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一頭清爽金色短髮的年輕女武神迷茫的眨了眨眼,小巧的鼻子輕輕皺了皺,很快就被充斥四周的血腥味所驚醒。
「這到底是?!難道我是在地獄麼」金髮女性臉上佈滿了難以置信,任她征戰這麼多年,無數場大大小小的戰役也麼見過如現在般殘忍的景象。
四周到處都是鮮血和殘肢,區區數十平米的狹小空間內擺滿了人頭和臟器,牆上地下也到處都是詭異的驚怖的塗鴉或者法陣:「對,我這應該是在地獄沒錯,哈,畢竟,我可是女巫呢」自嘲般笑了笑,貞德想起了自己被烈火焚燒的痛楚,光潔的皮膚也因為記憶中的火焰而微微戰慄。
沒錯,這一定是地獄吧,等待我的是什麼呢?比火刑更殘酷的刑法麼?
「貞貞德大人」一個沙啞宛如缺水魚類的聲音從旁邊的陰影中傳出來,嚇了她一跳:「是誰?!誰在那裡?」鏈甲響動,長槍在手,一旦握上自己熟悉的愛槍,貞德心中就感到一陣安心。
——嘿,我的老夥計,到了地獄我們還得並肩作戰呢。
槍尖在空中迅猛揮過,擾人視線的瘴氣立即消散一空,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一個失去了半邊身子,身體依舊流血不止的高大男子。巨大的創傷彷彿要把他從中間撕裂成兩半,眼看是要活不成了。
「你是吉爾!!!」驚呼一聲,貞德立刻來到他的身旁。
儘管青須在她死後形象氣質大變,但她依舊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曾經無比忠實於自己的年輕人。自聖奧爾良起,每一名跟隨在她身邊的高級將士她都能清晰的回憶起面龐和姓名,曾經是貴族出生的吉爾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他現在形容枯槁至此,讓貞德有些難以置信。
「我的上帝,到底是什麼讓你變成這樣?是地獄的惡鬼麼,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殺了她們!」剛復活就遭遇戰友死亡的貞德聲音中帶上了點哭腔,有些手足無措的扶著青須的半邊身子,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做什麼,過重的傷勢即便青須變成了英靈,也依舊足以致命。
「不什麼都不需要做,因為我的願望已經達成了」安詳的笑容出現在青須慘白的臉上,吐出一大口血,傴僂的背部也漸漸伸直了,名為貞德的少女倒映在他的眼瞳中,圓睜的雙眼中似乎第一次有了色彩。
看著貞德大人為自己擔心至此,吉爾覺得這一切都值了,即便在法陣的最後關頭還是因為準備不足而消耗了他自身將近一半的血肉與魔力。
所有的血液和污穢從她腳下流過,但她的銀甲卻乾淨無比,一絲血色也未曾沾染上。她的美,依舊如昔,戰場上那個颯爽的身姿一點也沒有改變,而我,卻已經是這幅摸樣了。
「不要為我悲傷,因為瞭解到我的作為之後,貞德大人您一定會想親手把我殺死的」迴光返照一般,吉爾說話也利索了起來。
「怎麼會難道這一切,都是你為了復活我而做的?」
頓時愕然,她不是傻子,聽到吉爾這麼說,再加上從新的身體中傳來的種種感覺怎麼也不像是靈魂,一切都想明白了。
神色複雜的看著吉爾,貞德有些說不清心中的想法,如果是曾經的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斬下他的頭顱懸掛在城門上,因為她還是聖女,需要借上帝的名義來指引人民,可最後她被燒死了。而現在,自己身死,唯一的戰友也即將死去,一時間各種感情都在衝擊著她的心靈。
自己重獲新生的喜悅,同僚草菅人命的憤怒,喪失戰友的悲傷,不用手刃朋友的慶幸種種情緒不一而足,貞德咬了咬嘴唇,看著露出大男孩般陽光笑容的吉爾幽幽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我既願意受刑,就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你卻為了復活我而連累這麼多無辜幼兒,你讓我如何安心的活下去?」
「不,你一定要活下去!」僅剩的左手在血水中舉起,有些遲疑的向貞德伸去,只不過似乎怕玷污了這聖潔之人,在半空中便縮回,但被貞德給牢牢握住了。
吉爾看著她碧藍的眼睛一字一頓:「你一定要活下去,這個世界沒有神明也沒有上帝,現在的你不是聖女也不是義軍領袖,你只是一個從農村中走出未出嫁的姑娘,這一世的命運,在你自己手裡!」說完,那被貞德握住的左手便無力的垂在一邊。
惡貫滿盈的青須吉爾·德·萊斯,面露欣慰之色,闔然而逝。由聖盃具現化而來的軀體,也在一陣光芒之中重新消散為魔力,逸散於空中。
有一句話吉爾並未說出口:「如果可以的話,我多麼希望自己才是那個給你幸福之人」只不過貞德的形象在他心中過於聖潔,讓他也不禁有些自慚形穢。
「這一世的命運,在你自己手裡!」吉爾的話宛如一擊重錘敲擊在她的心中,貞德心神巨震。
前一世自己為法蘭西奉獻了自己的性命,這一世的自己,又該何去何從?沒有人回答,能夠給她回答的吉爾,已經回歸英靈殿了。
踉蹌著走出房門,清爽的夜風捲起她的髮絲讓他昏沉的頭腦略微有些清醒,拄著自己的長槍就在陌生的街道上走了起來。也不知道她這一身驚世駭俗的打扮到底嚇壞了多少路人,好在11區半夜玩coslpay找情趣的也不少,倒也沒人報警什麼的。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時間,還有,陌生的人類」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貞德感受著夜風中傳來的兵器交接之聲喃喃道:「還有不變的,無聊的爭鬥。」
轉過身之時,她雙眼中的迷茫盡去
「saber,給槍兵一個堂堂正正的退場。」
「是,master」沒有失態的偷襲也沒有勝利在望的放肆,梁非凡就這麼靜靜的命令道。
他很享受這種掌握事態發展的感覺,吊車塔頂的俯瞰視角讓他有種眾生為棋,我為執子之人的錯覺,至今為止,四戰的發展情況完全按照著自己的安排在進行,這裡先讓槍兵退場,之後其他英靈他也都有安排,只等一個合適的時間把除了saber和金閃閃以外的全部殺死,在極短時間內打開真理之壁,把對愛麗精神的影響降到最低,利用此世之惡和根源龐大的魔力為愛麗再造一副新的身軀,從而脫離人造人的命運。
——想的很好,只不過不知道主神到底會弄出多少變故呢
梁非凡自嘲的搖了搖頭,變數,之所以稱之為變數自然是常人無法想像之物,如果連這種變數他都能猜到,那豈不是太逆天了?
場中槍兵和saber又是一個回合交錯,藉著之前積累的優勢,一擊撩飛黃槍,saber勢大力沉的一刀切切實實的砍在了迪盧姆多的身上,後者立刻鮮血飆飛,儘管在最後一刻肯尼斯動用令咒召回了他,保住了性命但短時間內,是沒有再戰的能力了。
——從沒吃過敗仗,天生的驕傲讓肯尼斯不到最後關頭一定不會做出撤退這麼丟臉的事情,尤其還是在自己羞辱過的學生韋伯面前。
早在兩人開打之前,梁非凡就這麼對saber和愛麗說過,現在果然如此。
「master真厲害,竟然能把對方的心理把握的這麼細緻。」
抱歉,孩子這不怪你,開了劇情掛而已。
saber最後利用風王結界爆發的那一劍,自身也是消耗不小,此刻拄著劍稍事休息。不過梁非凡腦中總會浮現出呆毛王頭戴安全帽,把咖喱棒換成鏟子的惡搞圖。
「喲~一場不錯的戰鬥」伊斯坎達爾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魔術師小哥,這回人情已了,你可不會再干涉我了吧?」說話時絲毫沒有理會韋伯在他旁邊使勁的扯著他的衣角勸解:「喂喂算了吧,他可是把我的那位老師都打敗了,現在貿然對敵太不明智了!
槍兵退場之後,阿薩辛刨去不算,法師至今不知所蹤,那麼剩下四人正好捉對廝殺,對於saber梁非凡還是有些信心的,娘閃閃又是自己人,混戰之局的局勢很明朗,閃閃對大帝,傻吧對黑b。
兩場必勝之局,梁非凡沒理由相信會輸。
「rider,現在輪到你了!」儘管才大戰了一場,saber精神依然很好,充足的體力是一名合格戰士的最低保證。
對於這個攪局的大漢她也有些不爽,好好地決鬥差點就被干擾了,要不是master和他有個什麼約定結果還真不好說。
「哈哈,無妨!」大袖一揮,伊斯坎達爾也不愧是一代王者,爽朗道:「藏起來的雞鳴狗盜之徒哦,身為一代英雄,不能再戰場上殺敵而要躲藏起來遮遮掩掩,本王真為你們感到悲哀!」
「你一點也沒聽我的勸告啊喂!」韋伯的悲鳴根本無人理會。
「哼,一個晚上就有兩個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雜碎自稱王,需要本王用長劍給你們洗洗腦子麼?」囂張的言語,囂張的登場方式,不是娘閃閃是誰?
似乎聽從了上次梁非凡有關走光的忠告,依然是站在高處,梁非凡仔細端詳之下發現,金甲之下竟然穿了條安全褲!
——我靠炮姐瞧你帶起來的歪風邪氣!
眾人的驚訝並未停止,因為一坨黑色的氣團比金閃閃要帶著強烈數倍的氣場從空中轟然砸落場中,煙霧升騰中一時半會眾人都看不清視線。
梁非凡感覺著剛才進場英靈的方位,似乎是之前發現的阿薩辛的地方?這有點不合適吧?
很快大劍揮過,煙塵一掃而空,露出了裡面萬眾矚目的身影——黑衣黑甲,金髮銀瞳,還有那熟悉的身高熟悉的樣貌當時梁非凡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這不是黑saber麼?主神你坑爹也不是這麼個坑法啊!
變數,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