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秋那張燒焦的醜臉扭曲了一下,擠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方清澤瞥了韓月秋一眼說道:「原來你沒死。」曲向天暗暗皺眉,知道韓月秋的事情方清澤也是瞭解的,
自小兄弟三人脾氣秉性各不相同,而唯獨方清澤比較圓滑,一直坐著曲向天和盧韻之的緩衝帶,正因為有了方清澤這樣的人的存在,三兄弟才會如此長久且情深意重,
故而方清澤知道許多曲向天沒法對盧韻之所說的秘密,同理他知道的盧韻之的事情遠比曲向天要多得多,方清澤把石玉婷如何落難,盧韻之怎麼怒殺天津三衛,然後韓月秋橫刀奪愛,盧韻之又是怎麼做的以及他自己的猜測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講了一遍,曲向天這才開口問道:「玉婷呢。」
韓月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盒子說道:「在這裡,已經化成灰了,火太烈,連一絲神志都沒保留,無法永刻中正。」
曲向天歎了一口氣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罷了,罷了,你們其中的恩怨情仇我沒有資格去管,更沒有資格去說道什麼,只是我曲某人是盧韻之的兄長,所以二師兄,我不能留你了,一會兒讓芸菲給你拿上些銀兩,為你找個宅院你就且住下吧,我如此做,也不枉咱們師兄弟一場,只是從今以後休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曲向天認識你,我的刀可不認識你。」
慕容芸菲剛要開口勸阻,曲向天卻喝道:「你閉嘴,帶二師兄下去吧,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芸菲你休要多嘴,我今日不殺二師兄已經是給足了面子,再做別的怎能配稱作韻之的兄長,怎對得起我們當日的結義之情。」說完曲向天揮揮手,慕容芸菲卻依然還要說些什麼,但見韓月秋站起身來衝著曲向天抱了抱拳,快步走了出去,慕容芸菲也只得搖了搖頭快步跟了出去,
兩人走出正堂,慕容芸菲拉住韓月秋說道:「二師兄留步,切勿生氣。」韓月秋卻苦笑道:「我本來就是個已死之人了,哪裡還會生氣,此次前來只不過想投靠曲師弟而已,要飯的哪有嫌飯餿的,弟妹帶我去領錢領宅子吧,我孤獨一生就算罷了。」
「二師兄此言差矣,你雖然當時是受家兄和尊師的吩咐,可也算我和向天的半個紅娘,沒有你我們私奔不得,我和向天其實打心眼裡感謝您,只是你也知道,向天和盧韻之感情深厚,一時情急之下才說出這等話,請二師兄別忘心裡去。」慕容芸菲說道,
韓月秋依然苦笑並不答話,慕容芸菲見狀繼續講道:「二師兄難道你就不恨盧韻之嗎。」
「恨,怎得不恨。」韓月秋的眼中不再是迷茫和頹廢,眼神中飄過一絲凶殘,楊聲說道:「是他,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讓別人得到,縱使程方棟殺了石玉婷,盧韻之好狠心,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把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也難解我心頭只恨。」
「那好,二師兄,你先下去休息,日後我會給你安排這個機會,讓你報仇的。」慕容芸菲意味深長的說道,韓月秋一愣,然後渾身好像來了勁一樣,眼中精光大振,雙拳一抱一躬到底,口中說道:「有勞了,弟妹。」慕容芸菲宣人下去帶韓月秋下去休息了,並交代近日切勿讓曲向天看到他,韓月秋走了,慕容芸菲心中暗歎:自己又多了一名死士,
一切安排妥當後,慕容芸菲回到了正堂之中,曲向天讓慕容芸菲坐下後問道:「芸菲,你平時怎麼搞我都不怪你,不過這次這事兒你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主,陷我三弟於險境之中,實在是太不妥了。」
「那向天你意下如何。」慕容芸菲問道,曲向天凝眉不語,慕容芸菲看了看方清澤,莞爾一笑說道:「其實我覺得向天你依然可以自立為王。」
「噢,此話怎講。」曲向天眉毛一挑問道,慕容芸菲說道:「第一,韻之的確欺師滅祖有弒師之罪,你當大哥的應該教訓他,其二,你這樣做沒什麼危險,盧韻之如果相信你的話,不會阻攔你,依然會據守在北疆,而不會撤軍南下,如果他反過頭來對付你,那就是不信任你,這等兄弟也該教訓一下,第三那就是即使我們打下來京城,佔據整個大明,那依然是咱們自己家的天下,盧韻之知錯後你再還給他就是了,若真的佔據不利,你也方便迅速北上支援韻之,第四,那就是,呵呵,現在戰局穩定,向天你最喜歡打仗,這也正好圓了你征戰南北之夢。」
這一些系列化看似有道理,其實漏洞百出,慕容芸菲又圓了一番話以後,就把曲向天給唬住了,這都是出於對自己妻子的信任,信任的人說出的謊言,曲向天便沒有多想什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能騙過曲向天,但方清澤冷眼旁觀,當即就要揭穿慕容芸菲的漏洞,可慕容芸菲微微一笑,她偏要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攪動天下,
於是慕容芸菲搶在方清澤前面說話了:「叔叔,我之前軟禁你是怕你一時衝動壞了大事兒,今日才當著向天和你的面子說出這番話,說明其中利害關係,咱們換個角度看問題,這事兒對你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兒呢,你唯一擔心的是韻之的安危,剛才我說了,盧韻之沒有什麼危險,不管他是撤軍回京,還是據守邊疆結果都是一樣的,放孟和入關,你們兄弟三人***他,據守邊疆,待向天教訓完韻之就會把疆土還給他,所以說並沒什麼危險,可是這其中,你發財的機會可就到了。」
方清澤一聽發財,立刻按住了想反駁的話,細細的聽了起來,慕容芸菲見此招奏效,繼續講道:「你想,什麼財最好發,戰爭財,這麼一番打下來,發財的是誰,當然是你,這是一舉三得的好事兒,韻之得到了教訓,卻又沒有生命危險,叔叔你賺到了錢,而向天盡了大哥的責任,並且圓了自己征戰南北的喜好,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