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哨騎回來了,雖然稟明並無異常的埋伏,但是又各個面如死灰,伯顏貝爾心中生疑,親自上了高低瞭敵,不禁大吃一驚:情報不准啊,這哪裡是幾萬大軍,看這漢人列的大陣,聽著馬蹄聲和吶喊聲,足有十幾萬人馬,天哪,這些人是從哪裡來的,莫非中路的孟和大軍敗了,還是天降奇兵,伯顏貝爾深深地被震撼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陣中的甄玲丹笑了,得意的點指著遠處的蒙古大軍說道:「這幫蠻子被我的玄襄陣給嚇住了。」甄玲丹真等來了援軍了嗎,必然沒有,現如今的恢弘局面是他精心偽裝出來的,用的就是古人的玄襄陣,只要增大士兵之間的距離,數倍旌旗高展迎風飄揚,偽裝出來回穿梭的馬匹,加上吶喊擂鼓和躁動就給了敵人造成人數成倍的錯誤判斷,和無窮無盡的壓力,這種壓力不是武力的強悍也不是兵器的鋒利,而是人數眾多,投鞭斷流,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沒敵人的氣勢,
晁刑也是嘿嘿一笑說道:「甄兄料事如神,我看一時半會兒敵人是不敢進攻了,我先回我負責的陣上去了,這幫天師營的小子都沒上過戰場,一會兒蒙古騎兵一衝擊準得嚇尿幾個,沒膽子再好的術數也施展不出來。」
甄玲丹點點頭對晁刑抱拳道:「保重,待一會兒大勝後咱老哥倆再把酒慶功。」晁刑也是抱抱拳翻身上馬想自己天師營所在的陣中奔馳而去,
伯顏貝爾也不是昏庸之輩,他被甄玲丹的陣法迷惑了一陣,嚇得不敢發動進攻,但是很快他就看出了其中的門道,知道不過是甄玲丹故弄玄虛罷了,漢人果然狡詐,不過此處有計,他處無詐,伯顏貝爾就更放心自己的兩翼不被狡猾的漢人偷襲了,
於是他便開始佈置作戰計劃,據情報得知,西隊的明軍火炮並不是太多,只有十八門左右,最多不超過二十門,雖然都是新式火炮但數量並不是太多,造成不了大面積的火力覆蓋,對奔馳中的騎兵隊危害應該不大,
伯顏貝爾沒有想用回回炮和明軍對轟,因為自己的回回炮也不多,數量少了個更是造成不了什麼傷害,還容易誤傷自己衝擊中的騎兵,為今之計只有如下山猛虎一般的快速奔於敵人陣前,衝入陣中屠殺明軍,沒有了火炮掩護的明軍,就如同被拔去犄角的山羊一樣,更加沒有什麼威脅了,
伯顏貝爾下令全軍壓進,直逼對方大陣管他什麼陣法,直接用刀箭招呼,鐵蹄踏過無往而不利,伯顏貝爾睿智得很看出了甄玲丹的陣法,可是普通的蒙古士兵卻看不懂,人上一千,徹地連天,人上一萬,無邊無沿,上萬的明軍又有陣法掩護,儼然就是數十萬人的陣勢,哪有人有能力又有這閒心一個個數人頭啊,
若是將領有問題,伯顏貝爾可以迅速解釋一下,讓他們自己消化理解,可是自己也有數萬餘士兵,根本不可能一個個解釋,就算解釋完了普通士兵也不會理解,行伍之人的職責就是聽從命令,自己若是下令進攻,在大軍嚴明的軍紀督促下士兵還是會義無返顧的衝上去,只是要是這樣心中不免會膽怯了,戰鬥力也就下滑了,
事實勝於雄辯,伯顏貝爾既然無法讓每個人都明白甄玲丹的詭計,便沒有當著眾人的面揭穿陣型的變化,只是揚聲對準備妥當蓄勢待發的戰士們說道:「對方是十萬頭羊,咱們是兩萬匹狼,你們說是羊厲害還是狼厲害。」眾人一愣,發出雷鳴般的哄笑,
伯顏貝爾又說道:「昔日大明號稱百萬實則二十餘萬人出征瓦剌,結果我兄也先只用了四萬人就大敗明軍,還俘虜了他們的皇帝,今日對方不過十萬餘人,而我又數萬精裝的蒙古健兒,真不知道你們在膽怯什麼,都是蒙古健兒難道咱們亦力把裡人還不如他們瓦剌人嗎,。」
伯顏貝爾瞬間挑動起了蒙古漢子爭強好勝的心,數萬人齊聲吶喊,憤怒的吼叫,伯顏貝爾點點頭知道效果已經達到了,於是拔出腰刀直指明軍陣營,吼道:「全軍壓進,片甲不留。」蒙古騎士奔馳著呼喝著朝著明軍怒氣騰騰的殺去,
明軍陣營之中的火炮發威了,巨響過後怒射出的鐵球飛了出來砸入大隊的蒙古騎兵之中,天女散花般的鐵皮到處飛散,射殺這奔馳中的馬匹和騎士,而氣浪更是把士兵掀翻在地,有的還被高高拋起摔得七零八落,最令騎士們恐懼的是一種鏈炮,兩個炮彈之間用鐵鏈拴連,實心的炮彈一起激發,兩個鐵球和鎖鏈轉著圈的打向大隊騎兵,一掃就是一大片,頓時慘叫聲起,血霧升騰,
伯顏貝爾冷冷的笑著,雖然己方略有損傷,但是明軍的火炮太少了,根本不足為慮,而且看得出來明軍在不停地裝載放炮,定是手忙腳亂與時間賽跑,爭取大軍衝撞到一起之前盡可能的放炮,以殺傷足夠多的敵人,這樣的做法很是正常,但是卻說明明軍果然實力不足,可想而知,既然面對面的打硬仗那定是為了增長士氣,若真有強大的實力,又何須開炮的,二十多門炮撐死殺傷幾百士卒,還不如面對面的幹上一仗,這樣更能大漲己方士氣呢,
很快伯顏貝爾就笑不出來了,明軍陣型一變,露出許多奇裝異服的人,他們的身前還放著一個個黝黑黝黑的大水缸,水缸中不知道放的是什麼東西,為首的是一個老漢,那老漢虎背熊腰,腰桿筆直,眼中精光直冒,滿頭華髮臉上略有道道傷疤,不怒自威,身後背著一柄通體大劍,不是傳聞中天師營的將軍晁刑,又是何人,
晁刑與天師營眾人驅使出了水缸中的鬼靈,漫天遍野的奔向蒙古大軍,而蒙古軍中隨軍出戰的鬼巫也結成營陣,祭拜出各種樣子的鬼靈與之抗衡,十年之前,不管是天師營的眾人還是蒙古鬼巫,都有人曾參與過北京城外的那場大仗,十年之後,同樣是天地人萬鬼驅魔陣,同樣是蒙古鬼巫,又一次相遇了,十年漫漫無期,十年轉瞬即逝,誰主沉浮,頃刻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