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七月天,但是妓院裡卻冷寒刺骨,很多不懂修煉的普通人被幾位年輕強者身上的氣場,給凍得不停的顫抖,嘴唇上滿是白霜。
風飛雲身上的佛袍被莫名的寒風吹得獵獵作響,他不像站在妓院裡,更像站在風頭浪尖,而事實上他此刻的確站在風頭浪尖。
「既然有絕代佳人想要看我面容,那麼我要是還不從,豈不太不識趣了。」風飛雲的左手緩緩的移到頭頂,似要將頭上的斗笠摘下。
包括風家的兩位逆天才俊在內,在場所有人都很好奇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凶僧到底長什麼模樣,大家的目光隨著他的手移動。
忽然,一道黑光驚閃,風飛雲頭頂的那一頂黑色斗笠化為一隻陀螺,捲起大片的黑芒,將周圍的靈氣吸附,轉化為了鋒利的旋風勁。
黑色的陀螺剎那之間便衝到風凌基的面前,兇猛的氣勁在他身邊圍繞,阻擋了他一個剎那的時間。
就是這一剎那的時間,風飛雲衝破了醉玉樓的屋頂,雙手抱握無敵禪杖,悍然的向著東方鏡月攻去,要打開一道缺口。
「轟!」
屋頂破碎出一個巨大的天窗,無數的琉璃瓦炸裂開,在漫天橫飛,上面沾染了靈氣,雖是碎瓦,但是攻擊力驚人,不下寶器級別的暗器。
東方鏡月似乎早就猜到風飛雲會出手偷襲一般,顯得十分從容不迫,一雙白藕一般的手臂微微的伸展開,將身上的白紗素衣展開,如同長了一對白色的翅膀,身軀輕飄飄的飛起。
風飛雲這一杖已經用出了全力,速度也是無與倫比,但還是撲了一個空,東方鏡月這死婆娘的修為比他想像中還要高。
「是風飛雲,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敢來到紫霄府城,還殺了一位風家逆天才俊,這混蛋看來真的是反了。」
下方,傳來一位風家逆天才俊的聲音,雖然風飛雲的身法很快,但是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在驚鴻一瞥之間將他的給認出。
兩股滔天戰意從下方傳來,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風飛雲雖然一擊不得手,但是卻並不戀戰,「東方鏡月,你這賤人實在太卑鄙,本來只是我們兩人的恩怨,沒想到你卻對我家人下手,從今之後,我們仇恨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日小爺我尿急,就不收拾你了。」
風飛雲怕被另外兩位風家逆天俊傑堵上,陷入圍攻的險境,於是猛然一腳踩在屋頂,震碎了大梁,身體借力騰飛而起,直躍出數百米之外,向著遠處飛竄。
「轟!」
整個醉玉樓都為之塌陷,將本來追上來的兩位風家逆天俊傑又給壓了回去,被瓦礫和斷木砸得灰頭土臉。
東方鏡月站在崩塌的廢墟最高的位置,充滿了靈性和光輝,宛如神玉一般光潔的臉上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修為再次突破之後,她變得越發的深不可測,就連心境都隨之提高,不再那麼容易將喜怒表現在臉上。
但是此刻她心頭依舊很氣惱,她容得下風飛雲罵她,畢竟她罵風飛雲也從來沒有嘴軟過,但是她卻容不下被風飛雲莫名其妙的冤枉。
「風飛雲,你走不掉。」
東方鏡月的背上兩道乳白色的光芒爆射而出,幻化出一對白色的羽翼,聖潔而仙靈,這一對羽翼比以前更加凝實,能夠看到一根根羽毛,甚至是羽毛上的細絲。
當她扇著羽翼在天空之上飛行,就如一位神女橫空而過,讓紫霄府城中很多人都為之而跪伏,在地上膜拜。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紫霄府城之中凡人實在太多,而昊天靈鏡一旦引動,威力實在太大,定然會傷及無辜,所以她並沒有使用這一件殺兵,而是彈奏起了她的亡魂殺曲。
「咻!」
一道音波從她的琴弦之上飛出,就如一片大浪從天空之上捲過,直殺向前方急速奔行的風飛雲。
「轟!」
風飛雲比誰都清楚她音波的強大,翻上內城的城牆之頂,站在一座烽火台之上,停下身形,以無敵禪杖將音波擊潰。
音波雖散,但是那一股破碎的音刃,已經在風飛雲的身上割出無數的小裂口。
風飛雲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傷痕,有血液在流淌,但是他卻渾然不覺,只是目光逼視著東方鏡月,如臨大敵。
她已經追了上來,身上不帶一絲殺氣,但是這也是她最可怕的地方,一旦展現出殺威,將無人能擋。
「風飛雲,你已經無路可逃了,你會落得今日的下場,只能怪你那張嘴實在太賤。」東方鏡月站在雲端,背上的白色的光翼在輕輕地閃動,散發著聖潔的光芒,就如一位女神在俯瞰芸芸眾生。
風飛雲哈哈大笑:「我這張的確很賤,還有些口無遮攔,想罵誰就罵誰,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誰也管不著。不過若沒有我這張賤嘴,恐怕你早就死在蒼生洞府之中了。」
不提此事還好,一提此事,東方鏡月原本幽然閒適的神情,瞬間變了,冷哼道:「你雖然救過我,但是卻也幹出了一些無恥之事,若非如此,或許我們之間的恩怨早就一筆勾銷。」
「無恥之事?」風飛雲感覺到莫名其妙,但是卻懶得和她解釋那麼多,這死婆娘居然告狀告到了風家,那麼便算不得什麼好東西,以前被她了那麼一絲絲好感,也蕩然無存。
「要戰便戰,哪那麼多廢話?」風飛雲手舉無敵禪杖,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與身下的整堵城牆都連接了起來,要借助地勢之氣,與東方鏡月搏命。
所謂的勢氣是一種很玄乎的東西,就如一個人的精、氣、神,精氣神若是強大,一個人就能發揮出超乎平常的戰威。
但是勢氣卻又不僅僅只是指人的勢氣,這其中也包括天氣的勢氣,大地的勢氣,甚至是旁邊的絕頂高手的勢氣。
只不過在修士作戰之時,能夠將自身勢氣調動起來的都少之又少,更何況去調動天勢、地勢。
天勢和地勢都是磅礡而浩瀚的,就算真的存在,也並非能夠輕易的調動,但是一旦調動起來,就能發揮出匪夷所思的力量。
風飛雲腳下的內城城牆高百丈,厚九丈,就如一座青色的山嶺,連接地底地脈,自然是一處地勢洶湧之地。
風飛雲現在修為太弱,僅僅只能接到一絲地勢罷了,雖然僅僅只是一絲,但是卻依舊將他戰力至少提升了三層,氣勢上更是不知提升了多少倍,竟然與東方鏡月分庭抗禮,絲毫都不落下方。
「這小子果然詭異,突然之間竟然有幾分巨擎風範,而且……而且,我總感覺他已經化為另一塊豐碑,矗立在城頭之上,與整個紫霄府城都連接在一起。」
東方鏡月雖然居高臨下,佔盡了優勢,但是卻總感覺無法在摧枯拉朽之間將他鎮壓。
「風飛雲,你這小雜種,竟然敢闖紫霄府城,殺風家族兄,我已經將此事稟告了家主,不時風家的大批高手就會趕來,你插翅難飛。」
兩道白光從遠處飛躍而來,很快就落到了城牆之巔,與風飛雲相隔百丈開外,整是風凌基和風濤,兩位逆天才俊。
這兩人都不是泛泛之輩,身體之中神基堅如磐石,綻放出炯炯神光,帶著迫人的戰氣。
風飛雲眼睛只是微微的一斜,根本不正眼看這兩人一眼,道:「我早已不是風家的人,他們又怎麼算得上我族兄,我只當殺了兩個路人。」
東方鏡月心頭好奇,風飛雲怎麼會突然被逐出風家,這一點倒是大大的出乎她的預料。這小子雖然可惡,但是才華還是相當出眾,應該是被家族重點培養的人傑才對,怎麼反而招來風家強者的追殺?
在她看來,風飛雲的潛力更在那兩個風家逆天才俊之上,絕對算得上一位未來巨擎,她才剛剛養傷出關,很多東西都還不清楚。
「大哥,跟著小雜種說那麼多幹嘛,他連銀鉤家族的四小姐都敢玷污,還有什麼事情他是做不出來了,你母親是妖孽,他更是一位妖孽。」風濤手持赤紅長槍,身上的戰意越來越盛。
風飛雲的眼中爆射出兩道殺光,冷喝一聲:「找死。」
風飛雲手中的無敵禪杖急速的傳動,發出叮叮咚咚的撞擊聲,密集如雨點,要將他給捅穿。
但是他的無敵禪杖還沒有攻出,風濤就已經飛了出去,被人一把掌打飛,身體在空中轉了七百二十周,最後再入滾地葫蘆一般摔了出去。
他的臉腫得跟豬頭一般,口中的牙齒也掉了一大把,嘴巴和也合不上,不停在向外面滴血,他暈頭轉向的從地上爬起,大著舌頭叫道:「合?合啊?合打我?」
東方鏡月:「我,我打的。」
「你是誰,憑什麼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誰?」風濤的舌頭總算是好了一點,至少能將話說清了,只是那豬頭一般腫的天……哎!讓人憂心啊!
「我沒工夫知道你是誰,但是你若是再亂說話,我就算殺了你,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我。你給我記住,銀鉤家族的四小姐何等人物,豈是一個風飛雲能夠玷污的,風飛雲給她提鞋都不配。」東方鏡月心頭那個恨,此刻已經不能言語,她最不想讓人知道她和風飛雲的瓜葛,但是還是被傳了出來。
此事就她和風飛雲知曉,她自然是不可能說出去,那麼也就只可能是風飛雲那大嘴巴說出去的了,早知道他會到處亂說,就該早點將他給幹掉。
她寒目帶刺,冷冷的瞪在風飛雲的身上,五指已經緊緊的捏在一起。
風飛雲雙手一抱,心頭冷笑,自作孽不可活,自己跑到風家去告狀,這些謠言越傳越偏,也是你活該。
風濤自然不認識東方鏡月,自然更不懼她,冷聲道:「有一位大賢能親眼看見銀鉤家族的四小姐為情追殺風飛雲,這位大賢能地位遵從,不可能說假話。」
「為情追殺?」東方鏡月再好的心境,此刻都被氣炸。
「沒錯,那位大賢能乃是一位知情人士,知曉兩人曾在靈州城邂逅,然後一見鍾情,然後銀鉤家族的四小姐就有了風飛雲的骨肉,四小姐逼風飛雲負責任,風飛雲不肯,兩人感情破裂,四小姐以大修為煉化身體之中的親生骨肉,誓要殺掉負心人,兩人逐成生死大敵,不死不休。」風濤言辭鑿鑿,言語之中不乏憤恨知情,絕不像在編假話。
又是一見鍾情,又是懷上骨肉,還有感情破裂,因愛生恨,他媽的,這個版本實在太不靠譜,讓風飛雲都冷汗直冒,生怕東方鏡月突然暴走,將半個紫霄府城都給轟成渣。
當然他心頭也頗為的感慨,這位大賢能的想像力和推斷力真是強大,這他媽到底是哪位坑爹的大賢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