己的命令就沒有任何的問題,對於指揮者的素質要求並不苛刻,那麼問題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藍鯨需要在最快的時間內熟悉這支自己完全陌生的軍隊。
而瞭解一支軍隊最快的方法,就是將自己融入這支軍隊之中。一支軍隊的核心並不是指揮者和領導人,而是一個個處在最底層的普通戰士們。
瞭解這一點,藍鯨自然也不會在那些【野漠】的軍官身上浪費之間,直接一個人就去了軍營,打算親自會會這些被外界稱之為【野族】的部落人。
剛一進軍營,藍鯨就被震驚到了。
在他的面前,幾百個赤著上身的戰士正一邊喊著整齊的號子一邊趴伏在地坐著單手俯臥撐。他們每個人的背上都綁著一大塊的巨石,巨石的上下兩面用刀切得平齊,一面緊貼著他們的背,另一面則擺上了一碗清水。
而就在這些戰士高速的上下起伏間,碗中的水竟然沒有絲毫灑落。
看到藍鯨的到來,一個整個人高大得彷彿是巨人族後裔一般的男人從訓練隊伍的另一邊迎了過來,看樣子應該是教官的身份。
他走到藍鯨的面前,對他行了個部落禮節,藍鯨也不管這些,直接開口問道,「他們在做什麼?」
「訓練啊。」男人理所當然地說道。
「什麼訓練?」藍鯨也不急,繼續問道。
「力量和控制力的訓練。」男人立刻解釋道,他指了指那些人背上的巨石,「那是中央沙漠裡特有的【沙核巖】,每一塊都有一頓的重量,用來做力量訓練剛剛好。」
「那那碗水呢?」
「哦,那是訓練平衡的,俯臥撐的時候裡面的水不能灑出來,否則就要重新把水加滿。等到一碗水全部被蒸乾之後,這一項訓練就算是完了,訓練量也最適合每個人。」
剛剛好……最適合……
藍鯨感覺自己的嘴角在抽搐,他從來到【野漠】之後見到的基本都是領導階級的人,更有像扎鳴歌那樣的人傑,一時間他甚至都有種忘了他們是【野族】。
但是這一刻,外界的人類對於【野族】這個不能稱之為一個種族的種族那種強烈的忌憚感又重新冒了出來。
他們果然跟我們不是同一種族,藍鯨的腦中不可抑制地冒出了這個想法,絕不讓【野漠】完全獨立的想法變得更加堅定了一些。
正打算再問些什麼東西,藍鯨的目光卻突然被這個男人胸膛上的一個疤痕給吸引了過去。
那個疤痕處在左半邊的胸口,雖然有些猙獰,但是哪個久經戰場的戰士身上沒有幾道猙獰的傷疤。讓藍鯨奇怪的地方,是這個傷疤和他記憶中的某一個異常相似。
「這傷疤是怎麼來的。」藍鯨猶豫了片刻,還是伸出手指了指那個傷疤問道。
男人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順著藍鯨的手指低頭看了下,突然爽朗地大笑起來。
「城主大人不知道啊,這裡面是我們的第二心臟啊。」
「第二心臟?」藍鯨眉頭一皺,他從沒聽過這個說法。
男人點了點頭,轉過身看了看,對一個站的比較近的戰士招了招手,「嘿,你過來。」
那個戰士疑惑地皺了皺眉,立刻跑了過來。
「你,把上衣脫了。」
那個戰士再次疑惑地皺了皺眉,但還是聽從了命令把上衣利落地脫了下來。
脫去了上衣,藍鯨一眼就看到了這個戰士的左胸口也有一個和男人一模一樣的傷疤。
「我們這裡每個人都有兩顆心臟,一顆是人的,一顆是野獸的。在我們小的時候就植入了我們的體內,所以我們進化不出【魄】能力,但是**力量確變成了普通人的很多倍。」男人簡潔地解釋了兩句,拍了拍那個戰士的背讓他回去。
「為什麼要對你們做這種事情,是誰做的?」藍鯨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不知道,總指揮應該知道這些事情。反正從我記事起就已經是這樣了,是怎麼回事我們也說不出來。」男人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憨憨的笑了笑,「大家反正都這樣活下來了。」
藍鯨也跟著笑了笑,但他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多。中央部落給外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和落後兩個字綁在一起的,但是植入心臟改變進化方向的這種技術,就算是【龍蕊】和【虎邦】都不一定有。
到底是誰在這些人身上做了這樣的手腳,他又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做的這件事情。
仔細想想,中央部落的存在歷史估計比現在整個【山河本界】裡任何一個勢力都要長,這樣一個歷史悠久的勢力竟然一直都被外面的人忽視著,想來還真是一件堪稱奇跡的事情啊。
這片沙漠裡藏著的秘密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多,這片沙漠的價值也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大的多……
藍鯨並不能確定發掘出這些秘密對於【鹿城】到底有沒有好處,但是至少在這個秘密上,藍鯨不打算就這樣放手。
因為這個秘密跟他有著切實的關係,他曾經最親近的人身上就有著這樣的傷疤。
那個和他一起創立起【獨鬥天】的男人,那個在【鹿城】即將成立的時候突然離開的男人。
那個,被他永遠當做兄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