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嘿咻」身穿睡衣的少女跌跌撞撞的和人群逆向行駛,時不時的還會被對面的怪大叔撞一個趔趄:「看哪裡呢混蛋死小孩!」
人群中哭喊聲,男人們的呵斥聲夾雜著遠處的尖叫,天空中濃煙滾滾,火光四起。
簡直就像是世界末日現場。
「嗚哇~!」小凜最終還是摔倒了,翻滾著跌落進了路邊的水溝裡,一個臉上還戴著面膜的中年歐巴桑扭著肥碩的身軀給了她最後一擊:「滾開滾開!別擋老娘的道!」對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幾乎就讓她差點失去了意識。
「唔以後打死也不用香水!」
小腿上傳來一陣刺入內心的疼痛,伸手一摸,滿手濕熱——跌下來的時候被路邊的碎玻璃劃傷了一個大口子。
「好疼不行,不能再呆在這裡,我得到爸爸那裡去」勉力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十歲的女孩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到那裡去,但內心深處傳來的憂慮和驚悸讓她不斷地向前,循著指針的指引,去往父親的所在。
「不到那裡去的話不行,父親我能感覺到他就在那裡!」
然而,年幼的身軀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劇烈奔跑了數分鐘,早就和母親還有妹妹相隔了不知甚遠,兵荒馬亂之中想要相聚就更難,現在只能繼續向前。
明明大腦命令雙腿動彈,過重的傷勢卻拒絕執行——什麼呀,就連這點小傷都承受不了麼
有史以來第一次,小凜有些為自己平時的偷懶而懊惱,要是崎禮教的時候自己再認真些就好了。
傷口的疼痛,溝渠內冰涼刺骨的污水,臭氣熏天的味道,一切都在刺激著凜脆弱的神經,淚水在眼眶中來回滾動幾欲落下。
「請問,你需要幫助麼?」
就在女孩快到達極限時,一個溫柔的女聲在她身旁響起,抬頭的瞬間,幾乎就要讓她產生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沒聽清楚麼我是說,你還能站起來麼?」
銀白色的盔甲,長長的金黃馬尾辮,精緻的容貌更是完爆那些所謂的明星。
即使是在逃難的路上,她的回頭率依然相當高,其他人都是慌慌張張匆匆忙忙,好像只要慢一步就會丟了性命,實際卻只是毫無目的的從眾,而她卻一臉淡然和恬靜,彷彿對身後遠處張牙舞爪的怪獸也視若無睹,一邊開口,一邊乾淨利落的跳了下來,到了她身旁。
——簡直就像是拯救少女,威風凜凜的女騎士一樣。
「腿上的傷,不能動了」
小凜握住了對方被鎧甲包裹的右手,清冷的盔甲握在手裡,卻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女騎士一下就把她扶了起來,沒有在乎她跌落溝渠的污穢,反倒蹲下來細細端詳著她的傷口。
「還好,皮外傷而已,還在我的救治範圍呢——」女騎士本來有些嚴肅的表情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注視著傷口的目光彷彿帶著一股神奇的力量道:「傷者不會為病痛所困擾」
固有技能【啟示】——
腿上的淤泥消失不見,巴掌寬的傷口在視線中迅速癒合,結痂然後脫落,就像是新生一般連疤痕都沒有留下。
「好厲害!!!」
小凜由衷的讚歎道。
治癒魔術並不困難,但對於火屬性的遠阪家來說,這玩意就像大學生去做初三的數學題,雖然會,但做起來還是不行。
即便小凜是先天五種屬性,時臣沒有教,她自然也不會。
「」聽到女孩的誇獎,女騎士出乎意料的臉紅了:「不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這種程度的魔術,只要是個魔術師都能做到吧,對於只會舞刀弄槍的我來說,也只能做到治療這些皮外傷」
「當年在青魚之戰的戰場上,桑特拉伊要做的比我好多了」
打開了話匣子,女騎士喋喋不休的辯解著,但任誰都看得出來,得到誇獎的她,高興得很。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聖女大人的治癒已經是家常便飯的東西了呢?那些追隨在她身邊的士兵們,早就習慣了傷口痊癒的戰爭,只要不死,聖女大人就會幫你治好一切,即便是斷了手斷了腳,甚至心臟都被人捅了出來,只要找聖女大人就沒事了。
——因為,是偉大的,承受神明福音的聖女啊!治療好信徒那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可每當貞德必須得告訴他們,治療這種太重的傷,必須耗費自己的生命力才能做到時,那一張張希望落空之後,被死亡所籠罩而變得異常扭曲的面孔,始終讓她硬不下這個心。
就連吉爾也不知道,每次戰爭結束後,早早的回歸營帳的聖女大人並不是在休息,而是忍受透支生命的痛苦,她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這副樣子
——因為,是聖女大人啊
即便沒有被送上火刑,她的壽命因為過度透支,也活不過幾年——這就是為了拯救國家而不得不取義於神明的下場,蓋亞可不是那莫須有的善神,簽訂下成為英靈的契約之後,她還得付出性命做代償。
當無節制的索求成為一種習慣,人民的敬畏之心就變成了理所當然的要求,貪得無厭,一向是人類的本質之一。
「這是多久以來,才聽到的第一次誇獎呢?」
貞德記不清了,只覺得這種暌違已久的喜悅,讓人很開心。
「大姐姐原來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貞德啊,難怪這麼厲害!」
直截了當的告訴了女孩她的身份,貞德並不認為,這樣年幼的女孩會做出什麼壞事。
聽到女孩這麼說,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她的大名,即使是年幼的少女都如雷貫耳,奧爾良的聖女,火刑下的魔女後世種種褒貶不一的評價,讓這個心思有些單純的少女五味雜陳。
「目的地是那裡麼?」女騎士的目光順著指針看向了前方,讓無數人驚慌逃難的怪獸在她眼中,猶如空氣一樣存在感稀薄。
遠處柳洞寺的山頭已經清晰可見,只不過這段路對於少女來說障礙重重,無論是洶湧如潮的人群,還是巨大的怪獸,都像天塹一樣橫亙在她面前。
「我帶你去吧——去尋找父親對麼?有我的幫助應該會更快一點吧!」
幾乎沒有猶豫,貞德就做了這個決定。她已經漫無目的的在這個新的世界閒逛了太久,雖然吉爾也告訴她,讓她去為了自己而活,但前幾日瞭解到這個世界同樣有戰鬥,也同樣有無法挽回的死亡之後,她的決心就又開始動搖了。
——我,還能拯救別人麼?
去拯救這些素不相識,但同樣飽受折磨的人類麼?
「瞧瞧之前那些人是怎麼對待你的!她們把聖女送上了火刑架!」內心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她耳邊呢喃:「你為了他們而流盡鮮血,他們卻拿你的血蘸饅頭吃!」注。
註:向偉大的,佔據了我們九年義務教育背誦課文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迅哥兒致敬。
「但是,他們同樣在承受著戰爭的苦難和死亡的痛苦我,我必須拯救她們!」
不是出於偽善,而是單純的,沒有明確善惡的念頭的『我應該去拯救她們』。
就像有人看見路邊的垃圾會隨手扔進垃圾箱一樣,這幾乎已經成為了她骨子裡的一種習慣,像是精神潔癖一樣,根本無法改變。
「這麼想上再火刑架麼?那種痛苦的滋味難道你已經忘記了麼?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蠢女人」喋喋不休的聲音始終在嘲笑著她的善意,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完美的善人,只要精神還正常,就會被私慾所困擾,『她』就是貞德用來自省的反面人格。
「不!」貞德突然甩了甩腦袋,彷彿要甩去那個不存在的惡意,堅定道:「如果是這個女孩的話,我必須去拯救!」
不是那種習以為常的無根善意,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渴望被認同的強烈感情——一般被稱之為自身價值的體現,用在女性之間也被成為百合。
「小凜,是麼?抓住我的手,我帶你過去!」
「誒?真的沒問題麼?像貞德大姐姐這樣的人不是應該會有許多很重要的事情,就像爸爸一樣嗚哇~!!!」話沒說完,貞德就把凜放到了背上,隨後就運用出色的彈跳力避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從屋頂上抄近路趕了過去。
「貞德姐姐說不定比爸爸還要可靠呢」
趴在女騎士背上枕著她有些瘦弱的肩膀,兩邊的景物飛速倒退,小凜心中如是想到。
——前方,柳洞寺的山門清晰可見。
ps:昨天補完了黃昏x失憶少女,大沼心的風格意外的不錯呢,沒有新房那麼跳脫但依舊很新鮮,夕子學姐的屬性也戳到了我的萌點,黑長直,幽靈體質,複雜性格,還有最重要的巨x啊巨x!而且結局也是he,受夠了那些催淚神作的be,洒家最喜歡看這種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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