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齊,親愛的,歡迎你回到普拉頓。」喬舒亞昆丹上前給了加齊一個歡迎的擁抱,並在他的臉上重重一吻。
不會有錯,真是媽媽。
「媽媽,你不是死了嗎?我看見了畫面,爸爸他……」加齊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意識到那個肢體不全的媽媽和現在這個截然不同。
「加齊,那只是一個有趣的遊戲!結果有些偏離我的預想,不過還不至於很失望。」提到「遊戲」喬舒亞昆丹的眼睛散發著赫赫光芒,你能看到有趣的影半。
「遊戲?」加齊的大腦此刻一片混沌,完全跟不上母親的思維。
「是的,作為一個優秀的機械大師,我的信仰從來只有一個,那就第七十七章喬舒亞昆丹的遊戲是科學。但是有一天我設計的機械遇到了瓶頸,他們無法擁有真人一樣的情感,我的朋友對我說,是因為我不瞭解感情。」
「加齊,這是一個很難的哲學命題。
對於諸如愛情之類的感情,相信與否在我看來毫無意義,雨落雨停、日出日落,地球有沒有愛情照樣轉動,我認為huā時間去思考這樣的問題是浪費時間。我是理性的科學家,我只相信看得見的數據,可以衡量的指標,那不可操控、沒有邏輯必然的愛情,是我並不熟悉的。不過,我又想,或許我可以試著瞭解一下。」「後來我遇到了你的父親,喔,宰希爾是個很可愛的人,他傻傻的,卻每天醉心於擴張吞併的政治遊戲,並把它稱之為理想,很有意思的一個稱謂。無數的理論告訴我理想對於一個男人極其的重要,
因此,我就想幫一幫他。不過遇到一點小麻煩,我們家族的人對於政治這樣比較幼稚的遊戲從來不敢興趣,後來畢維斯幫了個忙,把萊比卜送到你父親的身邊,幫他實現理想。」
「這個遊戲第七十七章喬舒亞昆丹的遊戲的後半部分逐漸趨於平淡、缺乏熱情,我在思考,應該多加入一些哲學命題例如誘惑、忠誠、選擇、背叛。我需要激發出更多的靈感,所以邀請更多的朋友加入到這個遊戲中來。後來,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遊戲很有趣,但是現在大家對結論存在巨大的分歧。
我的結論是否認了愛情與忠貞的存在人都是自私的就像突然下雨,人本能的是為自己擋雨,不會本能的伸出手為身邊的人擋雨。宰希爾最愛的還是自己,無論他的理由多麼的冠冕堂皇,到最後,他最愛的人只有他自己。」
喬舒亞昆丹愉悅的同加齊分享著她的研究成果,自己把自己的愛情否定,就像在談論一個路人的感情。加齊不可思議的聽著他親眼看到,父親的痛徹心扉是真的,曾經的幸福是真的,那曾經以為的huā好月圓…原來從頭到尾只是一群人擺下的一個局,一個遊戲他本人也置身其中。
「你huā20年來玩一場遊戲?」加齊問道。
喬舒亞昆丹的表情微微有些嚴峻,說道:「的確是很長的時間,已經超過了我生命的大半,不過這並不需要我全身心的投入,我不能把我寶貴的時間都用在睡覺和無聊的應酬,所以絕大多數的時間是由我的機械替身來完成,我只用客觀的分析數據。她們做的很好,例如萬民朝拜日的那一天,給我驚喜她們已經擁有了人類的感情。」喬舒亞昆丹在談到她的研究成果,總能散發著光彩。
一股寒意在加齊的全身蔓延「機械替身」一個詞就把他打入寒冰地獄,那天那個把自己擁入身下死死護住的「母親」只是一個機械替身,他摯愛的媽媽、他傾注的感情,他所堅持的親情,加齊的大腦一片混沌。
「我是人類嗎?」加齊從未被一個問題所打倒,但是這個問題,僅僅只是提出來,加齊已經覺得站不起來,他的信念、他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都在母親的一席話中轟然倒塌。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真實的?或許自己也不是真實的。
「當然是,我的孩子,你是我最偉大的傑作,整個遊戲中最美麗的驚喜。在我的家族裡,是不會有人願意花費寶貴的時間去生兒育女,對於你最初的存在,我有過猶豫,但是當你在我的身體裡孕育時,帶給了我無限的靈感。加齊,你讓我感受到愛、溫暖和勇氣。」喬舒亞昆丹的目光變得溫柔,傾注柔情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從她的眼神中,能夠看到驕傲,能夠看到驚喜。
但是加齊此刻卻很想哭,阿銳比自古流傳的訪語:「沒有比伊格達城更美麗,沒有比母親更可信賴」。
為什麼現在,加齊覺得母親的信賴也變得遙遠。要讓他怎麼面對他當初為救母親,殞身不顧的心意,她知道那24小時自己地獄般的經歷嗎?她知道他跪在奧斯的腳下,放棄自尊卑微的祈求嗎?加齊發現他都沒有勇氣開口詢問,他的心中此刻一片荒蕪、雜草亂飛。
「加齊,我的生命很快就要走到盡頭,我一直在思考,我要把什麼留給你,我最愛的兒子。後來,我決定按照家族的傳統,給予你一段受難的經歷,這會是你一生享用不盡的財富。」加齊瞬間感覺有霹靂擊中靈魂,冰火交煎的折磨。他的母親顯然知道他經歷的一切,並且視它們為矛l物。
這到底什麼樣的家族?他的血統中到底流淌著怎樣的血液?
「加齊你看!」喬舒亞昆丹指尖輕點,腳下一片透明,像無數懸空的鏡,可以看到大地上發生的一切。
各種先進的武器冰冷的絞殺,烽煙四起、遍地哀鴻,整個大地只有火和血。喬舒亞昆丹平靜的看著,就像在欣賞一處美麗的煙花,開到璀璨荼蘼時,絢爛天地。
「所有的機械都是冰冷的,是人的**和野心賦予它們熱情。我的傑作會隨著我的離去而湮滅,可人的**和野心不死,所以真正恐懼的不是機甲,而是人的心。我一會會給你一個選擇,無論結果如何,我喬舒雅昆丹的兒子,應當擁有最無堅不摧的心。」「選擇?」為什麼最近到處都是選擇?為什麼他一定要選擇?
喬舒亞昆丹點頭,繼續說道:「是的,加齊,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留在普拉頓,成為雲頂之城的新主人,如此你可以遠離塵世的喧囂,盡享天上的美景與安寧。另一個是回到地面,面對這個戰火荼蘼的世界,你不再是坐擁一切的王儲,那裡留給你的是一片狼藉。」
加齊的眼中整個大地戰火荼毒、滿目瘡痍,真切的人間地獄,而自己的四周,陽光絢爛、繁huā似錦、這不正是心目中天堂的樣子嗎?從沒想過自己真的可以置身天堂之上做選擇,這需要選擇嗎?能夠升入天堂,不是每個人信仰的最終端嗎?不應該有猶豫,可是為什麼心底深處暗暗升起一聲歎息。
「苒苒!」加齊輕輕呼出心底深處的那個名字。
「媽媽,我能看一眼苒苒嗎?」加齊連忙問道。
「當然可以!」
畫面轉動,是一片廢墟之間一個小小的身影,她在不懈使用金屬楸一點點往下挖掘,加齊看見泥土汗水貼上她的臉,很髒、很狼狽,卻沒有一刻停歇,帶著無可撼動的堅定。突然,就像感應到什麼,苒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抬起了頭,望向天空那個瞬間,加齊眼神觸碰到的是那雙澄碧的雙瞳純淨、深湛,如同不變的天空,無論在何時仰頭觀望,都是那般恆久的美麗。那裡,有隔著千山萬水的祈禱,穿越宇宙星辰的思念。只一眼,加齊的眼淚落得倉促。
「把苒苒設計到遊戲中來,花費了很大一番心思,不過這個孩子總能帶給我們無盡的驚喜,她到現在都沒有放棄找到你的決心。真是值得敬畏的感情。」
喬舒亞昆丹說的輕描淡寫,卻在加齊的心中激起波濤洶湧。
他知道的,他的苒苒,那個倔強的小丫頭,找不到自己,是一定不會放棄的。如果是這樣,他怎麼可以在天堂之上,看見苒苒在地獄受苦?
加齊正欲開口,給出他的選擇,被喬舒亞昆丹打斷:「在你說出選擇之前,我必須告訴你,親愛的加齊,你和苒苒注定只能是永遠的好朋友,你若因為她而做出選擇,以後就必須守住你的心,絕對不可以愛上苒苒,更不能讓苒苒知道了你的心意,否則,留給你和她的,只能是萬劫不復的地獄。」
「如果你做不到,我會希望你留下來,如此,苒苒的心中,永遠有一塊無法取代的位置,是你,這也是一個美好的結局。想清楚,你的選擇。」畢維斯曾經說:「選擇和後悔是雙生子,選擇是後悔的解藥,後悔又是選擇的毒藥。」
這一刻,年輕的加齊陷入了選擇的兩難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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