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一一緊緊的盯著風飛雲的眼睛。
風飛雲絲毫都不退縮,也盯著她,她肯定會選擇後面的那一個事實。
她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這裡可是聖庭,你以為瞞天過海,神天爵府的人查不到事實。」軒轅一一青絲流瀑,瓊鼻挺拔,紅唇晶瑩,仙顏絕世,聖潔無雙,最終還是收起了劍意,沒有對風飛雲出手。
雖然明知道風飛雲的做法實在太過火,似如邪魔,但是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出手,因為水月天境的名譽的確很重要。
「所以……這裡的人都必須死,死無對證就沒有人知道了。」
風飛雲將天髓兵膽給祭了出來,凝聚出一千多柄小劍,彙集成一條劍梭河流,像滿天的白色麻雀,這些小劍自動飛了出去,劍氣鋒利,破天斬地。
「轟隆隆。」
整個月上仙宮都豁然倒塌,化為了廢墟,變成塵埃。
除了風飛雲和軒轅一一,其餘所有人都死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你怎麼也會《心御靜心劍典》。」軒轅一一頗為吃驚,苗條身姿豁然站起,仙眸迷離,盯著風飛雲。
「你修煉的『聖性篇』都是我傳給你,我怎麼可能不會。」
風飛雲將天髓兵膽給收了起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揮了揮衣袖便走出了廢墟之中,揚聲道:「我現在要去找人幫忙掩蓋天機,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對了,還有一件事,五劍洞天的那個女子,我只是撕破了她的衣服罷了,你最好是將她的屍身毀掉一部分,不然若是被人查到她還是完璧之身,到時肯定所有人都會懷疑到聖女殿下你的頭上。」
風飛雲朗聲一笑,身體一動,化為了一道流光,消失在這一顆月亮之上。
「你……」
軒轅一一坐在椅子上,手裡捏著酒杯,周圍到處都是死屍,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人作嘔,她感覺自己又被風飛雲給算計了,被他一步步給帶進罪惡的深淵。
「從他傳「聖性篇」給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踏入了他的陷阱,他這是在故意對付我,他到底和水月天境有什麼淵源,為何通曉《心御靜心劍典》。」
軒轅一一緊緊的閉著雙眸,感覺風飛雲就是一個魔鬼,正張著血盆大口對她笑。
自己最強的對手出現了。
她再三猶豫,最終還是一掌打出,將不遠處的那一具女屍的下半身給打為齏粉,陰口以下的身體化為了血粉,只剩上半身,衣服凌亂,處處破碎,就像死前遭到了凌.辱。
軒轅一一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座月上仙宮都墜落了下來。」
不多時,絡繹不絕的修士飛來,都是強者,降臨到月上仙宮的廢墟外,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
整個月上仙宮都毀滅了,所有人都死了,其中還包括西靈境的六世子,神天爵府的八世子,還有數十位羽化賢者,這些都是重量級的人物,足以在一方世界稱王。
這都是誰幹的。
這注定要引發一場大地震。
而那廢墟的中央坐著一個美麗的女子,白光藹藹,仙霞饒體,背著一口古劍,與周圍那修羅場一般的廢墟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像血海之上的一株仙花。
……
風飛羽來到了戰地爵府的行館,見到一襲白衣的天算書生,坐在天算書生旁邊的還有幾個熟人,銀鉤閥的第一天才東方鏡水,冷冰冰的邪紅蓮,臉比鍋底還要黑的畢寧帥。
除此之後,還有一個帥得十分過分的瞎子,正是很久不見的無瑕公子「蘇筠」,他靜靜的坐在那裡顯得十分靜謐,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都是神晉王朝的頂尖天驕,如今的修為都相當強大,顯然他們也有不同的機緣。
「殺了神天爵府的八世子,我靠,你也太牛了,連神天爵府的人都敢動。」畢寧帥將嘴裡的一口靈酒給噴了出來,還真被風飛雲所說的話給嚇住了。
邪紅蓮白了他一眼,很想一巴掌抽過去,道:「八世子雖然在神天爵府的各位世子之中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但畢竟是被封為世子的人物,他被人給殺死,必定會引來軒然大波。」」
風飛雲笑了笑,道:「其實殺他的乃是水月天境的聖女,我只是一個旁觀者。」
「什麼,水月天境的聖女,要不給你介紹介紹……」畢寧帥的雙眼冒星光,豁然站起身來,嘴裡唾沫直流,但是身體都還沒有站直,就被邪紅蓮一巴掌給拍翻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這個時候外面進來兩個老奴,用擔架將暈死過去的畢寧帥給抬了出去。
「這下清淨了,我們可以談正事了。」邪紅蓮又坐了回去,就好像剛從只是順手拍死了一隻蒼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
風飛雲的心頭狂汗,終於明白畢寧帥總是逃婚的原因,若是他有這樣的一個未婚妻,他估計會逃得更快。
天算書生白面無鬚,很是清秀,輕輕的搖了搖羽扇,笑道:「風兄,確定殺八世子的人是水月聖女。」
「確定。」風飛雲道。
「那就沒必要掩蓋天機了,畢竟神天爵府再如何的張狂,也不可能敢動聖女殿下。」天算書生笑道。
風飛雲笑了笑,道:「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天算書生,好吧,我承認月上仙宮所有人都是我所殺。」
這裡的修士皆不是外人,都是神晉王朝的朋友,他們都被震驚住,毀滅了一座月上仙宮,這妖魔之子到底強大到了何等地步。
「其實就我們的交情而言,幫風兄掩蓋這些天機,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一旦這麼做了之後,就等於是將整個戰地爵府給拖下水,置身於神天爵府的對立面,萬一某天東窗事發……」天算書生說到此處停了下來。
風飛雲道:「你認為該怎麼做。」
天算書生的一雙眼睛之中充滿了睿智,輕輕的理了理儒巾,徐徐的道:「除非神天爵爺死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之後,空氣之中的溫度都瞬間低了幾分,在場所有人的心頭都沉重起來。
就連風飛雲都是為之一窒。
神天爵爺何等恐怖的存在,壓得整個第六中央王朝都喘不過氣來的人物,若是又能能夠殺他,他早就死了。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
天算書生淡淡一笑,道:「其實在風兄和水月聖女前往月上仙宮的時候,就被我給推算出來,風兄和聖女殿下的膽魄著實讓某佩服,其實在當時我就已經幫風兄掩蓋了天機,所以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會有其他的人知曉。」
風飛雲的心頭駭人,自己和軒轅一一可都是不能被推算的修士,但是依舊瞞不過天算書生的慧眼,這傢伙在智師一途的修煉到底達到了何等境地。
難怪他會被評價為第六中央王朝年輕一代繼承人中的第一人。
「這可是我第三次幫風兄了,風兄現在可是欠我三個人情了。」天算書生伸出三根手指,臉上掛著笑意。
風飛雲道:「這人情還起來怕是不容易。」
「要不風兄留下來參加今晚的接風宴會,就當是風兄還了一個人情。」天算書生笑道。
風飛雲自然是留下來參加了酒宴,在這一場酒宴之上,風飛雲又遇到了不少熟人,森羅殿的生命行者千秋生,花枝亂顫的龍青陽,萬象塔年輕第一高手燕子羽。
「阿彌陀佛。」
一個年輕的和尚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風飛雲的身後,他穿著白色的僧衣,眉清目秀,俊逸非凡,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顯得極其寶象聖潔。
「無色無相。」風飛雲有些驚喜。
這個白衣和尚正是無色無相。
無色無相的修為很是高深,當他出現在風飛雲的身後的時候,風飛雲才將他給察覺到,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
在後來的交談之中,風飛雲才瞭解到無色無相竟然就是森羅殿的那一位邪皇少主,一心追求佛道,但是卻又有著邪皇傳人的身份,所以他才只能在兩個身份之間奔波轉變。
時而為惡,時而為善。
善則大善,惡則大惡,、
這讓風飛雲感到更加的驚訝,但是兩人卻也沒有打起來,畢竟森羅殿都已經覆滅,所有的恩仇早就已經隨風而逝,現在僅僅只是一個在他鄉遇到的故知。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可能將每個人都給看透。
在第六中央王朝相逢便是一種緣分,將來不一定還會遇到,這個時候自然該多喝三大碗,一笑泯恩仇。
風飛雲坐在無色無相的身邊,一邊大碗大碗的喝著,一邊笑道:「原來當初在馭獸齋搞大了巫清嫿的佛女的肚子的那個王八蛋竟然是你,那你可得躲著點,巫清嫿最近脾氣不好,她若是知道了這事,非要追殺你幾萬里,將你大卸八塊不可……喂,你聽到我在說什麼嗎。」
風飛雲轉過頭去,發現無色無相已經醉倒在了地上,「呼呼」的睡了起來。
他是真正的「一杯倒」。
風飛雲沉默了片刻,望著頭頂的月亮,又想起了某個窈窕的女子,但是也僅僅只是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逝,這就像巫清嫿在他人生之中扮演的絕色,剎那之間的溫情,然後便又被寒冷取代,再也不會出現。
「冬天啊,青燈孤盞,你怕是會很冷吧,卿本佳人,怎奈修佛。」
他苦笑了起來,然後便又喝酒,一碗到底。
今朝有酒今朝醉,痛快的喝,直到將自己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