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節目總都是最短的,觀眾正看得動情處,只見卞金玉雙手在琴上一頓,音樂戛然而止,田佳木也低著頭,單膝脆地,保持著一個很酷的造型而停住了動作。
一片安靜!
好一會兒,田佳木慢慢站了起來,觀眾才回過神來,頓時掌聲如潮,向台上席捲而來。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觀眾大聲叫嚷著。
田佳木嘴唇略向上翹了一翹,表示笑意,向觀眾鞠了一個躬,揮一揮手,便下台來了。
卞金玉也站了起來,走到台前去,向觀眾們鞠了一個躬,觀眾又是掌聲,他卻伸出食指來,放在嘴邊,沖台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觀眾們安靜了下來。
卞金玉沖大家笑了笑,一個漂亮的轉身,走回到鋼琴邊坐下。原來他還有個節目!只見他伸手將一個話筒拉到自己面前,然後閉上眼,雙手放在自己膝上,大家都安靜地等著。
幾秒鐘後,卞金玉輕提雙手,又緩緩地落下,頓時,天籟般的聲音輕輕飄進觀眾的耳朵中來,又輕輕地蕩了出去。
大家還沒來得及回味這令人舒服的享受時,一串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又鑽進了人們的耳朵裡,彷彿把人的鼓膜也燙得服服帖帖的。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
我不會發現/我難受/怎麼說出口
也不過是分手……
性感的歌聲伴著優美的琴聲,輕輕巧巧便鑽進了人們的心靈。
肖容也驚訝不已,平時她老是嫌卞金玉在耳邊聒噪,倒還有想到他的聲音也會如此給人美的享受!
她正感慨間,卻有人拍她的肩。她抬起頭來,見張老師拿著一束花站在她面前。
肖容疑惑地看著他。
「將這束花給卞金玉獻上去,製造點兒氣氛,看著有舞台效果些!」張老師將花遞給她道。
「這……」肖容猶豫著,她沒有上過台,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張老師。我去吧!」剛才跟伍霞扮嘴的女主持人見肖容猶豫。毛遂自薦道。
「你們都是要表演的熟臉,她臉生些!」張老師說道:「這樣才更像熱心觀眾!」說完他將花往肖容手裡一塞,說道:「快去,現在是最好的時機!裝作很欽佩他的樣子。遞給他就是了!」
欽佩他?肖容無語,要她欽佩卞金玉,那還真難!
「快去啊!」張老師又催促道:「救場如救火呢!」
旁邊的主持人和演員們一聽。都七嘴八嘴催著她。
肖容本想讓伍霞去,她是不怕出風頭的,但見她撅了屁股往台上看得正起勁兒。倉促之間,她只得無奈地抱著花向台上走去。
還好,台上離台下的觀眾甚遠,肖容只瞥了一眼,便鎮定下來,而卞金玉也專心地唱著自己的,並沒有注意到肖容過來。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離開的時候
一邊享受
一邊淚流……
肖容向他走去。正在盤算著是走到鋼琴的後面將花交給卞金玉,還是就放在他的琴蓋上時。卞金玉卻唱著唱著,停了彈奏,將音樂交給樂隊,他自己取下話筒站了起來,一邊唱著,一邊繞到鋼琴的前面來。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
你不屬於我我們還是一樣
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現在只能將花交到他手裡了,肖容想,這就是張老師所說的時機吧?畢竟他剛才坐著彈鋼琴,哪有空手來接花?
卞金玉眼角瞥見肖容捧著花朝自己走來,有些驚訝,他知道唱到這裡的時候有人會來給他獻花,這是事先張老師安排好了的,但他沒想到是肖容!
後台真是找不到人了?!卞金玉報怨之餘,也只得接受,突然,他腦裡靈光一現,想起昨天在綜合樓時,肖容對自己一臉的嫌棄和剛才她和田佳木親密地坐在一起,卞金玉心裡生出報復肖容的念頭來。
你肖容不是不想讓同學們知道我們認識麼?我偏讓大家都知道,我們不僅認識,還關係親密!
卞金玉這樣想著,等肖容走過來向他遞上花時,他並不接她的花,而是拉著她握花的手腕,向自己懷裡一扯,一隻手將肖容包圍,又旋開,嘴裡深情地唱道:
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
還可以問候只是那種溫柔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
肖容本以為遞上花就完了,她沒想到卞金玉會拉著自己,還將自己抱在懷裡,她搞不清楚狀況了,愣神間由著卞金玉折騰。
歌詞唱完,中間一段音樂,卞金玉見肖容愣愣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由心情大好,決定再捉弄捉弄她,竟雙手抱起肖容,將她身子向後一傾,他自己俯身湊過臉去,做出那個經典的親吻動作來。
肖容被他突然向後一倒,輕呼出口,正驚嚇間,卻見卞金玉的臉壞笑著朝自己逼過來。
他這是要幹什麼?肖容驚惶想著,但很快,她注意到卞金玉呼出來的熱氣已撲到她臉上,他的氣味「嗖」地一下子充斥著她的整個鼻腔。
肖容的臉「刷」地紅了,心裡惱怒罵道:「這個混蛋,他要幹什麼?不會是……想當登徒子吧?」
「放開我!」她羞憤地低聲喝道。
卞金玉卻沒有反應,他正愣愣地看著肖容。
依卞金玉的本意,只是想製造個親吻肖容的假象,這樣讓觀眾們誤會他們關係不一般,所以他特意背著觀眾們站著,可當他俯下身湊過臉去,卻見到肖容紅了一張臉,又氣又急又羞又怨地看著自己。
他得肖容接觸的日子也不少了,他從來沒有看見肖容這個樣子,平常的肖容要麼冷酷,要麼冷靜,要麼狡黠,但今天這樣子卻是他前所未見的,也是他在其餘任何女孩兒身上也沒有看見過的。
那臉上羞紅的粉色,如桃花一般,竟粉至耳朵根兒去,嘴唇半張著,竟讓人看得心「呯呯」直跳!
也不知為什麼,卞金玉此時的味覺也變得特別靈敏起來,似乎已嗅到肖容身上飄過來的馥郁香氣。
今天的肖容怎麼跟平時不一樣了?卞金玉愣愣地想,難道她自己做的面霜真是好,這麼快就出如此驚人的效果來?可她身上的香味是從哪裡的來的呢?好像平時聞著有,又好像沒有?
卞金玉思想飄忽起來。
「你放開我啊!」肖容見卞金玉不聽,不顧自己會摔倒,更大力氣掙扎著想站起來。
卞金玉終於被她的掙扎驚醒,頓時,台下觀眾的呼哨聲,怪叫聲,喝彩聲,如開了閘門的河水湧進他耳朵裡來,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正在表演著。
他忙將肖容扶起來站好,一邊又不動聲色地將她一收一放,最後帶著她一旋,拿過她手裡的花,將她推遠,做出送她下台的樣子,一邊跟著音樂唱道: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離開的時候
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肖容本來想罵人的,但見他正個人彷彿在戲中的樣子,好似只是把自己當舞伴似的,又想著台下還有那麼多人看著,便將話吞進肚裡,匆匆下台來。
伍霞早已在舞台入口處等著她,見她下來,迫不及待問道:「卞金玉他親你了?」
肖容一張臉更紅了,忙將她一扯,低聲說道:「別瞎說,沒……事兒!」
此時的肖容,連「沒親」兩個字也羞於說出口,所以只說沒事兒以安慰伍霞,卻並沒有去想她自己這說法有歧義,到底是親了沒事兒,還是沒親著沒事兒?在場的人都不明白。
「親沒親呀?」伍霞追問道。
「唉,你別問了!」肖容心裡很亂,她得鎮定鎮定,拉著伍霞向照看衣服的地方走去,這才注意到後台的人都盯著她瞧。
肖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今天真是太丟人了,都是卞金玉那混帳,也不知他是不是存心捉弄自己?回去定找他算帳,她想。
「等會兒他下台來,我幫你打他一頓出氣!」伍霞以為肖容吃虧了不便明說,恨恨說道。
肖容正想解釋,卻聽下台處那邊田佳木的聲音質問道:「你為什麼要親她?事先又沒有安排這一個環節?」
她抬起頭去看向那邊,原來卞金玉已唱完下台來,田佳木正質問著他。
「我親不親她,關你什麼事?」卞金玉被人劈頭蓋臉質問,當然不高興,況且對方是田佳木。
「你……」田佳木氣結。
「金玉啊,」張老師見狀,說道:「在台上親女生總是不對的,你們畢竟是學生!影響不太好啊!」今天這元旦晚會可來了不少兄弟單位的領導,他是這次晚會的總負責人,就怕別人批評他主導的節目有傷風化什麼的!
肖容一聽,不得了了,原來他們都沒有看清楚,以為卞金玉親著自己了,其實他並沒有親到自己,她想:這可關係到自己閨譽,正要過去解釋,卻聽卞金玉懶懶說道:「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又並沒有親到……只是為了配戲而已?觀眾們的情緒可是被我這招調起來了!我的粉絲差點兒就都衝到台上來了,你們聽,現在都還有掌聲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