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王庭】已經被【惡古林】中衝出的蟲群攪得一團亂了,這就是一場浩劫,
這絕對是一個災難,大災難。
因為不能使用【頌】,罪民們只能靠著**力量去與那些恐怖的蟲子戰鬥,不對,用戰鬥來形容那種接觸絕對是對「戰鬥」一詞的抹殺,那種行動應該稱之為自殺,或者說餵食。那些前仆後繼衝到蟲子面前的罪民並不是用生命在阻擋它們前進,而是用充滿大蒜味的**給它們改善伙食。
罪民對於這些大蟲子慢慢佔領【王庭】的事情沒有任何辦法,要知道,整個【王庭】現在能使用能力的就只有魔甲和鳩兩個人。雖然兩人這段時間都將自己的全部時間投入到了阻止蟲類的工作中,但是杯水車薪,他們的對手是無窮無盡的恐怖蟲族,就算將兩人的潛力全部搾乾,也不可能扭轉這兒困境。
應該說,罪民這一次真的窮途末路了。
罪民控制著的【王庭】,現在已經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皇宮的會議室裡,魔甲看著桌上擺著的一堆關於淪陷的戰報,只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甚至有種拋棄一切就這樣放棄的衝動。他想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對於現在的情況,他就算絞盡腦汁也無法得出答案來揭開現在擺在自己面前這一團糟的題目。
說真的,他現在最想見到的,並不是那個神秘的首領,而是一個自己甚至還不算瞭解的男人。
那個從未見過的首領雖然讓罪民成功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但是他所做的,更多的是下達命令,指揮他們將罪民的實力逐漸擴大,但這都是建設,就像是在平地上築起高樓一樣。但是面對困境,他卻從沒有給出過解決的辦法。
而在他的意識裡,那個擅長扭轉逆境,所作所為讓人疑惑卻總是能恰到好處地發揮作用的男人,他現在卻不在這裡,魔甲甚至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苦惱間,鳩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兩人現在都在皇城裡,多少也有點自暴自棄的意味。
「有什麼事麼?」魔甲抬眼看了他一眼,鳩雖然會幫罪民的忙,但是大部分時候都是抱著一種玩樂的態度,他回來找自己,一般都是有些重要的事情。
「有些人想見見你,估計你也想見見他們。」鳩靠在門邊,也不更往裡走,就那樣遠遠地看著魔甲。
「誰?」魔甲一挑眉,他想不到現在這個情況下還有誰會特意來見自己,並且看鳩現在的表情,接下來的見面對自己來講應該是件好事。
鳩的嘴角一勾,伸手打了個響指,魔甲就聽見外面傳來幾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我擦,別動我的烤蜈蚣,好不容易才控制好火候烤出來的。」
「快把這噁心的東西拿開,不然老娘現在就宰了你。」
「哪裡噁心了,看東西可不能只看外表,你要看內在,你看著鮮嫩的蟲肉,你看,你看嘛,只要剝掉這層殼,然後……」
「啊啊啊啊,給我拿開啊!」
隨著一聲驚叫,魔甲終於看清了這兩個聲音的主人,一臉驚恐的蕊秋和一臉不解手裡拿著串顏色詭異彷彿是肉串一樣東西的藏卿。
「藏卿!」魔甲立刻就忍不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雙目幾乎驚訝地凸了出來。
藏卿被魔甲的表情嚇了一跳,疑惑了片刻,慢慢走到他面前,把手裡的烤蜈蚣遞到他面前。
「你要麼?」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鬼使神差的,魔甲竟然就把烤蜈蚣接了過去,還咬了一口。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藏卿期待地問道。
「……」魔甲咀嚼了一下,看著邊上蕊秋那憐憫的目光,嘴巴裡突然有一種奇異的味道擴散了開來,就像是有人在自己的喉嚨裡建了個公用茅房一樣……
「嘔!」
等到魔甲漱了三遍口,終於讓自己的嘴裡沒了味道之後,他整個人像是虛脫一樣攤在椅子上,原本見到藏卿的熱情完全撲熄,整張臉蠟白一片,那串烤蜈蚣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不過他總算還沒有忘記自己要問的事情,緩了一緩之後就把關注的重心放到了現在罪民的局勢上,雖然他現在恨不得把藏卿扔到蜈蚣堆裡,但終於還是把語調放平好好地將現在的情況跟藏卿講了清楚。
大家雖然原本就知道局勢並不是很好,但在聽魔甲把現在的情況清楚地闡述了一遍之後,才知道局勢竟然真的已經壞到了這個地步,看樣子他們要是再晚來幾天,整個【王庭】就真的要化作死地了。
「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魔甲深深地歎了口氣,重新坐倒在椅子上,說完這一切給他帶來的心理傷害比吃下藏卿的烤蜈蚣更大。
「帶上你的族人轉移咯,這些蟲子總不能下水吧。」藏卿很不負責任地說道。
「轉移?」魔甲被藏卿的意見嚇到了,「但是【王庭】……」
「反正你們本來就是運氣好撿來的。」藏卿毫不猶豫地繼續揭傷疤。
魔甲無言以對,藏卿所給出的解決方式確實是現在最簡單也是最方便的方式,但是就是這樣最簡單到誰都能想出來的方法,是魔甲無論如何想不出來的。
與其說是想不出來,更應該說是不願意去想出這樣的答案。
無論過程是怎麼樣,【王庭】的佔領已經可以代表罪民的勝利了,現在卻讓他們親手將緊抓在手中的勝利放棄掉,這是無論如何都辦不到的。
「沒有……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聽著魔甲用央求的語氣問出來的話,藏卿忍不住白眼一翻,「你們就佔著這麼一塊破地有屁用啊,又不能像【山河本界】那樣能倒賣賺錢,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不過嘲笑歸嘲笑,藏卿終究還是幫著出出主意,其實他本身也想過這個問題,只不過原本只是隨便想想,沒想到魔甲這麼渣,一見到自己就找自己出主意。
「如果不想走的話,我還有兩個辦法。」
「有兩個麼?」魔甲驚喜道。
「雖然有兩個,不過也可能一個都沒用。」藏卿毫不在意在回答之前先打擊一下魔甲。看到魔甲紅潮剛起再復蠟白的臉,滿足地開口解釋道。
「以現在的情況,你們想要正面幹過那些大蟲子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想要在那些大蟲子的手下保住這個【王庭】,就算成功了罪民肯定也會傷筋動骨,還不如聽我的,直接逃命了事」
「還請小天尊告知到底是什麼解決辦法。」
聽到魔甲變得文縐縐了的問話方式,藏卿一時間覺得自己這時候就應該撚鬚一笑,不過可惜估計是因為自己的臉皮厚了一點,鬍子鑽出來的速度實在是慢了一下,此時也只有毛茸茸的淺淺一層。做不了動作,那就乾脆直接回答了。
「兩個辦法,釜底抽薪或是破釜沉舟。」
蕊秋一掌拍在藏卿的腦袋上,「別拽你本界的成語,聽不懂。」
藏卿揉了揉腦袋,好不容易營造出的高人風範就這麼被一掌打掉了,一掌過後還是乖乖地用白話文把自己的意思解釋了一遍。
「兩個方法,讓蟲族失去在【王庭】生存的辦法,他們自然會退回【惡古林】,到時候再把它們封印起來。不過這個辦法有兩個局限的地方。首先,雖然讓蟲族退卻的辦法我已經找到,但是想要實施下去卻很麻煩。其次,我們並不知道封印【惡古林】的辦法。」
「那第二個辦法呢?」魔甲皺了皺眉頭,忍不住皺著眉頭繼續詢問道。
藏卿也一蹙眉,「你當初也沒這麼怕麻煩啊,不過第二種方法雖然不麻煩嗎,但是要達到的要求的卻更多,要擔的風險也越大,反正比第一種更加不靠譜就是了。」
魔甲沉默,等著藏卿繼續說下去。
撇撇嘴,藏卿也明白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了,便繼續講了下去,「第二種方法,就是像當初你們撿漏得到【王庭】的時候一樣,在王庭生命樹上做做手腳了。只要拿下了生命樹,到時候咱們先解開封印,把別人引過來解決了這些蟲子的問題之後,再封印。一次不行我們來兩次,兩次不行來三次,反正只要把住一個入口你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剩下的由得他們鬧。」
頓了一下,藏卿繼續說道,「不過雖然聽起來是爽,想辦這事卻很麻煩。首先我們並不知道王庭生命樹在哪裡。其次,以你們這種膽子也不敢讓別人進【王庭】吧。」
聽了藏卿的話,魔甲的表情像是便秘一樣糾結了起來,不過片刻之後,卻突然站起來點了點頭。
「就用這個辦法,接下去工作重心轉移到尋找生命樹上,只要找到生命樹,立刻執行小天尊所說的這個第二個計劃。」
在場的眾人一驚,不過片刻之後,臉色都變得更加難看。
看魔甲這個樣子,局勢真的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下去的地步了。
魔甲說完,就打算自己出去頒布命令,然而他還沒繞過辦公桌,一個在場的人都認識的傢伙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不用去找了。」一身大蒜味的赤希從門外走了進來,此時看起來竟然有些氣勢洶洶的感覺。
「我已經知道王庭生命樹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