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房間裡,此時正激戰不休,東方杏的紫色光羽如同一枚枚射出的利矢一般朝著對面的華袍男子射去,密度之大幾乎化作了一面紫色的牆壁,直直朝著對面的男人壓去。
然而對面男人的身邊旋轉著的那些金屬飾品卻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候將那些紫色箭矢抵擋下來,防守得密不透風,找不到絲毫破綻。
經過最初的試探,東方杏也差不多能從對方的能力猜到對方的身份了,擁有【控磁】能力的皇翎燕。
【控磁】和【液態火焰】一樣,雖然在平常人看來都是【魄】能力都是高高在上的神奇力量,但是在已經達到【幻境界】的人眼裡,這就可以算是爛大街的能力。甚至有些軍團裡,一整團的人幾乎都是這個能力,說是量產化能力都不為過。
但是像皇翎燕一般將磁力控制到細若微毫的地步,便已經徹底將這個能力從本質上昇華了,就算是能夠靠著意念控制光羽的東方杏都不敢斷言自己能一口氣控制那麼多數目的光羽還能保證每一片的運動都按照自己心中所想,東方杏所知道的人裡面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專攻控制的銀旗了。
光羽與金屬飾品的碰撞,雖然看上去是勢均力敵,但真正算下來吃虧的還是東方杏,兩人控制能力所消耗的【魄】算他一樣,但是東方杏所消耗的光羽卻也是靠他的【魄】形成的,每一次破碎之後可沒有回收再利用的說法。
長久下去,東方杏絕對只有戰敗一種結果。
不過他確實也沒想過要贏下這場戰鬥,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拖。
櫻路佳想的沒有錯,他就是料到了只要棠閃參戰的話【龍蕊】就會陷入一個兩難的地步,如果發兵的話就等於與【巢鳴】開了戰,別看【虎邦】現在局勢不是很樂觀,只要辦法會讓現在的本界陷入亂世,它絕對毫不猶豫就會那麼做,【龍蕊】若是現在敢發兵,【虎邦】明天就敢直接派人暗殺長老庭的長老們。
至於原因,很容易理解,【龍蕊】重視的是經濟發展,而【虎邦】重視的是軍事發展,說得再明白點,【虎邦】就是靠著戰爭才能維持的一個勢力,如果哪天不打外面了,不需要多久他立刻就會內亂。所以民眾看著【虎邦】四處招惹別人很是討厭,但是真正頭腦清醒的人卻知道【虎邦】也是逼不得已。
所以【龍蕊】不敢發兵,不敢給【虎邦】一個把矛頭指向它的機會。
但是不發兵的話只要棠閃倒是站出來對著民眾們呼籲一聲,說【虎邦】多麼多麼囂張,現在的局勢已經到了怎麼怎麼樣的地步了,然後再辦出點事情激起民憤,輿論的壓力也會讓長老庭不得不同意聯盟。
可以說東方杏這一手,是將【龍蕊】逼到了不得不與之結盟的地步上,禿鷲與棠閃的相見當然不是偶然,人還在來【龍蕊】的路上,東方杏就已經差人來打探清楚了【巢鳴】有哪些人潛藏在【芙龍城】,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龍蕊】會不會放出它供奉殿裡的人來攪局,但已經這麼久了都沒有動靜,估計也不可能再出現了。
至於棠閃的安全,東方杏更是不擔心,雖然指望他這個大老爺取得勝利不怎麼現實,但是以他【第八幻境界】的實力想要堅持不敗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更何況,自己在幾天前就放進進【芙龍城】的這枚暗棋也該發揮它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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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的殺氣讓棠閃的後背片刻便汗濕了,身後這人給他的壓迫感比之身前的禿鷲更加強烈。
禿鷲雖然也有殺氣,但更多的時候是若有若無地閃現,但身後這個人的這個殺氣,凝實地幾乎像是從天而降的細雨一般讓人渾身粘膩。
「你是誰?」
這種時候,還是常年經歷修羅場的禿鷲更容易冷靜下來,小心地看著對面的人影,那個人給他的危險感不弱於鳩,不,甚至還在其之上。
站在棠閃身後的人沒有說話,他帶著一個純白的面具,只能從挖空的兩個洞裡看到他的眼神。
那是什麼樣一種眼神啊,豹子?蟒蛇?鱷魚?一時間,各種凶戾的野獸都湧進了禿鷲的腦中,對方還沒有使用【魄】能力並已經給了他如此威懾,他難以想像對方若是施展能力後會是什麼一個情況,說不定自己的性命立刻就會被收割走。
敵不過……
所有的想法消去,禿鷲的腦中只剩下這三個字,僅僅是對方逸散出的這些殺去,便已經讓他清楚了自己絕對不可能是對方對手這一事實。
但禿鷲卻沒有消沉,他咬了咬牙,雙手的手指搓了搓,發出一聲聲的爆破音,依然將能力催動到了極限。
就算敵不過,他也要去戰上一戰,因為他是禿鷲,他是站在死屍上睥睨這個世界的禿鷲。
腳下發出一聲爆破音,禿鷲一聲低嚎,朝著面具男撲了過去。
手掌上已經冒出了淡淡的光暈,那是【魄】催動到極限的徵兆,現在禿鷲的雙手就像是兩團高濃縮的炸彈一般,若是擊破的話估計這一片區域都會被炸個乾淨。
面具男沒有半點反應,就那麼看著禿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等到禿鷲的雙掌幾乎要觸碰到他鼻尖的時候,他的身形突然在原地消失了。
禿鷲只覺得雙眼一晃,便失去了對方的蹤跡,還沒來得急做出應對,手踝處突然一疼,彷彿被蚊蟲叮咬了一下一般,緊接著就看見兩隻泛著淡淡光暈的手掌飛上了半空。
棠閃在後面看得清楚,面具男並沒有消失,他只是蹲下了身子後繞著禿鷲跑了一圈而已,雖然說著似乎很容易,但棠閃很清楚,將身軀扭曲到面具男子那個程度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他的脊柱難道不是骨頭做的麼,否則的話以那個角度絕對會斷掉啊。
面具男手中的匕首輕鬆削掉禿鷲的兩掌,隨後從腰間抽出一條軟鞭一甩,鞭子就像是愛人溫柔的手一揚帶起兩隻手掌甩向半空,轟然炸裂。
棠閃驚在原地,一臉恐懼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爆炸的火光把他的面具照的清晰可見,在面具額頭的位置,寫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字。
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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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布利與百靈鳥之間的戰鬥已經完全失控,絲毫不顧及這裡是城市之內。兩邊的牆壁已經傷痕纍纍,有幾處還打通了口子,照這樣的破壞效率,邊上的這一片房屋杯徹底摧毀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因為兩人的戰鬥所發出的聲音很大,特別是金布利那癲狂的笑聲,兩邊的住戶基本上都已經被驚醒出去避難了,就算這一片區域全被毀了,人員傷亡倒是不會太大。
和殘損不堪的房屋一樣,戰鬥的兩人現在基本也已經殘損不堪了。金布利全身都是嚴重的燒傷,最嚴重的地方是左臂,幾乎已經焦黑一片,垂在那裡已經不能動彈。百靈鳥同樣不輕鬆,她的一條腿已經完全骨折,以一種怪異的角度扭曲在那,身上刀傷也許許多多,但是最醒目的一條,應該是橫穿他臉頰的那一條,直接將她的鼻樑給砍斷了。
兩人此時相距了差不多三米的距離,都是弓著背穿著粗氣看著對方,活像兩隻已經餓到瀕死想要將對方殺死吞食的野獸。
「你真不錯。」金布利誇獎了一句,舔了舔嘴角,口腔裡滿是血腥的味道,讓他很是亢奮,無論是當初的巫馬伽羅還是鳩都沒有帶給他這樣的感受。
百靈鳥不言不語,只是死死地瞪著金布利,目光中的仇恨像是一隻隻撞擊著眼球的蝗蟲,想要衝出去將金布利給吞噬個乾淨。
金布利也只是感慨一聲而已,誇獎完之後立刻一個蹲身,小腿繃實得已經漲了起來,然而還不等他再一次一躍而出開始一輪對攻,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因為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巨響,金布利的動作不由得停頓了一下,也就在他的這一下停頓之下,一道人影已經躥到了他的身前,兩手扣住他的雙手,一個背摔把他扔了出去。
對方的動作很快,金布利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人就已經遠遠跌了出去。
藉著爆炸的火光,金布利看清了這個男人的長相,曬得有些黝黑的皮膚,突出的顴骨,頭髮紮成了一條條的小辮子,小辮子又紮成一個馬尾辮。
「你是誰?」金布利的眼神也從最初的驚訝變成了亢奮的戰意,「很不錯啊。」
紮了一頭辮子的男人搖了搖頭,一個閃身,在金布利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來到了他的身邊,手上一體,把他整個人甩上了半空,然後自己腳下一蹬,跟著跳了上去。
到了半空,金布利已經在凝聚血之大錘迎敵了,然而男人卻只是往他腰上推了一把,讓他安全著陸在屋頂上。
「你是誰?」金布利又問了一遍,但這一次眼神裡卻是徹底的迷惘。
「我是東方杏的朋友。」男人隨便回答了一句,目光卻只注意著對面屋頂上的一個人影。
金布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當看到那個純白的面具時,不由得愣了一下,疑惑地念道。
「葬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