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神話中誘惑了亞當和夏娃吃下智慧果實的邪惡之蛇,誘惑阿爾奎特喝下他自己血液的羅亞也自詡為『蛇』。
而獲得了阿爾奎特部分強大力量在加上自身精通的魔術,羅亞也確實達到了象徵長生不死『蛇』的境界——首尾相銜,蛻皮的同時獲得新生。一旦一世的羅亞死亡,他的靈魂就會被轉移到事先指定好的目標身上,家境優渥容姿端麗,吞噬尚在母體內嬰孩的靈魂最終取而代之作為子嗣誕下,被轉生的家族根本無法識別出他們的孩子已經被邪惡的死徒取代,直到羅亞徹底長成,恢復了往昔的力量之後大開殺戒,殺光每一個小鎮上的人類
而這時候,和羅亞有同源力量上相互感應的阿爾奎特就會從千年城中醒來,循著力量的來源,找到並殺死復活羅亞,兩人就這麼復活,被殺,復活,被殺的持續了整整數百年看樣子還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羅亞承受不了死亡的痛苦,又或者阿爾奎特先敗給了反轉衝動
所以,阿爾奎特出現在這裡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羅亞復活並出現在了11區,劇本的尿性本應該是這樣的。
然而從阿爾奎特口中得知的,卻根本不是如此。天然迷糊吸血姬這次的醒來完全和羅亞一點關係都沒有,或者說一開始是這麼以為的,直到阿爾奎特抵達日本本土,才發現這股力量的呼喚和以往雖然大致相似,但有著本質的不同。
如果說羅亞在阿爾奎特心中象徵著死亡和**的話,新的力量在她看來卻是有如新生的花朵,充滿了生命的力量和無限的可能。這種對於神秘的渴求使得她留在了日本並循著來源一步一步接近目標,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才能釋放出這種生命的力量,結果新的力量沒找到,反而發現了有死徒活動的痕跡,所以就在城區晃蕩了起來然後遇到了同樣四處閒逛的梁非凡。
「大致瞭解了。」梁非凡哼哧哼哧的吃完面前的大杯冰淇淋,阿爾奎特的故事也差不多講完了,前者打著嗝說道:「基本可以概括為你睡迷糊了搞錯目標最後又死要面子不想簡單的放棄所以就跑過來看看順便打個醬油,對嗎?」
「誒~~~時臣先生好過分哦,人家明明是本著保護人類安全的打算來的呢」雖然外貌是成熟的金髮美女,但性格和小女孩無異的純白吸血鬼又嘟起了小嘴:「說起來,時臣先生又是在幹嘛呢?能和阿爾奎特在這裡一起慢悠悠吃甜品的男人,似乎也很悠閒呢!」
「切,大人自然是有大人的事要忙啊,比如拯救路邊受苦的大姐姐,拯救店裡工作辛苦的大姐姐,拯救因為遭受客人不公平對待而傷心欲絕的大姐姐,別看我很閒的樣子,其實我可是很認真在工作的哦!」
「全是大姐姐啊!難道時臣先生的人生中已經被大姐姐所填滿了嗎?太可怕了!」
「不不不,怎麼可能?」某人輕蔑一笑,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在我心中有關這世界一切美好事物集合的伊甸園中,除了大姐姐們還有許許多多的美麗之物,當然這也只是我所掌握世間真理的冰山一角而已」
「誒?好厲害」
時間就在兩人毫無營養的對白之中慢慢流逝,夜,也越來越深了。
之前梁非凡的告白阿爾奎特沒有再次提起,不過他卻很清楚,名為戀愛的種子確實就這麼埋下了,感情遲鈍又過於自我保護的笨蛋公主,想要等她主動來接受這段感情需要經歷的曲折梁非凡可等不起。既然現在兩人互有好感,那麼平凡的日常就能促進感情,然後在逐漸深入的交流中互相磨合,有摩擦也會有交融,戀愛就是這麼水到渠成的事。
吸血鬼是標準的夜貓子,阿爾奎特自然不存在什麼回家睡覺之類的事,已經睡了幾百年難得出來逛逛的她巴不得一直不睡覺呢。而梁非凡可不一樣,籐乃可還在兩儀宅等著他,一晚上不會來小丫頭估計要擔心死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兩人約好了下次行動的時間久互相道別,笨蛋公主自然是一路晃蕩回去,如果再遇到之前搭訕的麻煩人物,梁非凡的說法是『給我狠狠的往他們褲襠上踹!對於不尊重女性的男人這是最好的辦法!』,說這話的時候這貨全然沒想過自己前幾分鐘還在想著強吻眼前的少女呢,轉眼間就教對方防狼了。後者似乎也似懂非懂的笑著點了點頭,留給梁非凡一個元氣滿滿的笑容蹦蹦跳跳的走遠了,為此梁非凡在心中默默的替下一個受害者默哀了一秒鐘。
「雖然很不甘心,但也只能回去了啊,尼祿教授到底藏哪去了呢」不爽的嘟噥著,梁非凡走到小巷子裡一個閃身跳上了樓頂,向市中心最高的那座建築滑翔而去,準備靠著自己驚人的視力鳥瞰搜索一遍,然後再來個信仰之躍什麼的,就這麼放棄實在不是他的風格。於是一道黑紅相間的人影就出沒在寫字樓和辦公樓的牆壁上,貼著光滑的鏡面在垂直面上飛奔不已如履平地,在半夜零星的加班白領中留下了一個新的都市傳說——疾走的加班狂魔,專吃留下來加班的苦逼白領,為此據說還使得資本家們提高了加班費來安撫這些苦逼們
當然這些梁非凡並不知情,這會他站在某座看起來挺像星級酒店的豪華大廈頂端,俯瞰著整座城市,夜色中若隱若現的月光和樓頂劇烈吹拂的狂風讓他有種憑虛御風的快感,於是他乾脆站到了欄杆之上,憑藉著出色的平衡感幽幽的俯瞰著這個城市。前世的他可根本不敢這麼亂跑,輕微恐高症的他光是站在這麼高的地方就夠嗆,更別提到處亂飛了。
遠處影影綽綽的燈光和下方街道絢爛的霓虹燈,讓梁非凡有種置身夢境的不真實感,沒有微醺的暖風,凜冽的狂風似乎就讓他有些醉了。一回首,彷彿自己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宅男,只要一放手,自己就會從這高樓之巔墜落而亡,無力而又淒慘的繪出一朵血色之花。
恍惚之間,似乎有個聲音在他耳邊呢喃:「下去吧下去吧在加速墜落的過程中,好好感受一下你的無力,重歸大地母親的懷抱吧」聲音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魔力,宛如誘惑世人墮落的惡魔。閉上雙眼,身體前傾,梁非凡也真的就這麼跳了下去,張開了雙臂,失去支撐點的身體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由落體,很快就被加速到了一個極限。而梁非凡依舊是那幅閉著眼睛墜落的姿勢,張開的臂膀彷彿在擁吻大地母親,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無疑是個死亡之吻。
前世的記憶,進入主神空間之前的種種過往又再次浮現了出來,縈繞在梁非凡週身,似乎這一刻他又回到了那個手無寸鐵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羸弱男孩身上,失重的感覺使他五臟六腑都顛倒了過來,強大的風壓席捲著他的全身,夜風此刻變得冰涼無比,像是一把把尖刀在切割著他的身體。
很快,走馬燈的記憶又走到了盡頭,也是他心中最深刻,最難以往懷的那一幕,他一人之力和幾個混混周旋互博,飛濺的血液,板磚的飛舞,狼狽的逃跑,還有最後無力的倒地
「切,到現在了還不肯放過我麼」皺了皺眉頭,梁非凡不爽道。
早在第一次開啟基因鎖的時候,就是因為受了回憶的刺激,才激發起他心中不甘的執念一舉衝破**的枷鎖。而隨著他的日漸強大,這種執念也伴隨他的戰鬥一路走來,似乎隱隱有一種成為他心魔的趨勢。雖然他還遠遠未到四階沒有心魔的威脅,不過這麼早出現,倒也可以讓他提前做準備。
在這種時刻面臨死亡威脅的輪迴者生涯中,執念往往很直觀,見慣了生離死別的很多人執念都是『活下去』而梁非凡的執念也很簡單,那就是『更強大』。
實力的提升和強化,已經成了他最大的執念。這種執念很大程度上和他前世的不自信,脆弱有關,這也是為什麼在輪迴世界中他一反前世低調的作風,張揚的做著一個嬉皮士,調戲著每一個遇到的敵人或者女孩。正是因為他清楚的認知到了不足,才會在潛意識中尋求彌補和救贖。
而解決這個不入流心魔的辦法,現階段『直面』無疑是個極好的方案,於是他才循著那誘人的聲音,直接跳了下來,沉湎於過往的記憶中。一旦他清醒了過來,自然好辦,醒不過來,那就是真正的墜落而亡了
接觸不良的路燈一閃一閃的昭示著詭異,一個金髮的女性正扶著牆壁靠在路燈下,只是她此時的狀況完全說不上好,劇烈的喘息和起伏不定的胸膛無一不再提醒著她的異常。如果有人路過她的身邊,一定能看到在劉海的層層掩蓋之中,她那雙已經變成金色豎瞳的眼眸,宛如某種大型貓科動物,尋常人即使被看上一眼也會陷入癲狂之中,那正是阿爾奎特的魔眼!
花了好久,顫抖的身體才逐漸趨於平緩,阿爾奎特也彷彿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滑落在地,僅靠著牆壁支撐而沒有倒下,虛脫般的滿頭大汗:
「呼——呼——為什麼,為什麼只要呆在時臣先生身旁,反轉衝動就會變得如此強烈為什麼連這僅有的小小的幸福都不願意給我,為什麼」尚未說完,阿爾奎特早已泣不成聲
街燈的頂端,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眨了眨青色的眼珠,撲稜撲稜飛走了。
啊,說好的四戰似乎又要推遲啦……(‾(∞)‾)
順道說一嘴,同人什麼的我才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