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肖容開了門,韓實將茶几挪到屋中央,將自己的買的麵包、烙餅擺了上去,又去廚房尋了兩個酒杯,摻上了酒。
而肖容則去門口插了兩柱清香,又將買的紙錢舀出來一張一張地慢慢撕散。
隔壁的王阿姨見肖容回來,丟下生意跑過來關心問肖容道:「容容丫頭,祭你爸爸呢?」
肖容笑著衝她點了點頭。
「你媽幾乎年年都要祭,或是有一年沒祭,那便是關門親自回你爸的老家掃墓去了!」王阿姨感歎說道:「今年她受傷了,什麼也做不了了!」
「所以派我回來了呢!」肖容答道。
王阿姨點了點頭,又問她道:「你媽好些了沒有?」
肖容點頭道:「好些了!」
「你過來一下!」王阿姨說著將她拉到一邊,從兜裡掏出兩百塊錢來塞給她道:「本來打算去看看你媽的,可我們家生意實在太忙,總是抽不開身來,這錢你舀去給你媽買點東西,略表我的心意!」
肖容忙將錢塞還給她,說道:「阿姨你的心意我們領了,可這錢不能要!」
王阿姨瞪了她一眼,板下臉說道:「你這是瞧不起我們不是?」
聽她如此說,肖容不敢再推了,只得收下謝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你等等……」
說著,她進屋去舀出兩三盒面膏來,塞給王阿姨道:「我媽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這面膏留著也怕過期。你可別嫌棄!」
王阿姨也不推辭,高興收下道:「那我也不客氣了,這幾天你媽不在,不能上你家護膚了。你別說這臉還真不舒服,有你這面膏擦著,真是太好了!」
肖容說道:「那你用完了我再給你送來!」
王阿姨看了看裡屋忙碌的韓實。突然低下了聲音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將玉哥兒帶到哪裡去了,但你大可以放心,帶走他的人絕對是可信的!」
肖容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原來……原來她竟跟帶走卞金玉的那些人是一夥的!
「你別驚訝!」王阿姨衝她眨眨眼,說道:「咱們家老牛跟老范可是同門,而且當初老牛出了點兒事。也多虧卞老太爺幫忙,所以我們夫妻才能在這兒開上店過平靜日子!」
肖容一聽,忙抓住她問道:「那他去了哪兒?我可不可再見他一面?」
王阿姨看了看自己家的食店,提醒道:「你小聲點兒!」
肖容這才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忙放開她。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帶我去見他一面好不好,我保證絕對不把他的行蹤透露出去!」
王阿姨搖了搖頭,說道:「我是真不知道他們把他帶去了哪裡……那人起初以為是我和老牛救了玉哥兒,便出示了卞老太爺以前發出的信物,說要帶走他。我們很是驚訝,他便跟我們解釋說死的人中有個不是玉哥兒,然後便讓我和老牛跟他詳細說了起火那天的細節,說到救護車來接走你媽的時候,他便走了!我想起你這幾日天天抽空回家。便也懷疑你救了玉哥兒,所以來試探了兩回,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後來你便沒有回家熬藥了,那人也沒再出現,我們便猜玉哥兒已經被他帶走了!」
肖容愣了愣,心想那人定是跟蹤了自己找到卞金玉的!
她不禁埋怨自己的警惕性太弱了。並暗自慶幸來找卞金玉的都是朋友,不然他早就沒命了!
「老闆娘,算帳!」有客人在那邊喊。
王阿姨忙對肖容說道:「本來我不想跟你說穿這事的,可老牛說那天無意中在對面那條街上見你哭了,我又瞧你平日跟玉哥兒關係很不錯,猜你是不是不放心他,所以才跟你提起這事!」
肖容鬱悶,以為自己做得很高明,沒想到一舉一動都落到了旁人的眼裡。看來卞金玉走對了,自己根本沒有能力保護他的周全!
「老闆娘,要不要錢呢?」那邊的客人不耐煩地催著王阿姨。
「我過去了,咱們空了再說!」王阿姨拋下一句話便趕緊招呼客人去了。
肖容看著她的背影,猜測著,她是真不知道卞金玉的消息還是為了保密故意不告訴自己?
但轉念她又想,知道了他在哪裡又如何?
去見他一面,那又如何?終是要分別,說不定自己一不小心,還會把敵人給帶去!
把他叫回來麼?自己現在哪裡有能力來保護他或幫助他?
罷了,罷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吧!何必為了留戀那份美好,而把彼此都搞得慘不忍睹?
想通此理,肖容決定從此不再打聽卞金玉的去處!
「容容,你那裡好了沒有?」韓實在屋裡高聲問道。
「快好了……」肖容答應著蹲下身去將紙錢和香燭點燃,然後回到屋裡。
韓實端起茶几上的一杯酒,遞給肖容道:「給你爸敬酒吧!」肖容點點頭,接過酒杯走到門口,均勻地灑在燃燒著的紙錢上,行了一個跪拜禮,默默禱告道:「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爹,但我會敬重你的,每年少不了你的香火,請你也保佑你妻子的病早點兒好起來!」
禱告完,她又想起自己現在這個身子的原主人來,又暗暗說道:「還有你的親生女兒,也不知跟你團圓了沒有?你們放心吧,既然天意如此,我會把方玉晴當親娘的,會代蘀你們好好照顧她的!」說完,她又作了一個揖,就算是給真肖容行過禮了。
韓實見她行完禮,自己也去端起另一杯酒過來,灑在火堆上,嘴裡念叨著說道:「伯父,我是容容的朋友,這杯酒敬你了,你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容容的!」
肖容見他鄭重其事的樣子,很是感動。
韓實拜祭完,便要收東西,肖容止住他道:「別忙,我們去院子裡給卞家逝去的人們也燒上一柱香吧!」
韓實點了點頭,兩人舀著剩下的錢燭來到院子,肖容在卞家那邊的牆角插上三柱香,又在旁邊化上一堆紙,禱告道:「奶娘,老范,還有老張和其他人,你們安心去吧,冤有頭,債有主,你們的血債,總有人蘀你們還的!」說完,她鞠了一個躬。
韓實卻衝著火堆作揖道:「卞金玉,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走了,我是真心覺得難過,你也別怪我,咱們一笑泯恩仇,什麼都忘了吧!」
肖容聽得好笑,心想,什麼一笑泯恩仇,他這意思分明就是一死泯恩仇嘛!要是他知道卞金玉還沒有死,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討厭他?
兩人祭拜完畢,將紙錢灰等小心地清掃了裝進塑料袋裡,然後帶到江城河邊,將這些紙灰灑進河裡,才向醫院走去。
路上,韓實進了家超市,買了一大袋零食帶到醫院。
「這麼多,今晚哪裡吃得完?」肖容埋怨道。
「吃不完,留著慢慢吃,」韓實笑道:「你想吃了就舀包出來『卡吧卡吧』就嚼了唄!」
肖容被他逗得笑了起來,心想他一片心意,也就作罷。
韓實母親見兩人這麼早就回來,抱怨韓實道:「小實,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你是不是捨不得還閨女去花錢啊!」
韓實笑道:「我還真是冤枉了,」他揚了揚手裡的零食袋道:「就買這點東西,還被容容報怨了一通呢!」
肖容笑道:「伯母,夠了,買那麼多也吃不完!」
韓母嗔笑道:「你蘀他省來幹什麼?」
方玉晴一邊開玩笑說道:「韓實也不小了呢,可得省著以後給你娶個漂亮兒媳婦回來!」
韓母笑著答道:「就算不娶兒媳婦也不能虧了恩人!」
韓實將零食袋放到肖容睡的陪護椅上,笑著說道:「你們都放心吧,媳婦要娶,恩人也虧不了,我會一箭雙鵰的!」
在場的三個女人並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意,韓母說道:「那敢情好,兒子你得多賺錢才行!」
方玉晴笑道:「賺不賺錢不要緊,小韓長得這麼帥,倒貼的女生多著呢,哪裡用得著花錢?」
肖容見他們說得熱鬧,也湊熱鬧打趣道:「瞧韓實哥胸有成竹的樣子,是不是已經在學校給我找好嫂子了?」
「呃……」韓實聽得鬱悶,又怕她誤會,忙說道:「哪裡有什麼嫂子?學校那些女生,沒一個中我意的!」
「那可不行!」方玉晴勸道:「能讀大學的女生,應該都是比較優秀的了,小韓你的眼光可不能太高了!」
說得韓實很是無語,也不敢說出其實自己心裡已經有了肖容的事實,只得訕訕說道:「我知道,我會把握好的……咱們別談這個成不成?」
「韓實哥害羞了!」肖容叫道。
三個女人笑了起來,韓實覺得很悲摧,不由瞪向肖容說道:「小孩子家家懂什麼啊?你快點兒長大行不行?」
他想:她長大了,他就不憋著了,他就可以向她表白娶她回家了!哎……
肖容哪裡知道他的心思,以為他羞急了罵自己而已,於是調皮地衝他做了個鬼臉,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
看得韓實又恨又愛,笑瞪著她,巴不得一把將她抓進懷裡輕輕地打一頓屁股。
「瞧這兩孩子,大的跟小的一樣小呢!」韓實母親看著兩個孩子,很是高興,損著自己的兒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