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的坦布爾皇宮,修復工作尚未完成,殘垣斷壁在皚皚雪的包裹中依然隨處可見,千年的王宮,已經失去了昔日的輝煌和榮耀,變成一個冰冷而殘缺的建築,訴說著戰爭帶給一個國家的不可癒合的創傷。
加齊手捧著火紅的花,三步並兩步的徑直朝自己的寢宮走去。路上遇到相迎的女侍,加齊開口問道:「第幾天了?」
女侍向加齊行了個禮,眼神憂慮的答道:「苒苒已經5天沒有休息。」
阿銳比戰爭,宰希爾國王戰死,留給加齊的是一個滿目瘡痍的爛攤子,沒有絲毫政治經驗的加齊,挑起了搖搖欲墜的阿銳比。這近一年的時間,他夜以繼日的處理各種事務第二章陪睡,慢慢適應國王這個身份。慶幸他的身邊有苒苒,這個丫頭最大程度的幫加齊分擔壓力,外界一定無法相信,阿銳比國王處理的國事中,有一半來自一個女孩的手筆。例如這次突如其來的雪災,所有的救災物資籌集工作,全部是由苒苒來完成。
他肩上的擔子有多重,苒苒的肩上也挑著多重。加齊的心中一直不忍,苒苒和他不同,她對於這個國家沒有任何的義務,她不喜歡政治,甚至可以說是討厭政治,卻被困在這個冷清的皇宮,每天處理著各種永遠處理不完的政治事務。究其原因,只是為了留下來幫他。
加齊加快了腳步,果然·在自己的書房外,遠遠的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窗外的雪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似舞似醉;像迎風飛舞當地蒲公英,似飄似飛。
溫暖的室內,一個陶瓷娃娃般的女孩坐在地毯上,如山般的堆砌的文件將她包圍,神情專注的閱讀,女孩十三四歲的年紀,一身方格的紅色小連衣裙·斜紋的紅色髮帶將女孩如墨的長髮束在耳後,肌膚勝雪、雙頰微紅,透著小女第二章陪睡孩才有的可愛。
察覺到有人靠近,女孩的眼睛從文件中抬起,一剎那,那雙晶亮的眼眸將整個房間都點亮,那嘴角揚起的笑容,融進陽光裡,燦爛無比,讓人只一眼·就感到冰雪消融,滿園春景。
「加齊……」
女孩飛快的爬起身來,小鹿一般的奔跑,那聲呼喚洋溢著欣喜,一路跑來,掠過她身旁的風,也能感染到歡快的氣息。
「苒苒!」加齊略為彎腰,把撞入他懷中小女孩抱住。
「加齊,我好想你啊!」
冰雪還未在加齊的大衣上融化,苒苒的頭撞過去激起小小的冰渣·她小小的臉上立刻亮晶晶的,苒苒激得打了個冷顫,卻一直咯咯的在笑。
「我也想你·送給苒苒的禮物。」
加齊一邊把火紅的花遞給苒苒,一邊摘下手套替她擦掉臉上的冰,一觸到苒苒的臉,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凍得像冰棍,連忙縮回去,再一看,這個丫頭只穿了條裙子就跑來跑去。
「謝謝加齊,我好喜歡。」苒苒接過花·和過去一樣·踮起腳尖在加齊的臉上親親的一吻。
甜甜的氣息在加齊的鼻尖縈繞,加齊發現這個小丫頭已經不用很用力的踮腳尖·比了比苒苒的頭,已經到自己的肩·說道:「苒苒,你又長高了。」
「嗯,我要加油長到和加齊一樣高。」苒苒笑靨明媚,鮮花一映更是桀然生光,說不出的陽光可愛。
加齊心想自己的身高在男人中已經是挺拔的,這個丫頭長得和他一樣高……是什麼樣子?
「那你要好好睡覺,這樣才能長得高,現在我回來了,你快去睡覺。」
加齊的手太冰,沒有伸出手去拉苒苒,小丫頭卻極其有默契,拽著加齊的衣角,往書房裡走。
「就是知道你要回來,我已經幫你把需要處理的事務提前處理得差不多,現在陪我去看《神探小鹿維特比》。」
這是一個「國家棟樑」在5天5夜不眠不休處理國事後,對國王提出唯一要求,一個不協調的,不合時宜的,卻對於孩子來說再正常不過的要求,年輕的國王心底深處升起一絲酸楚。
「好,那說好只看一集。」加齊輕輕拍了一下苒苒的頭。
「嗯,就一集。」小丫頭一陣歡呼雀躍。
動畫片歡快的音樂響起,如山堆積的資料被放在一旁,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坐在地毯上,開始看新一集的《神探小鹿維特比》。加齊脫下了厚厚的大衣,一身休閒的坐在苒苒的身旁。
微微側頭,就能看見苒苒長長的睫毛在白雪般的臉上投下淡淡的影子,眼睛下有長時間沒有休息形成的清黛色,卻看到了自己喜歡的動畫片,疲憊的眼睛總散發著熠熠光芒加齊的心底隱隱作痛,當日苒苒沒有跟修伯特回猶嘉,唯一的理由就是想陪自己,然而這近一年的時間,他們真正聚在一起的時間卻少之又少,一個外出處理事務,一個就要留守,每次聚在一起,也總有處理不完的公務要處理,雖然苒苒從來沒有抱怨過,但是加齊知道,這個小丫頭是希望他陪在身邊的。
就像現在一樣,陪在她的身邊看動畫片,即使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苒苒閃閃發光的眼睛,掩飾不住的愉悅的心情。加齊很幸福,卻也很無奈。他們被困在一個危機四伏、深不見底的政治深淵之中,曾經想要一起去探險的理想,已經變得遙不可及。
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苒苒意猶未盡,卻滿足的笑著,和加齊分享她喜悅的心情,沒有去睡覺,拉著加齊,繼續處理起未完的事務。
夜,像一幅深幽的黑色幕布罩住了坦布爾皇宮。寒夜的天,一抹殘月斜掛在天際,幾顆星星孤寂的閃爍著加齊的臥室亮著燈,他已經換上了睡衣,頭髮微濕,洗完澡清醒一下繼續埋首於書桌上的文件之中,神情專注。剛才他又和苒苒討論了一個下午的國事,為了讓苒苒去休息,他只能說自己先去睡睡,然後兩個人才離開書房,他悄悄的把資料帶到臥室裡來查閱,沒有人強迫,他現在也在使用猶嘉的針劑,保證自己可以兩三天的不眠不休。
「當當······」有人在敲加齊窗台上的窗戶。
加齊抬起頭,看見窗台外苒苒抱著個枕頭,一身白色的睡裙正凍得有些微微發抖。
「苒苒,怎麼不睡覺?」加齊連忙開窗,把苒苒拉進臥室。
「我睡不著。
苒苒的大眼睛在星光中熠熠閃亮,他怎麼會不知,這是她在粘人。苒苒過去從來不會這樣,卻在他從普拉頓回來以後,時不時會半夜這樣來敲他的窗子,粘著他,有一次苒苒夢魘中,加齊聽到她在喊:「加齊埋在土裡。」他知道,那一場猶嘉的遊戲,在苒苒清澈的心底,留下了一抹污跡,她還是不會傷心,但是學了會恐懼。
「我陪你一起睡。」
和前幾次一樣,加齊拉著苒苒的手,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自己先趟上去,然後拍拍身旁的位置,苒苒馬上笑得春風滿面,抱著她的枕頭跳上床,然後把頭埋在加齊的懷中,找一個舒服的位置,用頭乘一乘加齊,很快就沉沉睡去。
清冷的月光灑在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一室靜謐。夜裡苒苒似乎很不舒服,手拽著自己睡裙的領口,眉頭微微的皺起。
「苒苒,怎麼了?」加齊睡得很淺,苒苒一動,他就醒了過來。
「加齊,我好難受,脹脹的。」苒苒半夢半醒的說道,身體微微蜷縮,捧著心口很難受的表情。
「哪裡不舒服?」加齊身體微微後退,面對著苒苒,有些著急的伸手輕輕撫上她的額頭。
苒苒還是沒有醒,手一直按著胸口的位置,加齊有些擔心,想去握苒苒的手,剛一碰到,就被苒苒一把抓住,把他的手心貼到自己的胸前,加齊入手一片綿軟,腦子轟然一聲一片空白,似乎有強烈的電流飛竄全身,瞬間就燃燒了他的每一寸神經…···
那是苒苒的……
加齊像被電到了一般想迅速抽手,手卻被苒苒握緊了而一些,然後聽見苒苒軟軟的叫了一聲:「加齊!我難受。」
那個聲音裡浸滿了依戀和信賴,輕盈盈飄蕩在加齊的耳中,他知道苒苒此時只是一個在睡夢中撒嬌的孩子,痛時需要撫慰,他應該像平時一樣輕輕的揉一揉,然後說道:「不痛不痛,一會就好了。」
但是他現在怎麼做得到?
「揉一揉」,光是想想一個動作,加齊都覺得心裡砰砰直跳,一股熱流從小腹竄了上來,偏偏苒苒還拽了拽領口,露出圓潤白皙的肩膀,細膩白皙的肌膚在月光下散發著珍珠的光澤,像晶瑩的初雪。
正在發育的少女的身體,新鮮得清晨的雨露,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加齊全身燥熱,心尖上彷彿有一隻貓爪,輕輕的撓著,癢癢的、麻麻的、直到最後痛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