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0
比賽之後,德尚突然發現,自己面臨的問題中,趙亞寧成了最大的主角。
「您是否認為西索科的紅牌是正確的?趙亞寧是不是有假摔的嫌疑?」
對於這樣的問題,德尚的回答當然也只有一種。
「趙亞寧是一個好孩子,他從來都不會假摔。而西索科的紅牌是否應該,這個問題更應該去問裁判先生,我作為一個教練,信任裁判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請問趙亞寧的傷勢重不重?是否有可能無法出席一下輪對陣巴黎的比賽?這是否會對摩納哥有很大的影響?」
「趙亞寧的腳腕只是受了一些輕傷,沒有什麼重大問題。現在距離一下場比賽還有十一天時間,我相信在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他絕對是能夠好過來的。而且就算他缺席了對陣巴黎聖日耳曼的比賽也無所謂,對這一場比賽,我們勝券在握。」
「請問,趙亞寧現在的表現是否超出了你的預期?畢竟他只是花了二百萬買來的球員,但是現在他在摩納哥表現極為出色,已經是不可或缺的一員了。」
「我從來沒有把他看做是只值二百萬的球員,買到他是一個巨大的便宜,我們得感謝巴黎人民的幫助。」反正下一輪要打巴黎了,德尚這種時候也樂於把話題掛上巴黎兩句,「而且對於他的表現,我認為是很正常的,任何人如果知道他是一個訓練多麼認真的球員,都不會提出這個問題的。」
「那麼,您是否認為巴黎當初放棄了趙亞寧是個錯誤呢?」
德尚對這個問題只是笑笑,「巴黎犯過很多次類似的錯誤了吧,德羅巴,羅滕,埃弗拉,趙亞寧,巴黎的問題很嚴重,不是他們的球隊能力不行,而是他們的管理方式出了問題,現在羅納爾迪尼奧在那裡也不聽管教,這樣的問題可不是一天形成的,這是長期管理問題積累的結果。」
說了一頓巴黎的壞話之後,德尚結束了發佈會,而回到球隊之後,他的第一句話就是衝著珀蒂抱怨,「喬伊這幾場比賽發揮得越來越好,怎麼反而成了我的負擔了?」
「總比發揮越來越差,成了球隊的負擔強吧。」珀蒂也只是笑笑,「不過你今天處理發佈會處理的很不錯的,至少你還知道說巴黎兩句壞話。」
德尚笑笑沒有吭聲。說巴黎的壞話,在法甲並不少見,巴黎聖日耳曼隊有錢,他們的老闆是canal+電視台,再加上巴黎的大城市地位,他們一直都是整個法甲最為吸引仇恨的。
但是在這個巴黎情況不佳的時候再說巴黎的壞話,就是特意為巴黎製造麻煩了。畢竟摩納哥下一輪比賽的對手就是巴黎,德尚自然會說兩句。
巴黎這段日子過得不是很好,2:3輸給朗斯,0:1輸給南特,1:3輸給了色當,就連索肖都在他們身上拿到了一場平局。巴黎在這個賽季的前十二場比賽中只落敗了一場,而勝利中,不乏3:0馬賽,5:0甘岡這些大勝,但是在最近的四場比賽只拿到了一分,就讓他們的處境尷尬了。
而四場比賽拿到了十分的摩納哥,這個時候已經追了上來。他們的積分已經反超了巴黎三分,如果拿下了這場比賽,他們就能進一步拉開積分,而且和里昂進一步縮小差距了。
但是對於巴黎來說,拿下這一場比賽,也代表著他們還能夠和里昂把分差維持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因此,他們也是準備拿下這場比賽,好繼續爭冠之旅。
因此,這一場比賽也被認為是法甲的焦點戰之一。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全力以赴,除此之外,別無所求。」德尚對於球隊也非常簡單,但是唯一讓他覺得可惜的是,說這話的時候,趙亞寧已經不在摩納哥呆著了。
他必須趕去巴林,參加巴林四國邀請賽。
這是國家隊的a級賽事,趙亞寧是必須回去參加的。只是,在短短五天裡面連續踢三場比賽,這樣的比賽強度,讓德尚聽了之後有些不太舒服。
「我現在真的後悔了我竟然買了一個亞洲人了。他們的國家隊比賽太多了,這樣的球員用起來一點都不順手。」
德尚抱怨的不無道理。雖然下一場比賽的進行時間是十二月十六日,和與甘岡在五日舉行的比賽有著長達十一天的時間,但是德尚實在難以忍受,讓自己的球員在八日,十日,十二日這三天應該是休息的時間裡踢三場無關緊要的邀請賽。
這對體力是何等的折磨?
「亞非球員便宜,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既然我們買人的時候只花了二百萬歐元,他就肯定有不如法國人的地方。你得到了這方面的好處,就別指望不吃虧。」珀蒂一貫都是很平和的看待這個問題的,「而且我覺得這樣子對他反而有好處。喬伊和別的孩子不太一樣,別人恨不得在賽場上把自己的那一點點本事全都拿出來用掉,但是他卻總是先求穩重,踢球踢得不像是個小孩子,倒活像是個老頭子。這種性格,還是因為自信不夠造成的,多踢比賽,多進行鍛煉,對他有好處。」
「可是體能也是巨大的問題。沒有體能,什麼都是白費。」德尚說道。
「這個問題我已經在著手做準備了。」珀蒂回答道。
「你已經想好了改革他增加多少重量了?」德尚有些吃驚,「不是說你沒有資料嗎?」
「不必要資料了,我也不清楚該加多少。」珀蒂搖搖頭,「但是喬伊是一個很聽話的球員,如果不夠,就讓他再加,如果超過了就讓他減重。這樣聽話的球員,不拿他做實驗,拿誰做實驗?」——
如果他知道珀蒂準備拿他當小白鼠的事情,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在罵街了。但是他不知道這些,相反,在隊友們都在準備著聯賽的時候,趙亞寧跑來參加國家隊的比賽,讓趙亞寧心裡一直過意不去。一直到了國家隊,他還在考慮俱樂部的事情。
「趙哥。」但是一到了國家隊,立即就有人圍了上來了,「趙哥,一路辛苦了。」
趙亞寧點著頭,抬頭看看四周,周圍的人還都挺眼熟的。有一般都是國奧隊時候的隊友,還有幾個是國家隊時期的隊友,另外一些人則也是一直以來很著名的邊緣國腳。
來和他打招呼的,是曲博。幾天前,他去了阿雅克肖試訓,而且獲得了通過,現在正在和俱樂部扯皮,等到冬歇期過去,就準備正式轉會過去了,現在這段日子,他正是對趙亞寧討好有加的時候。
而其他的幾個國奧隊的成員,也都對趙亞寧非常客氣。他們知道趙亞寧的水平,現在也見識了趙亞寧的本事,對於趙亞寧,他們也都很服氣——至少表面上很服氣了。
而幾個國腳,和趙亞寧說話的時候也都算得上是態度不錯。世界盃過後,國家隊也進行了大換血,范知一和郝大炮都淡出了國家隊,這次國家隊出來比賽,當隊長的是津門的於歌偉,也就是再撐到新教練來了為止。趙亞寧現在有了名氣,大家誰都知道他在國外混的不賴,因此也不願意主動招惹他。不僅如此,國足的前鋒李金宇還特地過來和趙亞寧打了招呼,聊了會兒他在南特踢球的事情,算是攀上了關係。
可是這種溫馨和睦的氣氛,永遠不會是國家隊的主色調。
「趙哥,有件事情,你可得注意著點。」幾個人聊了幾句天之後,走到訓練場上,曲博低聲的對他開了口,「聽說這次的隊伍裡,有人對你不服氣。」
這句話,讓趙亞寧有些莫名其妙,「不服氣?不服氣什麼?誰說的?」
這回曲博不說話了,只是支支吾吾不肯開口。趙亞寧心裡也明白了,他估計知道點什麼,但是又不敢說出來,只敢通風報信一句,以求兩邊不得罪。
不過這個國家隊到底怎麼了?自己不過是在國奧隊裡贏了幾場比賽,怎麼連國家隊都有人找會想起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他們有人說,你是拉幫結派,準備搶班奪權了。」這件事情,徐良知道的似乎還多一些,「其實就是趙哥你前一陣子風頭太盛了,惹他們不高興了。」
趙亞寧聞言皺起了眉毛,雖然他這段日子在國外,但是也知道,國內把這個亞運會金牌吹得神乎其神的。畢竟中國國家隊的成績一直都不怎麼樣,這還是第一次拿到一項比賽的冠軍,對於媒體來說,自然也是值得大吹特吹一陣子的。
但是這樣的事情,老球員們看在眼裡自然不舒服:你們一群小崽子出了成績,一口一個創紀錄,把我們往哪裡擺?
老球員們自然會擺臉色,不然的話,毛頭小子們佔了上風,他們的面子豈不是沒處擺了?
但是徐良他們沒有說實話的是,他們刁難的,不是趙亞寧,而更多的是他們的同俱樂部的晚輩們。趙亞寧雖然名氣大,但是畢竟身在國外,和他們沒有什麼實際利益上的衝突,而且趙亞寧名氣大,他們也不願意去招惹不相干的人。而他們自己的俱樂部裡,事情可就多了,要是不制服了小子們,總是不好辦事的。
但是這些事情,國奧隊員們還不會說的。他們指望著趙亞寧做靠山,給他們出一口惡氣呢。
平心而論,趙亞寧倒是覺得老球員們有怨氣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02國奧的這一幫人,雖然確實是這些年的國奧隊裡面出類拔萃的一幫,但是他們的絕對實力,確實不如老球員們。
比如曲博,雖然他現在被認為是國家隊未來的領軍人物,但是論起來絕對實力,別說和郝大炮相比,就是和於歌偉,李金宇等人相比,也是要稍遜一籌的。現在他掙了榮譽,有了名聲,還能出國踢球,實際上不過是因為年紀輕這一點。而也正是這一點讓老球員們不服氣:你們年紀輕輕地,技術還沒有超過我們,名氣先上去了,將來收入肯定也得上去,憑什麼啊?
但是另外一方面來說,中國的這幫老球員們踢不出來,怪的著年輕人麼?他們自己踢球的時候也不是多麼上心的。不說別人,就說那個泡上了歌星的高楓,論身體論技術都是一流的,但是他就是不努力,甚至還把自己不怎麼訓練就能踢上聯賽主力當成自己的本事來吹噓。連認識他老婆,都是通過搓麻將這種消磨時間的遊戲,既然如此,你又怎麼能埋怨你踢不出來?
可是現在,他們發生了衝突,卻不會提及那些的,而更讓趙亞寧為難的是,國奧隊的這幫人還指望趙亞寧替他們出頭。
球霸哪裡那麼好當啊,不給小弟出頭的球霸,算是什麼球霸?
該怎麼辦?趙亞寧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打電話給張元。他能夠猜到張元會說什麼,無非就是告誡他,不要被人當了槍使還不自覺,同時告誡他,對於老球員,要哄著,勸著,順服著他們,不要和他們對著幹。
張元說的是正確的為人處世,但是趙亞寧心裡,卻總覺得自己可以有更好的辦法處理事務。要是總是按照他說的那樣做,順暢是順暢了,但是自己豈不是真的就成了球霸了?
自從有了想幫著中國足球做點事情的想法之後,趙亞寧就覺得,凡事還是少問張元的好。張元雖然說確實是有見識,但他的做事方法老是按照中國足球傳統的那套玩意兒來,雖然說不會出什麼差錯,但是真按照他說的,自己熬出頭來,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而且趙亞寧心裡也一直有個疙瘩:張元似乎總是竭力試圖讓自己避開中國足球的事情,說話的時候,似乎也有些不盡不實,這樣的做法,讓趙亞寧也有些不舒服。
這一次,自己來處理好了。
「走,上更衣室坐會兒去。」趙亞寧想了一下,還是接過了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