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兩個黑色的飄散著毛髮的球狀物噗噗的飛入,直落到床榻之前兩三步處,「啊~~~」一聲尖叫後,美人兩眼頓時一翻,雙目忽的一黑,轟然倒下,她身前的少年,此時嚇得兩股戰戰,不停地哆嗦起來,雙目盯著那兩個血淋林的人頭幾眼,便覺得下身一熱,低頭一看,竟是順著股間淌下黃色濁物來重生之夢璃!
忽的,這少年連爬帶跪的跪行了幾步,不停地磕起頭來!只是任憑他將額頭磕出血來,也只換來簌簌的冷冷輕蔑!
此時,這房間中早已經不知何時出現了七八個黑衣侍衛,眾人分作兩邊,一個高大軒昂的身影慢步走到門口。看那少年這般境況,他冷冷一笑,衝著身後冷聲道:「諸公盡在,還有何可說!」他的身後,瑟縮著四七八個高冠錦袍的貴人!如今已同樣的雙股戰戰起來!
「公子你!!哎~這可如何是好!」一人急急高呼,卻在下一刻,以手垂地,懊惱不已!
「公,小弟他死了!我不能死!救我!父皇定會原諒我的!公,莫要棄我!」那少年忽的悲聲高呼起來,他轉頭看向站在眾人之間,金面遮臉的玉郎,朗聲道:「玉郎饒命!饒命!我乃啟國公子,玉郎若是想要金銀,我這便命人去取來,此……不過一婦耳!且是此婦誘我!君想要多少金銀,我願傾囊!」
他說道後來,眼見著那金面下的眸子寒光四射,已經心下驚恐。有些氣短。
「郎君!此人著實該死!竟拿那金銀之物詆毀我家郎君!」一個劍客凜聲道。
另一個劍客也高喝道:
「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烏涅,只是一個弒父淫母的宵小,竟不想,其子荒淫無度更甚!」
「爾等不過是草莽劍客。算什麼東西,憑得也敢來教訓我本公子!」說話時,少年的臉皮跳了跳。發白的薄唇也連連抽動了幾下。
「玉郎!郎君!我家公子多有得罪,還請玉郎……」那身後的使者連連叩拜,已經是慌張驚恐的慘白著一張臉!
不待他說完,姬池凌抬手一揮,磁性的,渾厚的聲音再度響起:「俗物耳!色心滔天,強詞之極。割了舌頭,送回啟國!」
「諾!!」喝聲一起,兩個劍客便同時上前一步,伸手抓向那少年。
「玉郎!我乃啟國公子!父王定不會放過你!」那少年還待開口爭辯,卻早已經被人摁在地上。扣住了手臂,動彈不得!
「郎君!公子之錯實不可饒恕!然玉郎乃做大事之人,胸中自有千丘萬壑,自是不會……可是,卻是我國陛下愛子,還請公子……」他的祈求之聲還沒有講完,卻聽到「啊!」的一聲驚呼,這聲驚呼只有一半的動靜便安靜了下來!那少年滿地的打滾,痛苦不堪。捂著嘴巴,身子蜷縮在一處!
一個劍客端起托盤,躬身來到近前。「郎君,舌已閣下!請郎君過目!」他的托盤向上一舉,一眾使者立時嚇得白了臉孔,連連跪地磕頭。
「將此物一併送回。護送使節返啟!令下戰書,小兒辱我姬妾,**無常,我姬池凌自當相報!」
「是!」兩個侍衛將那少年拖拽而出,另兩個則是伸手將那磕頭連連的使節一提,拖出了門外!
他二人這般情景,令那餘下的周國與顯國的使者紛紛側目,只伏地不起,叩拜不止!
「此二婦,乃是周顯所供,是與不是?」
說罷,他微微轉頭,聲音很是平靜,可每個字卻好似兩柄尖刀,直直的刺中周國顯國使者的要害處!
「玉郎重生之夢璃!此二婦著實該死,真不該將她們帶來,實是我等的過錯!她們被玉郎選中,本是何等光彩之事,不想,竟如此不潔!這!這……還請玉郎息怒!」
絮絮叨叨的分辨了幾聲後,他們的話音便越來越小。
看著這幾個低頭駭然的使者,冷聲笑道:「諸公亦知,此二婦不潔?」
「是!是!吾等知錯!」
「以這不潔之婦,覬覦伴我床榻之側,讓她二人自薦枕席,令孤名聲有失,令我北魏蒙羞,敢問此罪該如何處置?」
他一附身,見眾人沉默下來,嘴角微微一揚,烏髮的髮梢順勢垂下,飄蕩在幾人的頭頂,低低的冷笑起來!
「將這婦人同樣削去頭顱,各自隨使節送回各國!我北魏此仇,誓要相報!」
丟下此話,他的身子袍袖一拂,大步離開了!
在眾侍衛的應喝聲中,眾使節哭喪著臉孔,悲悲切切的面面相覷!
翌日,健康皇宮
黑壓壓的車隊準備就緒,每過十幾步便有一位劍客端坐在高頭良駒之上,他們的身側,則是足足將近兩里長的車隊長龍。
在絲竹笙樂中,夢璃再一次回頭望了望那高高的瓦簷,金碧輝煌的宮殿,頭一低,坐上了馬車。她的喜服並非正紅色,而是嫣紅,僅僅是平妻的身份,一早上,便有宮女前來,為其沐浴更衣,不再梳著那少女才有的髮髻,而是將劉海梳理進髮髻,將一頭如墨的青絲緊緊的盤繞起來,頭頂上一個碩大的足有一頭高的鳳冠緊緊的壓下來。這鳳冠之上,無數顆珍珠晃動成趣,單單一個鳳冠,便已經有十餘斤的重量。三四個婢女一同穿戴,才將那諾大的喜服披掛上身。嫣紅如桃,果真有些貴妾平妻的架勢!
一早並未曾見過百里奚,她是被喜婢引領著離開的。乘坐著一輛同樣嫣紅的驕阮,紅色的喜帕垂在頭頂,遮了夢璃的視線。
曾有片刻,她只覺得回到了前世,那時的自己,心中是何等歡喜不已,一顆心只剩下雀躍與羞澀,哪裡會有心思在意其他。
眼前的喜帕晃動著,耳邊卻是眾多的叩拜之聲,笙樂喧天,熱鬧非凡。
聖夫人站立在宮門前,一眾貴女站立在側,齊齊的恭送著大公主離去!
遠遠的看到那兩個婦人,又望了望聖夫人身後,向著自己看來的少年,夢璃身子福了福,一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重重的落下了車簾!
她的馬車並沒有如大公主一般,被安排在車隊的中央,而是遠遠的,跟在後面,離著半里的距離。姒珠的馬車緊緊的跟在後面,兩人並未說過話!
不知道在馬車中等了多久,忽聽到一聲高呼:「起程!」絲竹笙樂頓時響徹,隨著車隊的行進,健康皇宮漸漸消逝在視線能及的範圍中,成了一個黑點,進而無影無蹤了。
一里餘的車隊,卻又大部分都是大公主的陪嫁之物,光是裝載著金銀的馬車,也不下十餘。因此,車隊行進的速度非常緩慢,這些金銀細軟實在是太過沉甸甸的,馬兒即便是拼盡了全力,過了半日也不過剛剛出了健康城門。
這車隊一出現,那健康城的庶民百姓便擁擠而出,爭相衝著每一輛路過的馬車指指點點,那些少年男子更是興奮地盯著馬車直瞅,那模樣,真是恨不得掀開車簾來,一睹芳容。
一家茶樓上,身穿劍士服裝的劍客躬身道「公子,今日一早,周顯禮啟四國的來使便已經不見,聽使館僕役說,都是連夜出行的!」
那金瞳男子盯著一架嫣紅色的馬車,目光灼灼,口中淺笑道:「世人都說姬家玉郎迷上了此婦,不想竟只是一個幌子,蒙蔽眾生之目,你說是與不是?」
「這……屬下不知!」劍客遲疑片刻,接著說道:「然,若是當真迷戀,又如何會令此婦另嫁他人?」
金眸幽暗,定定的望著那嫣紅馬車,他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過了良久,也沒有說出話來。他的這個表現,令那劍客大為吃驚,公子何時竟對著一個婦人發呆過。
夢璃坐在車中,原本,這馬車中本來還有兩個婢女侍候,都是相貌清秀,與她此時的年紀相仿。只是人群一多,這些久在宮闈的女婢們便有些蠢蠢欲動,時不時的掀起車簾探看一番。見她們如此,夢璃便借口乏累,令她二人在馬車外側身而行。
現在正是辰時,天空剛剛現出一抹亮色。這亮色並未維持多長時間,馬上又被重重烏雲沉寂籠罩了。終於車隊行進出了健康,駛進了管道之上。圍觀的眾人這才紛紛散開,留戀不捨的離開。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原本還欣喜不已的宮婢們,已經雙腳乏力,勉強的前進了。
夢璃正閉目尋思之際,只聽道不遠處傳來一個哼唱的聲音。悄悄抬眼掀起車簾一看,只見一個衣衫不整的漢子哼著歌,眼睛半瞇著,東倒西歪的自路旁的叢林間向這裡走來。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連夜宿醉,酒意末醒。
此人的氣息似有似無,凜凜的透過一股子殺氣來!
「什麼人!」一個侍衛高呼出聲!
他這麼一喝間,早有兩個劍客撥馬衝去,嗆啷啷兩柄長劍當胸的指著那人的胸口處!彷彿下一刻,若是這人稍有差錯便要一劍刺去,奪了他的性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