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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鎮守之物 文 / 易點

    轟!!!

    巨大的響聲代表了戰鬥的終結,整個競技場像是一粒在高溫中爆開來的玉米一樣,地面的紅雪被巨大的衝擊激射向天空,像是綻放的煙火一樣爆裂開來。

    站在場邊的副官看得目瞪口呆,幾乎是無敵的檢察長大人竟然被打敗了?

    不對,是竟然這麼輕輕鬆鬆就被打敗了?

    從半空中落回地面,化作赤紅大錘的鮮血一揚,從固態變回液態收回紅衣男子的身體,紅衣男子抹了下嘴唇,把目光投向被砸在競技場中央已經完全不成人形的肉團,即使身體已經變成這樣,生命的氣息依舊沒有消亡,那柄手臂化作的武器也好好地擺在身邊。完全沒有破損。

    紅衣男子看了一會兒,鬱悶地歎了口氣,「還真是頑強的生命力啊,頭兒說的一點都沒錯,看樣子真的得仔仔細細地絞碎了才行啊。」

    一邊說著,鮮血一邊從手踝處流出,凝結成一柄佈滿細小尖刺的怪異兵器,他慢慢地一步步走到巫馬伽羅「屍體」的邊上,手中似刀非刀的兵器朝下狠狠地揮下。

    「等等!」

    彭!

    紅衣男子完全不在意副官的叫嚷,自顧自地碾磨著巫馬伽羅的肉身。

    「等一等,等一等,請等一等。」

    彭彭彭……

    紅衣男子頭也不抬,就好像雕刻家在雕塑著某件藝術品一下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巫馬伽羅的身體。

    「我知道你需要什麼,我知道你需要的情報,請你不要再做這些無意義的事了。」哀求的語調變得低沉下來,原本還帶著點稚氣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沉穩起來,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紅衣男子終於有點反應,他緩緩地抬起頭,銀白色的瞳孔盯得副官心裡發毛。

    「你叫什麼名字?」紅衣男子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獅子一哲。」

    「名字還真奇怪。」紅衣男子抓了抓鼻子,「那麼,獅子先生,你有什麼情報能告訴我呢。」

    獅子一哲往前跨了一步,離紅衣男子更近了一些。「我相信你的頭兒給你的命令肯定只是從檢察長大人這裡問出【羊城】裡面那件東西的情報罷了。如果你殺了巫馬大人反而是違抗了命令,我說的沒錯吧。」

    紅衣男子不屑地笑笑,「那你又為什麼要阻止我呢,明知道我不會殺他。」

    「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而這樣虐待大人的,但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看著他在我面前受到這樣的虐待。」獅子一哲很平靜地說道,「因為我是效忠巫馬大人而效忠【虎邦】的,這一點我從來沒有遺忘過。」

    「是嗎?」紅髮男子輕聲問了一句,突然仰起頭大笑起來,笑得兩手鮮血四濺卻完全沒有反應。

    「哈哈哈哈。我喜歡你這個道理。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主次不分了,難得遇到你這樣的明白人。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麼明白,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那就不會有那麼多紛爭了。「

    獅子一哲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這個前一秒還滿手血腥瘋狂殺戮的怪物為什麼會突然染上一股哲人的氣息,這兩者之間,到底哪一個才是他的本心,獅子一哲看不透。

    「閣下叫什麼名字?」

    紅衣男子挑了挑眉,「問我嗎?也罷,告訴你也無妨,我叫金布利,【紅蓮】金布利。」

    「金布利……嗎?」獅子一哲在嘴裡默念了一遍。

    金布利點了點頭,「那麼,該你講你的情報了。『那樣東西』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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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城】東街,夏家宅邸。

    夏家的書房裡,夏銘淵黑著一張臉聽著自己的親信匯報上來的情況,整個【羊城】看起來好像風平浪靜,但光自己已經知道的,就已經有三路人馬潛入進來了。

    南方的最大勢力【龍蕊】,【本界】唯一的中立城池【鹿城】和南方黑暗勢力的龍頭老大【巢組】。

    如果再加上自己所屬的【虎邦】和還未出現的【第六王者】勢力,這個小小的【羊城】竟然會被這麼多的大佬勢力盯上,天知道要是這批人鬥在一起會掀起多大的亂子。

    但即使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夏銘淵還是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天知道要是這些大佬知道他們在找的「那個東西」就在夏家的宅邸下方,夏家會承受多大的衝擊,他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虎邦】明明得到了「那樣東西」卻不帶走偏偏要派自己來這個不在管轄範圍內的地方來鎮守。

    不過就算不知道他也沒辦法,【虎邦】裡面三個說的上話的任務,錦琉璃是連見一面都不太可能的最高領導人,總檢察長巫馬伽羅是個完全不聽下屬意見喜怒無常的自大狂,常務總理羽先生雖然會滿面笑容聽你說完話,但聽完就聽完,轉眼就忘到腦後。

    幸好夏銘淵已經找好了應對的手段,他是真心感謝何洛虎這個老朋友,十幾年前救了自己一回,現在又來救自己第二回。

    只要夏宛兒和那個什麼藏卿結婚,自己再把家住的位子傳給他,自己就能帶著其他家人找個理由溜掉了,隨後管他羊城鬧成什麼樣就都不關自己的事了。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自己這個女兒實在太倔了一點,以她【第六幻境界】水準,那個什麼藏卿絕對沒有可能戰勝得了她,不過藏卿那小子的出現總算也給自己提了個醒,只要換種方式,自己留的後路依舊是通的。

    「老爺,你叫來的人已經到了。」

    夏銘淵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再拿兩杯茶進來。」

    下人應聲出去了,不多時,帶著個一頭金髮的俊俏少年走了進來。

    少年穿著純白的風衣,皮褲和長靴,如果不是臉上的傲氣太過明顯了些的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王子之類的稱呼,不過多了那一分倨傲就顯得俗氣了許多,連穿著都連帶著著多了點做作的意味。

    看到少年進來,夏銘淵連忙起身迎接,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歐陽賢侄,多日不見還是這麼的英姿颯爽啊。是不是嫌我老頭子煩,這麼久都不來看看伯父啊。」

    少年也連忙回禮,「伯父言重了,小侄實在是因為事務繁忙脫不開身啊,這不,伯父一差人來叫,我便快馬加鞭過來了。」

    夏銘淵心中好笑,他又不是不知道歐陽角這小子的德行,他是城主的獨生子,雖說只是個小城主少爺,但因為從小嬌生慣養,可以說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不過也不知是老天沒眼,還是他實在是倨傲到了一個程度,竟然讓他因為這個個性而頻頻頓悟,到現在竟然也有了【第六幻境界】的水準。

    「不知伯父今天叫我來是做什麼?」歐陽角寒暄完後便一臉自然地自顧自坐了下來,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水抿了一口。

    「伯父想你了不行嗎?」夏銘淵也笑著坐下,玩笑似地說了一句。

    「哈哈哈,當然行了。」歐陽角雖然還是笑著回答的,但眼角已經完全看不到笑意。

    這個草包。夏銘淵心中暗罵一句,知道在兜圈子的話說不定這二貨真的會把自己的玩笑話當真,當即就表情一換,說道:「賢侄今年也二十幾了吧。」

    「剛滿二十三。」

    「都二十三了也該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吧。」

    「哈哈哈,伯父,這也得看能不能遇到適合的人啊。」歐陽角雖然自大,但不傻,到這裡差不多也能聽出夏銘淵有弦外之意了。「莫不是伯父有什麼好的姑娘能介紹給小侄。」

    夏銘淵笑而不語,就這樣憋了歐陽角一會兒,才慢慢開口,「不知賢侄覺得我家宛兒如何。」

    聽到夏宛兒的名字,歐陽角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夏宛兒長得是個什麼水準他清楚得很,和自己平時玩的那些完全是兩個境界的差距,他垂涎了不知道多久,不過因為夏家的權勢和夏宛兒本身的冰山個性,讓他始終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莫非伯父要為宛兒小姐招婿?」

    夏銘淵輕輕地歎了口氣,「我老了,宛兒也老大不小了,要是哪一天我還幫宛兒辦好終身大事就先去了,那我可真的死不瞑目了。」

    「伯父身子還健壯得很呢,再活個五十年絕對沒有問題。」歐陽角已經喜上眉梢了,偏偏夏銘淵還沒有挑明,他也不得不先端著,不能顯得太過輕浮。

    「不知伯父有沒有什麼中意的人選?」歐陽角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我看城北徐家的徐杉不錯,聽說他最近馬上就要去【龍蕊第一學院】進修啦,年輕有為啊。」夏銘淵偏就要先釣著他不放。

    「徐杉那傢伙不學無術,那什麼學院還不是他爸花錢開的後門。」歐陽角連忙拆徐杉的後台。

    「那賀家的三少爺賀素也還不錯,他可是公認的老實人,大孝子啊。」

    「屁個大孝子,都是裝出來的,我昨晚才和……才看見他和一群不檢點的女人在一起。」

    之後夏銘淵又說了一堆名字,都是歐陽角平時的狐朋狗友,不過現在都被他一個個爆出了老底,夏銘淵當然也知道這傢伙和那群人是一丘之貉,但至少這個敗類境界高一些。

    最後,夏銘淵皺著眉頭歎息道:「這些傢伙一個都不行,那我女兒能托付給誰呢?」

    「伯父,一定要托付給一個正直端正,文武兼備,並且能門當戶對的好男人。」

    「可聽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們【羊城】還有那種人嗎?」

    歐陽角急得要死,自己已經提醒得這麼明顯了,這老傢伙不會是鬧自己玩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歐陽角的不快,夏銘淵突然醒悟似地一拍腦袋,「看我這眼睛,這不就有一個站在我面前嗎。」

    「別別別,伯父我可沒那麼好。」雖然心中已經在嘶吼了,但歐陽角還是不得不先謙虛一番。

    「賢侄你可別再謙虛了,整個【羊城】這麼多衣冠禽獸的敗類,要是宛兒不小心被騙了可怎麼辦,除了你我可不知道該去信任誰了。」

    歐陽角心中大喜,面上卻要擺出糾結的神色,半天才回答道:「誒,也對,宛兒小姐珠玉般的人兒,肯定有很多禽獸盯著他,小侄不才,但保護小姐的職責卻是推卸不得的。」

    夏銘淵露出大喜的神色,但突然有眉頭皺起,「可是,我家宛兒最近在耍小性子,你也知道女兒大了不好管,她進化了兩次就覺得自己能一個人過了,偏要比她厲害的男人她才同意嫁……」

    「伯父大可放心,小侄不是自誇,但保護宛兒小姐的能力肯定是有的。」歐陽角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兩人都懂得。

    「那就靠賢侄兩天後來勸勸小女了。」夏銘淵起身朝歐陽角做了個長輩對晚輩吩咐的手勢。

    「伯父儘管放心。」歐陽角也起身還禮。

    兩人相視一笑,笑得那叫一個真真切切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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