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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七十四 過往 文 / 天下放歌

    「封鎖所有渡口,任何人不得出入重生之夢璃!」百里奚聲中帶煞,面色鐵青。

    「是!是!」眾劍客齊聲應諾。

    「拖出去!」他大步走出房間,嗆啷啷一聲,站著血水的長劍應聲落地。

    鳴跟在身後,長衫飄動,其他的幕僚,劍客,面面相覷。他們狠狠的瞪向那兩具屍體,這二人究竟說了何事,令陛下這番動怒。

    冬日寒風肆虐,平城就在眼前,他的鷹目灼灼,怒火翻騰。

    這個齊氏小姑子,竟然如此身手,幾番親近自己,卻毫無破綻。生平最恨美貌的女子,竟是連這女子,也不可信麼!

    烏雲遮月,彷彿回到那個漆黑的深夜。

    「奚兒!」一個美貌的婦人,病弱無力的依靠著床榻,她的一隻手顫抖著拂向床前的幼童。

    「母親!」幼童雙手抓著婦人的手腕,聲淚俱下「母親不要丟下奚兒!奚兒乖,大哥他們欺負奚兒,奚兒也不哭重生之夢璃!母妃,不要離開奚兒!」

    「乖!奚兒最乖!」美貌婦人雙目紅腫,「奚兒切莫爭強,你父王再有三日便可回宮!到那時……」說到這,婦人胸口一熱,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母親!」幼童的臉上滿是母親的血水,可是,他顧不得害怕,慌張的捶打著婦人的後背。

    「來人啊!來人啊!」帶著哭腔的大喊,沒有絲毫的回應。

    「奚兒,母親沒事!」婦人勉強的露出笑臉。「只是,母親放心不下……!」

    「母親,你,你可是想月兒了?月兒跟著父王,還有三日便回了!母親再等等,她……」

    婦人苦笑「不,奚兒,我的奚兒,你聽我說!」此刻,她蒼白的臉上,一抹痛苦若隱若現。

    「奚兒,母親的孩子只有你,只有你啊!」說到這,她的痛苦更甚「奚兒,記住,婦人之言,之貌,皆不要信。記住!若是他日有人待你好,親近你,也不要去信她!」說道這,她的聲音中已經哽咽。本是握著幼童的手,慢慢的,慢慢的垂下!

    「母親,母親……」

    幼童顧不得一切,雙手推搡著婦人,此時,一聲嬌柔的嗲喝聲傳來「真是晦氣,這商姬瘟疫纏身,快,進去瞧瞧,可死絕了沒?」

    幾個蒙面的婢女太監,驚綽綽的推開門,來到床前。「你們走開,不要碰我母妃!」

    幼童雙目凜冽,可他的小身子實在太過瘦小,根本不是那些太監的對手,兩個太監將他抱起,繼而,兩個婢女上前,在母妃的鼻子下一探,猛然一退,回身衝著門口懦懦回道「回稟鄭姬,商姬她,她去了!」

    「你們胡說!我的母親還活著,還活著!你們怎可咒她枉死!」幼童揮動著拳頭,向著身邊抱著自己的太監揮去。

    「拿下他,竟然如此放肆!」那門口的婦人,一張妖艷的容貌此時泛著猙獰與嫉恨。

    幼童的目光如狼,他張開嘴,使勁的咬住太監的手掌,「啊!」硬生生咬下一塊肉來。太監鬆手間,幼童又跑向床榻上的婦人,只是還沒有近前,後腦一聲猛擊,便眼前一黑,再也沒有知覺。

    再次睜開眼眸,入目的是一張和母親有七八分相似的臉孔,「母親?」恍惚間,幼童張開雙臂。「大兄!你醒了?」一個小小的女童丫丫的問道。

    百里奚轉過頭,宮中掛滿的白綾,每個人都穿著白袍,這白袍帶著黑邊,是宮中居喪時才有的穿著!

    他意識到了什麼。「月兒!嗚嗚!母親她……」幼童清醒了過來,自己的母親!他抬頭看向那個婦人,無疑,長相非常的相近,只是,母親雖是端莊,卻不會像此刻的婦人這般,嬌艷欲滴,那一張玉容,明明是笑著可眼梢卻彷彿帶著嬌媚,令人可親。

    「奚兒,我是你的姨母!」如此說著,婦人伸出手,覆上他的額頭。一股好聞的氣息瞬間傳來。「姨母?姨母是母親的妹妹?」幼童眼睛一濕「我要我的母親,我的母親!」

    「奚兒!」一個厚重的聲音響起,幼童的父親,百里騰淵走近房間。

    「父王!母親她,母親她!」

    百里騰淵擁抱起百里奚,狠狠衝著門外大喊:「帶上來!」幾個侍衛,推搡著一個婦人來到百里奚的床前!

    「就是她!就是她派人……嗚嗚嗚∼」百里奚憤怒的指著婦人怒喝「還我的母親!」

    「奚兒,有父王在!」百里騰淵扶著百里奚的後背,他柔聲的安慰,在一回頭間,全然不見,「鄭姬,你蛇蠍之心,竟然謊稱商姬身染瘟疫,至她於死地!」

    「大王!陛下!饒命!」鄭姬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婦人便抽出長劍,一劍刺去!

    這婦人的動作迅速之極,在一劍穿心後,面不改色,冷聲道「狠毒婦人,竟嗜殺我姐!今次,便要你親自與她謝罪!」

    她的舉動太過迅速,可滿宮的眾人,無人喝止!百里騰淵眼中,不但沒有嗔怪,竟閃閃的多了幾分驚佩!

    只是,此時的幼童太過悲傷,他看不到父王眼中的愛戀與癡迷,看不到婦人眼中的狠厲與釋然,在眾人的驚懼間,一個稍大的男童闖了進來「母親!母親!」男童撲到在鄭姬身上,哇哇哭喊。

    「洛兒,退下!」百里騰淵眼中冷然,這個兒子是他的大子,可偏偏是最不屑的一個。叫囂張狂,毫無進取。他的言語中,透著不屑與冷漠。

    「是你!是你殺了我的母親!」那個男童雙目赤紅,他已經十歲左右,皇家的氣勢多少沾染了些,此時,親母竟被一個婦人所殺,豈能善罷甘休!說著,他身子一跳,從一個侍衛身側抽出長劍,眼看著便要刺向那婦人。

    可是,這危險之中,婦人的腰間伸出一雙臂膀,百里騰淵擁抱著商童,急急的向一旁側去,那男童的長劍來不及收手,竟然真的刺入皮肉,只是百里騰淵反應機敏,沒有傷到要害,男童手中的長劍落地,口中禁不住含糊道「父,父王,……」

    「來人,將這逆子關入寒苑,弒君殺父,無情無義的畜生,今生,休要與我相見!」

    百里騰淵的肩膀滿是血紅,那婦人焦急的落下淚來,雙手緊緊的堵住那血口。

    一旁的百里奚和百里明月,哪裡見過如此陣勢,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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