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聽說你在洛陽城裡私置宅院,暗養婦人,可有此事。」
軍帳之中,丁原高坐上方,呂布站在地下,二人面面相對,丁原怒火中燒咆哮著問道。
「沒有此事。」
呂布心中暗暗猜測丁原是如何得知的,但是口中卻堅決沒有承認,他從小被丁原罵大,所以儘管武藝高超,但是心中對丁原是即恨又怕的。
「哼,還敢狡辯,你不但在城中私置宅院,暗中養著婦人,還與董卓老賊的手下往來,還不從家招來。」
丁原怒極,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呂布心中一顫,沒想到這些丁原都知道了,不過口中仍然堅持不敢承認:
「此是他人中傷,絕無此事。」
「哼,無風不起浪,他人中傷如何能夠說得這般清楚。我看你這個逆子是狼子野心,枉顧老子養了你這麼多年,竟然與董卓老賊勾結,想造反了嗎?」
「義父息怒,孩兒不敢。」呂布連忙躬身低聲說道。
「不要以為你的翅膀硬了,就天下無敵了,老子就管不了你了。如果你這逆子敢有反意,老子照樣能夠殺得了你。」
丁原大聲喝斥著,就連營帳外面的將士們也都聽到了,這讓呂布的心中更加鬱悶了起來,但是當丁原在火頭上的時候,他也一向不敢再觸怒他,只得陪著小心應付他:
「孩兒對義父的養育之恩永世不忘,絕對不敢背叛義父,請義父放心。那董卓是義父的死對頭,孩兒就是再愚蠢也不會跟他牽連的。」
丁原發了一通火後,看到呂布在自己面前還是那麼恭敬,便以為鎮住他了,卻不知道呂布心中對他的恨意越來越重了,只是暫時忍耐沒有發作而已。
「自己回去好好反省,老子是怎麼對你的,你又對不對得起老子?以後多花點心思在軍營裡面訓練士兵。少跑到城裡去花天酒地,那不是你應該過的日子。」
呂布平白又被罵了一通,回到軍營後,他並沒有想到自己與李肅往來,更是收受了董卓贈送的房屋、美女。已經作出了對不起丁原的事情。而是只想到丁原素來是怎麼辱罵他的點滴,頓時怒火中燒,站坐不寧,直欲殺人。
而且。這天晚上呂布沒有敢回洛陽城去,但是天黑之後李肅突然地過來拜訪他,呂布小心翼翼地將他請進了軍營,安排了自己的親信在軍營周圍巡邏,這才放心地與李肅訴說自己的苦悶。
「我與先生相交。並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老傢伙的事情,但是他竟然三番五次地責罵我,絲毫不顧忌我的臉面,布心中難平,先生教我如何是好?」
李肅聽得呂布訴苦,心中暗樂,知道如今計策已經奏效,只等著呂布自己來投羅網了,便苦笑了一下說道:
「奉先也知道李某現在太尉府中任職。以前也曾經奉太尉的命令來請奉先相助,但是奉先孝義當頭,不願意另投太尉,故某也無法可施。不過某確實替奉先不值,以你的能力才幹。無論在什麼地方當能夠擁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何以至於受人責罵的地步。某也不好再勸奉先歸於太尉,以後只怕是要奉先多忍辱負重,才能夠得到丁建陽的真正信任。也許將來有一天他會將自己的基業交給奉先也說不定呢?」
「先生此言乃取笑之言也,布心中明白。我雖然是丁原的義子,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將我看成自己的兒子。在并州的時候,訓練軍隊和剿匪等事情全部都是由我負責的,而丁家的所有產業則全部交給了他的親生兒子丁忠。說起來,我再像是丁家的一個僕人,是丁原養的一條狗而已。但是如今,他連我的自由也要剝奪了,布如何能夠再忍受下去?」
「奉先既然不願意歸於太尉,卻又不想受丁原節制,這可如何是好呢?虧得太尉大人還時時在問起將軍的近況,我還不敢告訴他丁原欺壓將軍的事情,否則我怕太尉大人會忍不住興兵攻打丁原,為奉先你討一個說法呢。」李肅故意裝作非常為難的樣子搖著頭歎息著。
「讓先生見笑了,布對太尉本身是沒有任何仇恨的,以前對太尉多有無禮,一切都是因為丁原指使,所以先生回去後還請向太尉請個罪,就是布以後若有機會,定會當面向他陪罪,對於他的厚賜,布心中有數。如果有一天,布在丁原的軍中呆不下去了,一定會選擇投奔太尉而不會改投別家的。」
「奉先的話某當然相信,就是太尉也從來沒有責怪過奉先,他時常說起奉先勇武無雙,天下少有,古往今來,也唯有當年的霸王有奉先這樣的氣概。而且他經常歎息自己無能,不能夠得到奉先這樣的賢才輔助,否則何愁大業不成呢。不過,太尉也告訴某不要逼迫奉先,免得讓丁原知道了責怪於奉先,讓奉先你在中間為難,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實在是愧對太尉的大恩了。」
「但願奉先能夠一切安好,得到丁原的信任,他日可以建功立業,不愧男兒天下行的壯志。」
李肅離開的時候,非常有感情地對呂布祝福道,然而轉過身後,他的臉色就變了,心中暗道看來還得加一把火才行,最好是能夠將呂布點燃,則丁原必會死於呂布的怒火之中。
而一旦丁原身死,呂布則只有投奔太尉董卓一條出路,否則就將死無葬身之地,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捨不得自己在洛陽城的這處小窩了。
第二天,呂布正在軍營之中的時候,突然一名親信急急忙忙地跑來稟報:「將軍大人,大事不好了,丁將軍不知道怎麼得知了大人在城裡的住處,正帶著一些人前去呢。」
這名親信是呂布曾經救過性命的,對他非常地忠心,所以他將其留在了洛城中的小院做守衛,同時有什麼情況也好隨時報告自己。
「義父怎麼會知道呢?難道是有人告密?不過秀蓮千萬不能有事呀,若是秀蓮有事,布定要殺了丁原這個老匹夫。」
呂布當即快馬加鞭朝洛陽城趕去,等到他趕到的時候,小院裡面到處是一遍狼籍,屋裡屋外也都翻得凌亂無比,一些下人丫頭嚇得瑟瑟發抖,躲在角落裡面不敢出來。
「秀蓮,秀蓮。」
呂布大驚,急忙前前後後尋找著秀蓮,但是在房間裡面並沒有發現秀蓮的身影,前院後院裡面也都沒有,讓他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老爺,老爺,這是怎麼啦?咱們家裡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就在這時,秀蓮和柳媽從外面回來了,原來她們今天去西山寺還願去了,所以並沒有在家中,剛剛也才趕回來,發現了院子裡面到處都亂成了一團。
「秀蓮,你沒事就太好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任何事情的。」
呂布頓時撲了上去,一把將秀蓮摟在了懷裡,彷彿生怕她消失了一樣,喘息著大聲地吼道,同時他的目光變得通紅,充滿了強烈的恨意。
他已經從那些嚇壞了的丫頭們口中知道了,剛才丁原曾經帶著一群軍漢衝進了小院,到處尋找著什麼,最後沒有找到想找的,就將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搶走了。
「丁原這個老匹夫,你是要讓我無家可歸呀。」
呂布在心中狂吼著,他的心裡也漸漸地暴戾了起來,對丁原的一點點恐懼也瞬間消失了,轉而變成了對他強烈的恨,恨不得殺了他。
「老爺,你也沒事,那就好。是誰跑到我們家裡來搶劫呀,這裡可是洛陽城呀,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秀蓮也受到了驚嚇,她躲在呂布的懷裡哭泣著低聲說道,雙手死死地抱住呂布,生怕一丟開就會失去了他一樣。
「秀蓮,別擔心,我知道是誰幹的,我不會讓他好過的。他不想要我們過好日子,那我就先不讓他過好日子,看他到時候怎麼來求著我。」
呂布想的是,即使的已經撕破了臉,那麼自己就乾脆不回軍營了,這樣一旦他與董卓發生糾紛,那麼他就會吃虧,然後就能夠想到自己了。
然而他不知道,董卓的算計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所以第二天,當董卓與丁原爆發爭吵時,他們再次拉上了軍隊在洛陽城外鏖戰了一場。
出乎呂布的意料,雖然沒有他在戰場之上,但是丁原仍然取得了勝利,將董卓的西涼軍追得四散而逃大敗而去,震驚了整個洛陽城,以至於少帝劉辯不得不出面干預他們。
「事情有些奇怪,董卓的西涼軍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丁原怎麼會那麼輕鬆就取得了勝利呢?」呂布儘管懷疑,卻想不到這是董卓要針對自己而故意退讓的。
「哈哈哈哈,董卓那個老賊,自以為他的西涼軍天下無敵,但是遇上了咱們并州軍竟然不堪一擊,實在太弱了。對了,今日怎麼沒有見到奉先的西部人馬,他們難道沒有聽到我們的號角嗎?」
「將軍,呂將軍今天不在軍營之中,他已經二天沒有回軍營了,軍中無主,所以將士們雖然聽到了號角,但是卻無法集結前來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