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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31跋涉而來的謝謝 文 / 和風曉聽

    熟睡中的苒苒並不知道,百里之外,一場黑夜中的屠戮在哭喊與火光中血腥的上演,不到一夜的時間,雲海門戶琅利台被血洗,全鎮老幼婦孺,無一倖免。

    第二天早晨,當苒苒洗了一個澡出來,未曾想一出門,門口黑壓壓的一片軍人,帶著塵土的飛揚、跋涉的氣息、全部站在她的門口,站得整整齊齊,一看見苒苒出來,全部立正,「唰」的一下行了軍禮,一個帶頭的大喊一聲:

    「感謝小姐救素攀長官一命。」

    一群軍人異口同聲的跟著高聲喊道:「感謝小姐救素攀長官一命。」

    那渾厚高昂的聲音響徹天地,驚起林中鳥兒撲扇著翅膀四處亂飛。

    苒苒依舊很淡定,並沒有太驚訝,開口問道:「素攀醒了?」

    帶頭的軍人點頭,朗聲道:「是的,素攀長官剛才已經甦醒,您請跟我來。」

    苒苒親和力的一笑,不再說話,跟著軍官向外走去。列隊而站的軍人自動散開一條路讓苒苒通行,軍官帶苒苒走進一個木屋。

    蓆子上不僅擺著烤羊排、烤牛排、烤豬排、烤雞排……

    這時,一個風塵未盡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眼睛裡佈滿血絲,衣服上沾染著血跡,額頭上掛滿的汗珠,凌亂而血性,正是納卡。

    苒苒回眸對著納卡微微一笑,那純淨甜美的笑靨,似乎能讓陽光猛地從雲層裡撥開陰暗,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整個房間裡一掃陰霾,瞬間陽光明媚。

    苒苒沒有急著坐下,只見艾莎走了過來。先為苒苒在蓆子上鋪了一塊小小的長毛方毯,然後在席上放上一瓶紅色鮮花,這種花路邊到處都是,但是被細心摘下來以後放在小瓶子裡,煞是好看,苒苒優雅的坐上小方毯子。

    接著,艾莎開始為苒苒佈置好各種精緻的餐具,從左手到右手。大大小小銀質的餐具,像在陳列一件件最精緻的藝術品,然後在苒苒的右手邊放上同樣藝術品一般的水杯,艾莎再坐在她的身旁,為她折疊好粉色的餐巾。

    「納卡,一起坐下啊!」

    苒苒向來自來熟,極有親和力,美食當前。心情大好,自然熱絡的招呼起納卡。

    苒苒並不知道,按照當地的風俗,男女一般是不同席吃飯的。

    出乎士兵們預料是,他們的長官,沒有絲毫扭捏的走了過去。自然的坐在了苒苒的對面。

    苒苒並沒有馬上開動,只見艾莎先舀起刀叉,將排骨熟練的去掉骨質部分,放到苒苒的盤中,苒苒再舀起自己的刀叉,優雅將整塊肉一點點精細的切成片,然後小刀靈活的一卷,叉子叉起,澗態優雅的送入口中。整個過程每個動作都美得像華麗的藝術。

    與此同時。艾莎舀來一個吹風,跪坐在苒苒的身後,細細的為她吹著頭髮,這種消聲吹風沒有噪聲。只看見苒苒絲滑的髮絲在吹風處輕柔的飄散,馥郁的清芬在房間裡一點點散開。

    站在門外守衛的士兵全部看傻了眼,還有人這樣排場的吃飯?這種嬌貴法,像公主一樣,不過一點也不會讓人生厭,看著像一幅畫一樣,讓人賞心悅目。似乎這樣漂亮的人兒,理應這般嬌貴法。

    納卡也安靜的看著眼前的人兒,門外投進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籠上一層金色的微光,細碎的打在苒苒纖長的睫毛上,一個眨眼,那金色的光華就濺開一半,漸入人的眼底,漣漪一片。

    這該是如何的寵愛,才會造就這樣的女孩?被寵得精緻而自然,讓人生切切明白什麼是掌上明珠,人們首先想到的會是父母家人,什麼樣的家庭養出這樣嬌貴的女孩。

    其實,這是加齊寵出來的苒苒,加齊悉心栽培出的最嬌艷的玫瑰。在蠻荒的「死亡之地」,陰霾血腥之中,安靜的綻放,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卻有讓人心靈平靜的力量。

    跋涉而來,當能看到陽光下這樣安靜動人的畫面,會讓人心底激盪出溫暖和寬厚。

    「你怎麼不吃?」苒苒停下了手中的餐具,望著對面的納卡。

    「我來向你說聲謝謝,馬上就得走。」

    苒苒這才想起昨晚納卡的確沒有對自己說謝謝,難道就為了這個跑回來?門外吵雜聲響動,士兵們準備離去。

    「不用客氣,你和你哥哥感情這樣好,如果他沒了,你一定會傷心死的。」

    苒苒為什麼會出手幫忙?其實,她並不是聖母的人,對於萬能的展現才藝也不敢興趣。那時會出手,一方面是不想看到達達一般年紀的小男孩被殘殺,另一方面,當看見納卡握著他哥哥的手,喊著「哥」時,心裡很觸動。

    曾經,她親眼看著迪藍在她的眼前化為灰燼,無能為力,納卡當時的心情,她感同身受。

    「轟……」一聲,巨大的火光在天邊乍現,林海深處的鸀,瞬間就變成刺目的紅。

    納卡的兩個親信已經站到門口,示意納開出發,納卡起身。

    「納卡,謝謝你的早餐。」苒苒微笑著,對納卡道別。

    納卡並沒有對苒苒說再見,只是微微點頭,無聲的告別,然後跟著他的手下離去。

    「苒苒,這個男人長途跋涉的趕回來,就是為了跟你說一聲謝謝哦。」艾莎覺得納卡很奇怪,不過很男人。

    一個當地女人走了進來,將一個布包著的包裹交給苒苒,艾莎打開,裡面是一雙白色的布鞋,質地很好,底部柔軟,尺寸比苒苒的腳略大,正好適合苒苒現在腫起的腳穿,一看就知道送的人很用心。

    「我猜是納卡送的。真奇怪,他怎麼不親手交給你呢?」艾莎很迷惑。

    苒苒沒有說話,而是抬頭望了望天際之處映紅半天天空的火光,眼眸中深邃的流光閃動。

    一日後,琅利塔

    一片廢墟之上,白色的棚架,搭起一家簡易乾淨的餐館,門口的風鈴「叮噹叮噹……」作響,外面一行人如踩著風鈴的節奏般,正浩浩蕩蕩的向飯館的方向走來,看清來人,周圍人不免一驚:

    十幾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挑著幾個齊人高的大箱子,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挑夫,不僅在於他們英俊的異域五官和華麗的衣著,而在於每個人器宇軒昂,從身形到氣質,都透著一種普通人望塵莫及的高貴,而偏偏這些個玉樹臨風的男人們,現在正在做著挑夫的事情。

    在另外幾個沒有負重的男人簇擁下,一抹淡藍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淺笑盈盈、如沐春風,正是苒苒。人還未靠近,就見老闆已經出來迎上:

    「苒苒小姐,您終於來了,快請進。」

    艾莎跟著苒苒一進店,就發現了不同,偌大的店裡空無一人,眼前粉藍色的桌布整潔的鋪在餐桌上,一瓶白色的鮮花放在餐桌的正中,清香宜人,各色餐具已經佈置妥當,連椅子也墊上了粉藍的椅墊。

    「苒苒小姐,這是最新鮮的牛奶。」

    暖暖的牛奶倒進苒苒右手邊的奶杯,老闆招待得非常細緻。

    「苒苒小姐,這是我主人給您的地圖,看,你們要去的地方,必須要通過隆速坡、沙耶吉舀和斯燦。每個地方都十分凶險,尤其您還帶著隨從,不能貿然前往。主人讓我轉告您,您慢慢的走,多給他一點的時間,他會為您鏟出一條平路來……」

    話音剛落,讓人心悸的聲音劃破天空,光線似乎暗下去許多。

    向天空望去,一架架銀色的飛行機甲,在陰霾的天空中泛著冷冷的光,宛若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怪獸,列隊飛過苒苒的上空。一直迷一樣的雲海,在神秘千年後,安靜被強勢的打破。

    「隆速坡的火,是你主人放的嗎?」苒苒開口問老闆。

    「嗯,是的,已經燒了一天一夜。」老闆如實的回答。

    「苒苒,這是怎麼回事啊?」

    艾莎非常迷惑,這個所謂的「主人」顯然對苒苒十分的瞭解,從桌子上的擺設她就可以看出。對方還說要為他們鏟出一條路來,王妃這是認識了什麼人,這樣霸氣和強勢。

    苒苒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看著隆速坡的方向,微微一笑,像是在欣賞一出趣味橫生的演出。

    「以隆速坡為中心,方圓百里,分別被霧和霾所覆蓋,那裡正是無數人消失的地方。」苒苒開口了。

    「霧和霾有區別嗎?」艾莎覺得差不多。

    「差別很大,出現霧時空氣潮濕,而出現霾時,空氣相對濕度筒倉在60%以下,它形成的原因是細微的塵粒懸浮在空氣當中。隆速坡的霧霾和其他地方都不相同,這裡地勢險峻加上終年不退的濃霧,人一旦進入,很容易迷路,再往裡走,霧變成霾,帶有毒性,長時間吸附,會有致命的危險。」

    「哦!那他們打算飛過去。」

    艾莎一直很奇怪,為什麼苒苒不選擇飛到目的地,而是要走陸路,這裡道路不通,汽車無法行駛,他們不得不步行,這多麼的不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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