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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章 文 / 天下放歌

    剛剛逃離了那些姑子,夢璃不由朝額頭上抹了抹汗重生之夢璃。吐了吐舌頭,想道,嘻嘻,我還真是聰明,隨便撒了一個謊便騙過了這些個小姑子,溜之大吉,不過這個辦法只能用一次。若是下一次,這一招卻是不可再用了。

    只是如今我的這張臉,真是個麻服!

    正當她低著頭,慢慢尋思之際,身後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原來是燕兒。

    「琴師,這些貴女當真厲害!」燕兒喘息不定。

    「冀州張氏,自然是厲害的。」夢璃低低歎道。說罷,她下巴一挑,越過逕自朝使館裡走去了。

    她們二人並沒有走出多遠,剛剛前行了數十部,轉了一個彎,便看到兩個劍客持劍而立,守在一處房間外。看來,公子稽下被安置在了此處。兩人剛要前去,迎面便看到曼珠衝著她們點了點頭,「公子已經安歇,琴師,請跟我來!」

    「多謝!」

    走到了另一間房內,曼珠伸手遞上了一顆藥碗。「公子吩咐,今夜琴師可用此丹,臨行時服用即可,足可易容三個時辰,然,公子有言,切記勿要碰水。」

    「諾!多謝公子相助!」

    「琴師,這是……」燕兒一見到曼珠離開,不禁好奇的問道。

    「這可是一個好東西呢!」

    夢璃吩咐燕兒準備著湯水沐浴,一切就緒後便打發她在房門外守著。

    自己一腳踏入了浴桶之中。

    直到這房間中剩下她一人,方才扯下了紗帽。今天這個老者,他看向我的目光。可一點也不簡單。我記得,這世上有一種人,只見過一次便可以永不忘記。他自稱遲公,又能與彌陀並稱二公。說不定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她忽然噗哧一笑,得意一笑的說道:「不過,今日。多虧了他的名號,才得以脫身呢。」

    其實夢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有這個推論,也許,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吧。

    這兩年間,拜藍翎花所賜,她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皮膚也是一日勝過一日,不過她所食用的只是花瓣的部分,而諾大的一個花冠早已經被稽下磨成了藥粉,另有他用了。從一年前起,稽下每日便要求她自行休息內力三個時辰。這種休息一日也不曾間斷過。

    在華魯,女子過了十六歲,便應該婚配。她如今已是十七了,前世時,此時自己已經綰絲成髻,嫁為琅玡婦了。

    想來,如今那寒苑深深,再無一人枯坐到天明。

    她端坐在木桶之中,週身運行了十個周天方才停下。小臉上已經儘是熱汗。那頭髮緊貼著額頭,黏乎乎的,好在已經身在水中。夢璃向下縮了縮身子,簡單的洗了洗。她這番折騰下來,不覺的已是夕陽西下,簡單的將自己的頭髮紮起。穿戴整齊。門外燕兒的呼喚聲便響起來「琴師,公子已經準備出發了!」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夢璃依舊是一身碧綠,頭戴紗帽的打扮。

    一見到她這副摸樣,燕兒的小嘴嘟起:「怎的如此打扮,琴師,說不定今夜還可見到那北魏的太子!怎的不好生裝扮一番?說不定……說不定……」

    「這滿城都是嬌娥貴女,哪裡還多我一人?」

    燕兒抬起眼,有些鬱悶的望著她,不滿的說道:「以琴師之貌,便是一百個一千個貴女加在一起,也不如的……」

    「休要多言!且行吧!」

    燕兒吐了吐舌頭,跟在夢璃身後,走出了使館。

    果然,今日這次盛宴,邀請的貴女甚多,她們一出門便看到前方黑壓壓,絡繹而出的一輛輛華美異常的馬車,無不是裝飾一新,承載著無數少女的綺夢,混合著馬車中的胭脂香氣,揚長而去重生之夢璃。那些還沒有上車的少女,則是身披著艷麗無比的絲綢裳服,腳踩著珍珠為飾的繡鞋,遍插珠翠環珮相接。遠遠的地方,竟還有那冀州張氏的幾個小姑子互相說笑著。

    不過,好在這夜色已經初上,夢璃快步尋到了公子稷下的馬車。掀了車簾,一步便竄了上去。她的這種敏捷,絲毫沒有貴女們的嬌嗲之氣,反倒像是一個鄉野女子的行徑。那兩個守在一旁的劍客看在眼裡,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多謝公子!」夢璃低聲答謝。她的動作恭敬的很,可是眼睛卻有些不誠實的偷眼看了過去。

    稷下的容貌還是白日裡的那般。

    「我的這幅樣貌,還不習慣麼?」

    「咳∼咳∼」夢璃一口氣沒上來,胸中一連串的咳嗽出聲。待到她的小臉恢復了本色,才慢慢的抬起頭,對上那桃花眼中的隱笑,用只有他二人方可聽到的聲音道「公子之貌,凡女子者定是無不歡喜,只是平白多出了這幅假面來,吾實不知公子之喜怒了!」

    她這般說完,眼睛裡的笑容還沒有是散去,卻忽地這馬車一晃,開始行進了。夢璃的身子只是半跪,這般一搖晃,便不由得向前一衝,整個人撞上了一堵肉牆。紗帽瞬間掉落在車塌上。隨著這紗帽一落,她那已經長至腳踝的青絲頓時鋪散下來,拂過稷下微微幽暗的面頰。

    就連夢璃的小鼻子也因為這一撞,緊緊的與那一道肉牆貼在了一起!這馬車的衝力不小,著實有些碰的疼了。夢璃揉了揉自己的鼻頭,眼中泛著淚花,可是下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這麼一抬頭,自己的小手竟是已經將稷下壓在了身下,兩個人鼻息相聞,靠的又是那麼近,彷彿只離著不到一寸。

    夢璃忽地向後一竄,雙手相叉,伏地謝罪道:「請公子見諒,妾之無心之過!」

    「罷了!」不知過了多久,稷下方才從口中吐出兩個字。接下來便是悠長的沉默。

    馬車漸行漸遠,遠處已經可以隱隱看到王宮的巍峨金碧「此丹可控你容貌聲音三個時辰,然,若是遇水,便會失了功效!」

    「諾!妾記下了!」

    兩人的話音剛落,車窗外的曼珠低聲喚道:「公子,王宮已到!」

    「善!」稷下身影一晃,已是下了車轅。看著他的衣帶飄動,夢璃有些癡癡的想,這個公子稷下,自己能夠伴在他身邊的時日已是不多。也不知自己離開後,他可會有一分不捨?

    只是一想到這,她又不禁苦笑的搖了搖頭,真是的,怎地越是要離別越是胡思起來。再有七日,我便可以自由了,何必要自尋煩惱呢!今日,只需打消了那遲公之疑,自然便什麼事都沒有了呢!

    想到這,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快速的理了理頭髮。一個健步跳下了車轅。

    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那兩個劍客,在前方帶路,他們的身份並不低,這王宮中的侍衛一見到他二人,無不畢恭畢敬的持劍一禮。可是,這兩個人連理都不曾理過,逕直的走向那高階之上,最為宏大的一處建築。這自然便是今日的宴請的地點了。這大殿前是一處無比寬闊的,類似廣場之類的平地。

    夜色中,整個王宮中一片燈火輝煌,點點火光驅散了寒冷與肅殺,使得這處廣闊之地也多了一絲溫暖。

    越是走向那種火光簇簇相交的大殿,夢璃越是感到心中好似有一隻小鼓,咚咚咚的敲打著,甚至,一個不小心便要整個心臟直直的跳將出來。

    就在那殿中的燈火之光,將他們眾人完全包裹住之時,兩名劍客,衝著稷下一抱拳「公子,請在此處靜候,我等速速即回!」說完,他們匆匆的離開了。

    這裡離著那大殿最高最遠亦是最繁華之處還很遠,可是,卻可以清晰的聽到那殿閣之中傳來的優美絲竹之音,這絲竹之音,忽地一停,繼而一聲琴音悠悠而來,卻是令夢璃心神一跳!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這琴音悠揚之中,不知何時一個女子低宛吟唱,那聲音飄轉明快,流暢如風,聽在人耳中,自有一番無盡的幽怨之意。

    她禁不住,禁不住的盯了盯那明火艷光之中,盯了盯那聲音的出處之所。一個形容較好,甚至可以說美艷不可方物的少女,此時正端坐於眾人當中,撫琴吟唱。

    這首曲子,不是自己當日所奏的麼?

    只是曲在人非,時移世易罷了……

    待到這個少女歌罷,大殿之上忽地發出山吼一般熱烈的喝彩之聲。

    「哈哈哈,此曲妙極,不知是何人所奏?」

    「君怎地連她都不知,鄭家姒珠,乃是今次華魯獻於我王的美人兒!」

    鄭家姒珠?

    夢璃禁不住啞然,鄭家姒珠,不是應該嫁與王卓了麼?怎地又會成了姬侯的妻妾?(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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