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看著他,突然的,她嫣然一笑重生之夢璃!嗔怪道「郎君心意拳拳,妾自是願意的,只是,這長路漫漫,怎的將我一個婦人綁縛,這繩鎖甚是粗糙,郎君可否為妾鬆綁?」
一見到夢璃的一雙黑魔石一般的雙目滿含著嗔怪與嬌媚,這漢子心下一動,忙不迭道:「正是,正是,我竟忘了這事!」他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興奮:沒有想到,這婦人今日看來,竟美得如此驚艷!此番她落在自己手中可得好好把玩一番。想到這,他兩手馬上便為夢璃鬆去綁繩。
「美人!」剛剛鬆開,這漢子大臂一揮,雙手便要向前一擁,誰知,眼前的婦人身子一轉,竟是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一步,微微笑道「急什麼!我還有話問你!」
她的模樣實在太過美艷,這漢子見狀,那色心不免又起了兩分,嚥了嚥口水,急切道:「老子等不得了,待我享用了再說也不晚!」話音未落,他的長臂已經抓住了夢璃的肩頭,將她往自己的身前一帶。就在他張開了嘴想要叼住那一張微微淺笑的小嘴之時,忽覺得脖頸處被一個利物頂住,冰涼一片,他的喉嚨剛剛想要發出一聲尖叫,夢璃的另一隻手已是遏制住那喉結處,死死的掐住!
「是何人命你等行此等小人之事!?說!」她的雙目冷冷盯視過來,一雙黑眸不知是錯覺還什麼,已經有了一絲絲血紅之光!雙眉挑起,嘴唇輕抿,哪裡還有一絲媚態。這張臉孔真是冷厲到了極點!
她手中的力道並不是很大,可是卻偏偏卡在那關鍵之處,令這漢子心下大驚!
「饒命!小人只是受人之命!與女郎並無仇恨啊!」
「講!」
「是!是……是琅玡王氏的一個美婦,她只說你得罪了甸公。命我等尾隨,伺機而動!」
「尾隨?你們從何時尾隨?」
「剛剛一離開健康,我二人便開始跟蹤。夫人交代,路上必有大亂,令我等趁亂將女郎劫掠,誰知,竟被人搶了先,我等只得跟在後面,誰知。竟然是……」
夢璃心中大驚,這些人,竟是從一開始便要至自己於死地的。正沉思間,這漢子眸光一凜,碗口粗的長臂狠力一揮。竟是一下子甩開了夢璃的胳膊,身子向門口衝去,衝著那門口的漢子忽的大呼,道「快進來,此婦要殺我!」
他的話音剛落,只覺得後心一陣冰涼刺痛,低頭一看,驚見到一截黑色的劍鋒已是從自己的後背穿透而入,滲著血水的劍鋒通紅刺目。只是一眼。夢璃的短劍已經撤回,空留下一片血污。這漢子不敢置信的摸了摸那血口,突然張開大口噗的一聲登時倒在一灘血水中,再也不動了。
這漢子剛剛一死,那門口處的大漢隨即大步推開門闖了進來,緊接著而來的還有四五個身材高大的麻衣漢子。
「狠毒的婦人。殺了她!」那大漢大約三十左右,此時雙目通紅,閃著狠厲之色重生之夢璃。夢璃神色一凜,竟是也不慌張,剛剛她被綁之時,便已經查看清楚了,這屋子雖然簡陋,卻是並不是密封的,那窗口的紗紙並不似世家的窗欞皆是用白綾封住的,而是用極其廉價的黃紙。
她站立的地方離著窗口不遠,一見這五六個男子已經盡數進了屋中,她朗聲大喝:「你們可知,我是何人!劫掠當朝郡主,意圖不軌,若是陛下得知,定會令你等死無葬身之地!」
她如此一喝,那些男子紛紛一僵,尤其是那四五個漢子,他們面面相覷,面色上已經有了驚恐之色!若這婦人所言是真,自己豈不是要大火臨頭!
只是那大漢卻絲毫不為之動容,他冷笑一聲:「休要聽她胡言,夫人已經有交代,殺之,得白金!管她是誰,死人是不會招供的!上!」
說罷,他已經揮動起一柄砍斧,衝了過來。那四五個麻衣漢子也是目光一凜,紛紛手持著刀斧將她一人漸漸包圍。
突然夢璃手臂一揮,那短劍便好似生風一般發出狠厲寒氣,所到之處竟隱隱現出青藍色的光芒。眾人大驚,慌忙向四處閃躲,就在他們身子俱都向後一縮之際,夢璃的身子早已經撞開了窗欞,飛身而出。
「別讓這婦人逃走了!」那大漢怒喝一聲,幾個人紛紛來到院外,四處望去,但見四週一片紅霞,那大門忽閃著門板,哪裡還有婦人的蹤跡!
「你二人快去稟報夫人,其餘的人隨我追查!若是反抗,便殺了她!」
「是!是!」
待到這幾個人全都消失在了院落中,夢璃方才從一處僻靜之處鑽了出來,她藏身在柴草堆後,並沒有著急離開。自己的雙手此時並沒有什麼力氣,若真是對上這麼多身高體壯的漢子,實不能有把握取勝!
只有存著僥倖,待到這些人離去了再做打算!
幸好,這些漢子心下著急,竟也沒有仔細查看便徑直出了門,四下尋找起來。實乃天助我也!她又在柴草後面躲避了一陣,耳邊聽著門口的動靜,確定沒有了聲響,方才鑽了出來!此時天已經漸漸的黯淡下來,夢璃回到那屋子中,剛剛她已經發現,那屋子雖然簡陋,卻也有些傢俱陳設,四下裡找了找,終於翻到一件青黑色的男人麻服,三下兩下將自己這一身已經成了破布的紅衣褪下,身上的傷口遍佈,著實疼痛,可她顧不得了,迅速的穿好衣服,將那紅衣裹了裹,丟盡了院中的角落處。
又將一頭的長髮束到一起,挽了一個男子的髮髻,高高的垂在頭頂。伸手取來掛在屋內的斗笠,往頭上一蓋。這才小心翼翼的出了院落!
她並不記得究竟自己昏睡了多久,此處又是什麼地方,她只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的危險,顯然,琅玡王甸似乎對自己不利,她想了想實在不明白那漢子口中的少婦是何人!不會是夢嫣,她記得,夢嫣已經失了寵,王甸此人,最是好面子的,斷不會重新寵愛的道理!
罷了!她一邊走一邊想,自己如今最好的打算,便是問明路途,那桀考與躍碩兩人是守信之人,必然不會輕易離開那裡,自己也只需快些到達相約的地方,必然會遇見的!
她低著頭,快步的走著,很快的穿過幾條隱蔽的小巷,來到了人流稍微多些的街市之上。路上的攤販林立,各種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一個個賣著吃食的攤位前,那熱氣騰騰,透著熟肉與麵食香氣的水蒸氣,令她的肚腹不禁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夢璃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只覺得雙腿似灌了鉛,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摸了摸這麻服之中,方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連半個錢幣都不曾有!
這可如何是好!
她咬了咬牙,斷然的撇過頭去,不再看那一個個熱氣騰騰的食物,向路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離著健康足有三百里的韓丘!
而今日已經是離著當日被捉上魏國船隻,過了整整三日。
她將斗笠壓了壓,遮住了整張小臉,也幸好如此,就在她緩慢的朝著城門處行走之時,那先前的幾個大漢也匆匆的在她身邊經過了幾次,可是,沒有人會注意一個瘦弱的不慌不忙的庶民。也幸得如此,夢璃很平安的出了城門。
她咬著牙繼續的朝著遠處的山林走去,這樣一直走了大約兩個時辰,眼見著天漸漸黑下,出了城門後,四周的密林又漸漸多了起來。肚中的咕嚕之聲也雷聲大作,只怕自己還沒有走上一日,便會餓死在路邊了。
她觀察了一下四周,忽的一點柔弱的燈光出現在視野裡。她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只見前方兩百米處有一處茅草屋,那草屋每隔一米遠便插著幾根竹竿,錯落相插著成了一道柵欄,茅草外面還塗有爛泥,看上去是一戶貧苦的庶民住所。屋子不大,約有兩三間的樣子,極是矮小簡陋。
草屋的窗戶中,此時已經有些明亮,牛油燈閃閃爍爍的光芒,說明裡面的主人並沒有安寢。夢璃略一遲疑,將自己上下查看了一番,便提步向草屋走近。
她走到還有一百五十米處時,茅草屋的柵門吱地一聲推開了,一個穿著麻布衣和草鞋,頭髮梳成髻,膚色黝黑灰暗,滿臉皺紋的婦人走了出來,這一走出,她聽到了夢璃的腳步聲,抬頭向她看來。
婦人看著夢璃,目光中帶著些許好奇。一見她抬頭了,夢璃心中一喜,連忙大步向她走近,遠遠的便叉手說道:「見過大娘,我乃過往的路人。」她故意的將自己的聲音放得低沉,語氣中有一種令人安定,不忍拒絕的親熱。
那婦人警惕地盯著衛洛,她一見夢璃雖然頭戴著斗笠,可那身姿筆直挺拔,又沒有佩帶利器,不香是那些打打殺殺的蠻夫兇徒,便只有警惕而沒有多少懼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