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吐谷渾叛亂,大唐西疆不平。唐王遣李靖、李道宗、侯君集諸位大將前去平亂。
大唐內亂早平,正養精蓄銳,國勢抬升,兵鋒正利!
大軍壓境。兵甲耀得人眼花繚亂,氣勢要將人的意志壓垮,幾番對峙,吐谷渾兵散馬哀,屢戰屢退。很快,吐谷渾首領伏允帶著幾列兵馬,便如喪家之犬,纍纍往西南逃竄,再也顧不得其他。
為絕唐軍追繳之念,吐谷渾首領伏允更是一把大火,將偌大一個茫茫草原,燒得個一乾二淨,以行堅壁清野之策!
吐谷渾腹地,幾萬大軍營帳次第列開,鋪滿了大地。除了這次第鋪開的白色營帳之外,周圍的一切,都灰黑一片,帶著死亡的氣息。
中軍牙帳之內,氣勢凝重,盤坐數人。
一個氣勢沉穩,面目方正、長鬚大眼之人,高居首位。他的左邊,坐著一個八撇鬍子鷹鉤鼻,面目稍顯陰沉的大漢;右面,是一個美髯長鬚帶著幾分儒雅氣息的中年人。其下,更坐數人,無一例外,披鱗帶甲!渾身上下,煞氣隱現,血腥之氣撲鼻遮面!
「此喪家之犬,諸位以為是追而殺之,還是就此罷兵回朝?」中間那人,看著下首諸人,沉聲問道。
眾人皆不語,只望著坐在首前的兩人。
「困獸猶鬥,喪犬傷人。吾以為,追之不吉。伏允惶惶逃之,大勢已去。再難成患,無須多耗兵力。況且,草原高寒,月已入秋,實在不便行動;茫茫無際草原,捉一群賊人,何其容易?」
其下眾人聽及此,也紛紛應和。
苦寒之地,雖然待了不過年餘,但已經難受。而且。冬日將來,寒水成冰,更加難過!
中首之人聽及此,眉頭微皺,沉默不語,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難以絕斷的事情,在考慮著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他左邊那個鳶目鷹鼻的大漢,突然站起身來。豪聲大呼:「一ri縱敵,累世之患!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
「侯將軍可有良策?」
「草原已成灰燼,伏允若要逃離,必循水源流處!」他一指鋪在中間的地圖,道:「路只兩條,一在南,沿黃河源流而上;一在北,順海流甘泉而去。分軍南北,伏允必然成擒。」
……
往西北而去的大路上,出現了一男二女。三人姿容不凡。胯下是一灰一黑一白三匹良駒。正是李行之一行!
一黑一白兩匹馬是李順所贈,安置在荊州,經李行之數日餵養,此時昂首挺立,皮毛光滑柔韌,鬃鬣飄逸長順,雙目間。極富靈性,只一眼看去,即便不懂馬的人,也知曉是上等良駒!當先一匹灰馬毛se微暗。看似不起眼,但昂首立於兩馬之前,氣勢自在兩馬之上,看似不顯眼,但卻正是領頭馬!
越往西北,離大唐的繁盛愈遠,服飾逐漸單一,四周的人,也變得高眉深目起來。
北方漸漸凜冽,呼嘯如刀!
三人迤邐而行,在第一片雪花還未落地的時候,到了大唐邊境的一座無名小城。
小城近西北戰事邊關,城牆低矮,顯得粗陋簡樸,滿目是風沙,肅殺一片,但城中,熱鬧不減,人群之中,並無憂慮,多是貨物皮草牛羊的交易。
周圍都是粗布麻衣的大漢,偶遇一兩婦人,也是皮黃面粗。三人走在其中,頗為醒目。兩女雖然早早帶好面紗,但窈窕身姿,卻讓這些粗漢看直了眼!
也不是每一個人都盯著兩女看。
人群中有幾個凶目橫臉的人,只稍微瞥了兩女一眼,目光就全被三人身下的寶馬吸引了過去。那幾人特別的看了幾眼兩女身底下那兩匹馬,目露驚色,緊接著,是狂喜!
這時送上門來的寶貝!幾人心裡想到。
本來不過是上品的兩馬,被李行之加了幾月的『好餐』之後,此時,比之那些千里名駒絲毫不差。一馬之價,豈止千金!
這幾人看了三人離去的方向,相互對視一眼,其中兩人迅速離開,也不知去做什麼去。另外幾人,不緊不慢,偷偷的跟上三人。其他還有不少別有心思的人,看著偷偷跟上去的那幾個凶煞大漢,紛紛心有不甘退走一邊。
李行之三人雖然若有所覺,但並未將幾個小毛賊放在眼裡。
三人尋了個客棧,打尖住店。
小城破陋不堪,幾眼便能望穿,實在沒什麼好看的。幾人收拾整理的一番,便出去探聽消息。
雖至邊關,但大軍動向,哪裡是一般人能打聽到的,幾人自然無功而返。三人草草吃了些東西,準備第二日繼續上路。
於李行之來說,能看看大唐雄軍正好,若是無緣得見,也權當看看邊塞風光了。至於兩女,更是沒有什麼目的。對於她們來說,只要跟著李行之,就好!
風入夜,吹得門窗砰砰作響。不大的客棧,風吹屋洞,嗚咽聲如鬼哭狼嗷。
兩女聽著嗚咽聲,緊緊的抱著李行之,不敢鬆開片刻。伏在李行之懷裡,心下便覺安定平和了,只一張薄被,也不覺得冷,反而溫暖得緊。
一路奔波終究勞累,兩女不久便沉沉睡去。
半夜,天色漆黑,難見五指。
突然,一聲馬嘶,驚破夜空!響徹這座邊關小城!
隨著一聲馬嘶驚起,又聞到幾聲沉重的聲響,接著幾聲淒厲的慘叫傳出!叫聲就在客棧後面,將三人驚醒。
李行之懷裡一個少女驚醒過來,驚叫一聲:「黑玫瑰。」就要起身看馬去。
黑玫瑰是李行之給那匹黑馬取的名字。少女自己取不了什麼好名,便讓李行之取來。李行之便偷懶取了個『黑玫瑰』的名字。
李行之看著驚起就要往外走的少女,連忙起身拉著,「你先穿好衣服!我出去看看。」
少女一看自己身上只穿著一件小肚兜,大片大片白嫩嫩的皮膚都露在外面,臉色微紅,也不說話,乖乖的去穿衣服去了。
李行之將衣服一披,便往外走。
平日裡賊人來,一般都是先打人的主意,也容易應付。卻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打起馬匹的主意來了。
他怕馬匹有失,身形一動,足尖輕點,一個閃身,悄無聲息的到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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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感謝『kailia伊』的科普!『碧螺春』之名確實是在康熙之後才有的,唐時只有『嚇煞人香』這個茶名!
書裡的就不改了,在這裡說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