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那人是誰?」夢璃心中突然響起一個問號重生之夢璃。她還來不及思考,眼前人影衣衫西索之聲傳來,此時黑色的華服飄然落地,夢璃避過頭去,不敢再看!可即便是如此,她還是瞥見了一幅曼妙的風景。他的上身已經裸露了出來,精赤完美,如玉如琢,正如那日她吟誦的詩詞「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的每一寸肌膚都恰到好處,每一處肌肉,都無不盡顯完美……因暈暗的燭光和蒸騰的水氣,越發顯得光裸的脊背,修長白嫩,粉妝玉砌。夢璃不禁想,這樣一個人是上蒼費盡了心神,特意打造出來的。接著是肌膚入水的聲音,那水花飛濺的聲音,使得夢璃的身子更加的靠後,心隨著那水花一圈一圈的蕩起漣漪!只能貼到屏風後的紗窗前,因為用力過大,那紗窗的白紙,竟被她背在身後的手指微微戳破了些!
「呵呵……」的一聲輕笑,剎那間傳入她的耳中!夢璃一動不能動了。她僵立在那裡,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如貓如豹,優雅而輕飄的腳步聲傳來,轉瞬,一縷桃花香氣吹入,再接著,一個溫暖的軀體貼近了她的……
一雙手臂摟上了她的腰,然後,一個有魅惑聲音傳來,「這位客官躲在此處,可滿意我的身材?」他隔著紗帽,,然後,他右手一伸,從下巴處扼住了夢璃的頸。五指收緊,令得她不得不仰頭看著他,張著嘴喘息,可是轉眼他的手卻掐住她的喉嚨!「狡黠如此,真當我可欺麼!」
他的手指慢慢的用力,每用力一分,便使得夢璃的呼吸窒息一分,她的雙眼驚恐的睜開,雙手抓著他的,無力的掙扎,卻絲毫不起作用,漸漸的,她只覺得空氣稀薄的彷彿下一刻便會死去,臉上漲得通紅。他的手鬆開了,夢璃重重的俯下身喘著氣,可是,還沒等她喘上兩口,眼前便是一亮,那紗帽已經被男子拿去了。她的青絲因為剛才的掙扎而垂落下來,下巴再次被勾起,她感到自己快崩潰了,這個人明明已經和她有三面之緣,明明已經說過原諒了她,可是剛剛明明也是想要了她的命!
她只得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她故意去忽略那心中莫名的疼痛!可偏偏眼前這個人不肯如此,一股桃花的氣息,鋪天蓋地,如潮水一般地湧來。它佔據了夢璃的尚未恢復的呼吸,橫亙了她的心跳,充滿著她的心田……
她驚異的睜開了眼睛,卻對上一雙同樣驚異的鳳眸!可是轉瞬之間,那鳳眸的顏色忽地迷離了起來,彷彿月光下的湖水上,那一線的銀光波光粼粼!這種眼光四射的眸子,是帶著十足的魅惑的,他是不是也用了幻術,令我心馳神動?這個問題,她來不及想,小舌卻很快給了反應,她的舌頭一縮,牙齒狠狠一咬!這一咬極重,立刻便有血腥的味道溢滿了口腔!玉郎本來迷離的眸子睜了開,他放開了夢璃,手捂著嘴唇,一臉怒意的看著她!
夢璃也不知怎地,在他離開的一瞬間,雙膝一軟,急急地順著牆下滑,她的眼淚刷的流了出來「嗚嗚……你竟如此恨我,欺我辱我,縱使我有錯,嗚嗚……,我也已經請了罪,為何每次遇見你,都令我倉皇至此……」她初時還是小聲的啼哭,可到了後來,想到自己昨日還險些被刺客殺死,卻無一人能保護自己,便更加大聲的哭了出來了,全然不管面前之人竟是那姬家的玉郎,只想著先痛快哭出來,你要殺便殺,要打便打吧!
玉郎羞怒的臉色,因為她這一啼哭,居然變得哭笑不得!此時夢璃的男裝,因為撕扯而有些傾斜,露出她白白的細頸,那低垂的落淚的笑臉,彷彿是孩童一般的委屈著。一縷青絲披散至胸口,這種哭泣竟令玉郎有些窘迫了!
半晌,他只是站在那裡,看著夢璃,白玉的臉上依然帶著面具,看不清表情,可是,他已經披上了衣服,推到了屏風外。他的腳步剛一遠些,夢璃的哭泣聲便小了些,緊接著,一聲無力的低歎「你走吧!」
聽到這一句特赦,夢璃想都沒想,直接起身飛奔了出去,她的動作如貓,只一下便竄出了門,對上了一張美到之極的臉孔,她顧不得這臉孔上的驚詫,低頭飛奔了出去,飛奔過眾多奼紫嫣紅的羅裙,淡濃紛雜的香氣,急急奔到了街上!
直到離開了這條街市,直到鑽進了自己的馬車,她才慢慢長出了一口氣!「萬香樓……」離開時她瞥見了那裡的名字,萬香樓在前世曾經遭遇了大火,就在她受罰期滿的日子裡,火勢猛烈,牽連了周圍很多店舖,一夜之間片瓦不存,人去樓空。整個臨淄的夜空,因為這場大火,染成了血紅!夢璃閉上了眼睛,看來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玉郎就要回北魏了。
她的唇有些紅腫,月光下,她白晰的臉變得火紅,美麗如金星的眸子,又羞又惱。馬車的車輪一路的飛馳,她的身上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如身處桃園深處。她的手一直揉搓著嘴唇,這種羞惱使得她的氣息有些閉塞,只得掀起了車簾透氣,可是,剛一掀開,卻看到旁邊行駛來的一輛馬車,那車上的車簾同樣的掀開,露出了一張熟悉而英俊的面孔。
那人同樣的轉頭,對上了她的眸子,也是一怔!夢璃的神志立刻恢復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衝著那人一低頭,微微一笑「卓信侯安好!」
她的眸子極美,此時在月光下,爍爍放著華彩。月光是一個奇妙的邂逅,他能令醜女亦嫵媚幾分,令美女更添了翩然若仙的氣質,更不要說如夢璃這樣,綜合了幾分少年的英氣,少女的稚嫩和少女的嫵媚。王卓盯著她,一瞬不瞬,居然有些失態的忘了回答!
夢璃見他如此,微一點頭,便落下了車簾,將那專注的目光隔絕在車外。因為這次偶遇,她原本有些模糊的情致恢復了明潤!「駛快些!」一聲命令,馭夫揮動馬鞭,轉瞬便消失在這繁華卻孤寂的街市,只留下那個神情有些呆滯與著迷的男子。
「卓信侯,怎地眼光如此癡迷?」一個低沉的聲音在王卓耳邊傳來。「臣,臣只是在想,這萬香樓中之人,有些怪異,今日若不是那個醉僧……」
「這醉僧剛才的武功甚是奇怪,鳴,且去查查,此人自何處來!」
「是,主子!」那長衫少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