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癡的眼睛十分清澈,如同兩顆明亮的星辰,手掌向著異形王劈出一道掌印,斬出一道黃色的利刃,將異形王給迫退.
「你是什麼人。」
異形王在風癡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洶湧滂湃的力量,不比他弱多少。
風癡從黃泉井之中飛出,站定在地面上,身上有一道道漩渦一般的風勁圍繞,將他烏黑的長髮給捲飛了起來,說不定的飄逸灑脫。
他抬起頭向著天空之上看了一眼,然後淡淡的道:「這裡交給我了,帶他們立即離開。」
他這話顯然是說給風飛雲聽。
「誰也走不了。」天神將三頭六臂全部站來,每一隻都祭出了一件靈器,其中還有三件乃是四品靈器,屬於鎮世殺兵,都是古器,很多年前就已經存世的戰兵。
一個人能夠擁有一件四品靈器就已經相當了不得,但是天神卻同時收斂了三件,每一件的威能都極其可怕,能夠輕易的摧毀數百里大地。
風癡的身體橫移,如風而動,將天神和異形王同時攔下,風輕雲淡的道:「我要分一件四品靈器。」
天神十分氣憤,他乃是超級霸主,陰界之母都無能將他鎮壓,卻被眼前這一尊屍邪藐視,聲稱要分一件四品靈器。
異形王剛才看到過風癡出手,知道風癡的修為很強大,而且能夠煉化黃泉,絕對是一尊大敵,道:「本王知道你很強,但是你也不過剛剛突破罷了,本王可在陽界稱王,鎮壓你綽綽有餘。」
異形王和天神都是蓋世人物,雖然和紀昊天一戰之中,他們兩人都受傷,但是他們自信即便帶著傷體,也能鎮壓一尊剛剛突破第四變的屍邪。
「咻。」
黃泉井之中飛出一片灼熱的光華,光芒炙熱到了極致,似能焚天煮海,這一片光華在轉動,當它轉到另一面的時候,又變得極其暗淡,冰冷刺骨,將方圓數百里都給冰封。
「陽神太極卦。」
所有人都激動了起來,異形王和天神同時出手,想要奪取陽神太極卦,但是卻被風癡給攔了下來。
就在這一剎那,陽神太極卦被風飛雲用鳩九卦袍給收了起來。
風飛雲緊緊的捏住鳩九卦袍,鎮壓不斷轉動的陽神太極卦,將陽神太極卦給背在背上,叫道:「走,逃出紀城。」
風飛雲也知道異形王、天神這種級別的強者,隨意一出手就能將在場所有人都給鎮殺,這個時候有風癡攔住他們,正好給了他們逃走的時間。
因為先前的至強大戰,紀城之中的所有生靈都已經逃走,風飛雲帶著紀家的一群子弟撤退的極快,很快就逃到了兩千多里之外。
「哥,老祖才剛剛突破,不會出事吧。」小邪魔有些擔憂。
「異形王和天神都被紀昊天給重創,就算修為再如何的恐怖,以風癡地獄屍黃泉道的力量,應該能夠擋住。」
風飛雲其實也覺得有些不放心,畢竟異形王和天神都是蓋世人物,在這一片大地都是最頂尖級別的存在。
一行人又逃了兩千多里,風飛雲才展開鳳凰天眼,回頭望去,只見紀城的方向有無數的雷電掉落,將那一片大地徹底的毀滅,山嶽崩碎,大河逆流,地貌都發生了變化。
「難怪風癡讓我們先離開,原來是他結出了道果,要渡地獄屍劫。」
「這劫雷海真不是一般的恐怖,看來異形王和天神是要倒霉了。」
風飛雲一行人不敢停留,畢竟現在依舊還身處危險地域,一旦異形王和天神暴怒,倒霉的乃是他們。
一連奔逃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逃離了紀城多遠,進入了一片陌生的地域,再也見不到陰陽兩界的追殺者。
這一路上,他們遭遇了十多次攻擊,但是都被風飛雲以雷霆之勢攻破,陰陽兩界的那些修士根本擋不住他們。
「腿都要給老夫跑斷了,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茅烏龜跳進了一條小溪之中,砸出大片的浪花,在裡面泡澡。
畢寧帥的也累得夠嗆,也跳進了小溪之中,在溪水之中撈魚,說是要給大家烤魚吃。
也只有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才有這樣的心情,紀家的那些子弟此刻都陷入了愁雲慘淡之中,偌大一座紀城,族人上百萬,現在活下來的的卻只有他們這數十人,別的紀家子弟肯定都已經慘死。
而風飛雲則在為鳩九卦袍之中的「陽神太極卦」發愁,這東西攜帶了至陽和至陰兩種力量,只有鳩九卦袍才能夠隔絕它們的氣息,但是一直用鳩九卦袍裝著也不是辦法。
「若是能夠祭煉成兩樣靈寶就好了。」
風飛雲有這樣的打算,奈何修為卻不夠,用盡了全力,都僅僅只能將陽神太極卦給鎮壓。
突然,茅烏龜在小溪之中傳來一聲鬼叫,道:「媽呀,有人偷看老夫洗澡。」
茅烏龜被嚇得不輕,連忙從水裡面爬了起來,將脫下的龜殼也穿在了身上,緊張兮兮的盯著小溪之畔的那個紫衣男子,身體縮成了一團,就像一個被人偷看的小姑娘,差一點就哭了起來。
誰他媽這麼無趣偷看一隻烏龜洗澡。
但是眾人都被驚動,緊張了起來,畢竟他們都是才逃亡過來,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讓他們心驚肉跳,害怕是陰陽兩界的強者追來。
小溪畔果然站在一個紫衣男子,頭髮之上有不少白絲,身上的紫袍也沾染了很多血跡,每一滴血都孕育著無窮龐大的力量,一滴血似乎就能夠鎮死巨擘。
他背對著眾人,站在那裡,給人一種暮氣沉沉的感覺。
他手中的刀斷了一截,但是依舊帶著恐怖絕倫的氣息,就像一柄能夠屠神的神刃。
是紀昊天。
風飛雲將這個紫衣男子給認出,正是那個將天神、異形王、陽界第一尊者都給擊敗的人物,這絕對是一尊無比恐怖的存在,甚至比之陰界之母、陽界之王都要強大。
因為陰界之母和陽界之王鎮殺不了的人,他卻很可能能夠鎮殺,而且還是在身上帶著暗疾的情況下,若是他身上沒有暗疾,又會如何的強大。
季家姐妹都在抹淚,看著眼前這個紫衣男子的背影,心情十分複雜,既有濃濃的恨意,也有別的情感,畢竟眼前這人乃是她們的父親,在她們小時候,曾給了她們最溫馨的父愛。
紀昊天似乎能夠感受到季家姐妹此刻的情感,久久之後,才深深的長歎一聲,聲音無比的蒼老,「這些年……這些年你們過得還好吧。」
他的聲音說不出的苦澀。
「不好……一點都不好,紀昊天,你為何不敢轉過身來看我們,是沒有臉見我們,還是說你根本懶得見我們。」季小奴緊緊的咬著牙齒,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是……小奴吧,你本該叫我父親的……」紫衣男子依舊背著身。
「你配嗎。」季小奴道。
紫衣男子偉岸的身體,因為「你配嗎。」這三個字輕輕的晃蕩了一下,再次沉默,久久之後,才又道:「你說得沒錯,我不配的。」
風飛雲感覺到紀昊天的情況很不對勁,感覺不到紀昊天的身上有生氣,有一股的氣息從他的身上蔓延。
老實說,一千五百年前的公案,風飛雲並不覺得紀昊天有什麼錯,也不應該有他來承擔罪責,季家姐妹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她們依舊無法忘掉父親親手殺死母親的畫面,心中恐怕更恨這些年紀昊天對她們的不聞不問。
「我快死了。」紀昊天緩緩的道,說得很平淡。
「死了好,早就該……嗯……你說什麼。」季小奴的牙齒咬得更緊,道:「你得到了母親的陽神聖胎,哪那麼容易死,你騙誰。」
風飛雲的心頭悱惻,陽神聖胎怎麼這麼多,什麼時候變成了大白菜,她們母親竟然也有,難怪紀昊天的修為如此強,真是可惜了,若是讓我也得到陽神聖胎該多好。
紀昊天久久的沉寂似乎無法回答季小奴的話,半晌之後,才道:「你叫風飛雲對吧。」
風飛雲微微一愣,關我毛事,叫我幹嘛。
難道想要奪取《金蠶經》。
風飛雲很謹慎,道:「我和兩位心奴和小奴兩位姑娘乃是好朋友,也可被稱為患難之交。」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紀昊天道。
風飛雲眼睛一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十分默契,登上了一座山峰之頂,紀昊天站在一座高絕的崖壁,依舊背著雙手,望著腳下的雲海,身上有著一股磅礡懾人的氣息,腳下的山嶽對他而言,都如沙粒一般。
這人真的要死了。
快死了的人都還能有如此強的氣息。
「陰陽兩界的背後有一尊極其可怕的人物,也正是因為這一尊人物的存在,所以白皮鬼王才敢與陰界之母撕破臉,陽界第一尊者才敢帶走陽界半數的強者來到神晉王朝。」紀昊天道。
風飛雲道:「就是那一隻鬼爪,它到底是什麼來頭,能夠將陰界之母逼出陰界,能夠讓陽界之王都為之忌諱。」
「應該是無極鬼林的那一位主上。」紀昊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