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耳邊再也聽不到絲毫的腳步聲,夢璃方才真的放鬆下來重生之夢璃。四下看了看這裡,被這兩個人一打攪,那本來的好奇之心早已被一腔的噁心所打散了。
她側耳聽了聽,在確定當真沒了半點聲音後,方才雙足一點,跳下了桃樹。
呂傅歸去的方向,應該就是大殿了吧!
她剛剛提步,忽的又停了下來!
不對,這兩個人竟如此大膽,要對玉郎不利,看他們的樣子,這呂姬是早已經計劃好了今日,只要過了今日,那一切將不會挽回了!
一想到不會挽回這四個字,夢璃忽的小臉一白。
她咬了咬牙,一轉身,順著呂姬的方向跟了過去,穿過一處林中湖,這湖邊竟是有幾處假山,又繞行過幾個轉彎,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夢璃方才發現,這個方向果真是通往一處寢殿,不過,卻是難以再向前去了。
因為今日的慶典,這宮中無處不是燈火輝煌,寢殿外的侍者與婢女也是齊齊的奔走忙碌著,無一人懈怠。這個方法行不通,便是自己混了進去,也難免人多眼雜,敗露了行跡。
看來,我只有先回到大殿上,再做打算!
她只得重新折回,剛剛返回那片桃花林中,忽的遠遠的傳來一陣少女的緩緩的歌聲,夢璃不由得躲在了那桃林中的一處假山中,遠遠地張望。唱歌的是一個清麗的少女。這個少女,肩膀上披著一件粉紅的薄紗,穿在身上的裳衣卻是極其華美的艷紅,不過,這裳衣也緊緊是足夠將她的重要部位裹住而已。便是隔著很遠,夢璃也可透過那桃樹的枝杈縫隙,很清晰的看到那少女的肚臍處那一點小小的黑痣!另一名少女,則是一身藍衣,和著這粉衣少女的歌聲。迎風而舞。她的舞姿十分的輕盈,並不是十分的嫵媚,可是,卻自有一種靈動與性感。這兩個少女,夢璃並不陌生,是幾次與自己遇見的冀州張氏。
與此同時,這個少女的對面,竟然側臥著一個人影,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卻令人離不開目光去!他的銀髮已經披散開。順著寬闊的脊背滑落至鋪滿了桃花瓣的泥土之上。
她心中一動,這呂姬姐弟的對話,事關重大,若是現在自己走出去,說出來,定然會令他逃過一劫,可是,聰明如他。難免會對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吧!
不,不可!
他們這個時候來此,應該只是暫時的出來一下。休憩一會,待不了多長時間!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這男子身旁的不遠處,傳來十多個似有似無的氣息聲,這氣息聲明顯是宗師級以上的劍客所有的。幾乎是聽到這些氣息的同時,她只覺得背後忽的傳來一聲低喝:「好大膽的小姑子,竟是偷偷摸摸躲在這裡偷看我家小兒!」
這個聲音一出,便有一股好大的酒氣噴湧了過來,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半醉的酒嗝!隨著每一聲酒嗝。夢璃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個高人走近了自己一些。與此同時,那醉臥在桃花樹下的男子,竟是絲毫未動,彷彿根本沒聽到。只是那兩個少女卻是停了下來,雙雙目露不快的看了過來。
這個高人的聲音剛剛落下,便同時從四面的桃樹上跳下十幾個高大的劍客。包圍住了假山。「公,我等不查,請公恕罪!」這般說這,這些人的臉色卻是大駭!要知道他們的身手足可成為宗師了,這麼多宗師竟沒有一人發覺此間多出來一個婦人!這可就是真真奇怪了!
彌陀揮了揮衣袖,笑嘻嘻道:「罷了罷了,不過是個迷戀小兒的婦人,你等散去吧!」
這些高手互相看了看,最後抿唇齊聲道「是!」
他們一走,夢璃只得慢慢的走出假山,她強令自己表現的心慌意亂,口中慌張道:「妾,妾並非偷看,只是,只是迷了路!剛剛走到此處,便聽到貴女之歌聲,自知身份低微,一時不敢冒進而已!」
她將自己的聲音放低,故意的用一種帶著哭腔與委屈的聲調回答著。雙目只盯著那高人的僧袍,低著頭回答。
「哦,迷了路,當真如此?」那聲音又靠近了些。「難道,不是偷看我家小兒的?」
「是重生之夢璃!不……不是!妾不敢,當真是迷了路,妾這就離開,這就離開……」
一邊說,她一邊側著身身,繞過彌陀,反身向著眾人身後退去。自始至終,那個銀髮男子都沒有說話,好似根本沒有醒來的意思。
看來,自己的易容與聲音當真是騙過了他。
就在她走出了三四步時,心中大安之際,忽的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姐姐,你瞧,這不是那個嘴厲的婦人麼!素日帶著紗帽,還以為是個美人兒,今次一露出真容,竟是慌不擇路的逃跑了!」
這張氏的姑子牙尖嘴利,一時之間,那聲音含著絲絲的厲響,撕破了這寧靜的夜色。
憑地你怎麼說,逃命要緊。夢璃並沒有應聲,她只是諾諾的後退,只低著頭,盤算著如何後退。
「那個婦人,站過來!」
一個透著磁性與慵懶的聲音,悠悠的飄蕩過來,聽在耳中,卻只覺得頭腦嗡嗡作響。
「是!」
她低著頭,向前走了幾步,與那冀州張氏的兩女站在一處。
「太子,這婦人狡黠的緊,前次竟然以遲公之名誆騙了我等,太子切莫被她唬住了!」
那張氏的粉衣少女立刻叫嚷出聲,她的小臉有些許的緊張,直到這個時候,她方才記得,這個婦人今日的聲音,明顯的有別於當日,平淡無奇的好似白水。
她仰著頭,極是焦急的看向玉郎。一雙美目波光盈盈,慢慢地,慢慢地,她的小臉上出現了一抹驚喜,嬌羞,還有無盡的癡迷!不止是她,就連她身旁的大姊亦是神色變換,不知不覺中也變得迷茫起來。
原來,不知何時,玉郎已經起身,他衝著這少女微微一笑,那完美立體的下巴微微一收,伸出手,勾起那粉衣少女的下巴,挨近了她,輕聲道「膚如凝脂,目若嫣然,果真是個美人!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這個婦人?」他的手指一抬,指向夢璃微低的頭頂。
「這婦人最是乖張,偏偏這張嘴厲害得緊,依妾之見,便是割下她的舌頭,殺了她也不為過!」
玉郎轉過頭,看向令一個少女,問道「你又待怎講?」
「妾……妾認為,小妹說的有理!這樣的婦人,本就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此時繞了太子的雅興,真真可惱可惡!」
這兩個少女好狠毒的心!
一聲低低的冷笑忽的響起「善!善!今日這張氏獻來的姑子倒是有趣的緊……」
他的話一出口,那兩個少女同時齊齊的露出驚喜之色,心也突突地跳了幾下。
「我准你二人在此獻藝,願是看著冀州張氏忠心多年,不想,你等心地不純,惡毒如蛇,狠厲倒是勝鬚眉!來人,將她們送回張氏,割下舌頭!!永不入邯鄲!」
「諾。諾。」
瞬間,四下竄出四個劍客,架著兩個亦是愣在原地的少女忽的反應過來。「啊~太子饒命啊!我等知錯了,太子!玉郎!」劍客們哪裡由得他們如此叫嚷,只冷著臉,架著面如死灰的二人快速離去,直到他們消失在夜色中,那撕裂的喊叫聲仍是響徹在桃林之上。
夢璃的心不由得一驚!怎的一句話不合心意,便要割下舌頭的?
這兩個姑子,只怕今世都難再抬起頭來了!冀州張氏,向來依仗著公子離的權勢,不想,公子離失了男根,成了不全之人,此次玉郎成為了儲君,這張氏一族便有來大獻慇勤,這兩個少女,多半是奉命在此獻藝爭寵的,只是,以為自己,她們不但沒有得到機會,相反的雙雙失了舌頭,險些命喪邯鄲。
就在她的胡思亂想之間,眼前忽的衣帶飄動,自己的下巴被一直修長的大手勾起,使得她不得不抬起頭來。她的頭雖是抬起,可是一雙眼還是不敢徑直的看向他。
這兩個人,僵持了很久,半晌半晌,玉郎冷冷的聲音傳來,「跪下。」
啊?
夢璃的心突突地猛跳起來,一股冷汗滲出她的背心。
這一驚之下,她下意識的直直的看向了眼前的男子。一對上他的眼神,夢璃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小臉一白,垂下眼斂去。雙膝一軟,結結實實的跪了下去。
空氣很壓抑。
夢璃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她覺得這氣氛沉凝得古怪,都古怪得令她有點害怕。
半晌,玉郎淡淡的聲音傳來,「婦人,你可知罪!」
婦人,你可知罪!
他一開口,便直接這般相問!
夢璃小臉瞬間剎白,她愕然地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向玉郎。
玉郎俊美的臉沉凝如冰,那雙如星辰的眼眸深不可測。夢璃小嘴顫了幾下,終於問道:「妾……妾有罪?」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很有點想不明白,這個男子怎的還是如此喜怒無常。剛剛還懲處了那兩個要殺了自己的少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