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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做人真累 文 / 夜半微風之老鬼

    盧韻之看著龍清泉說道:「我是統帥,自有主張,你不必多言,都下去吧,還有大帳之內叫我盧少師也行,盧將軍也行,總之別叫姐夫,又不是在自己家裡。」龍清泉一梗脖子說道:「那我叫主公總行了吧,您這樣做就把怕寒了弟兄們的心嗎,有功的不賞,有過的不罰。」說著龍清泉瞥了朱見聞一眼,

    石彪低聲喝止道:「清泉。」石彪的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他怕為了自己導致龍清泉與盧韻之交惡這才趕緊出聲阻止,盧韻之問道:「石彪,你對我的命令有什麼意見嗎。」石彪抱拳答道:「末將遵命。」盧韻之點點頭,沖龍清泉冷哼一聲,然後擺擺手說道:「下去吧,我累了,記住我是主帥,你不是。」

    龍清泉眼睛一瞪,指著盧韻之連連說出三個「你,你,你。」然後轉身拂袖而去,盧韻之拍案而起,想對龍清泉行軍法,豹子攔道:「算了,清泉還年輕。」盧韻之只能歎了口氣,讓眾人下去了,

    當晚,石彪正在擦拭著鎧甲,準備明早趕回大同,盧韻之雖然說是上奏朝廷,但是他決定了的事情,基本也就是朝廷的意思了,所以石彪準備早作準備,提前出發,突然聽到身後有人歎了一聲:「好酒。」

    石彪渾身一震,連忙拔出短匕回頭喝道:「是誰,。」藉著燈光,眼見角落裡坐著的不是盧韻之又是何人,帳外的侍衛隔著帳篷喊道:「將軍,您沒事吧。」

    石彪定了定神,雖然他沒想到盧韻之夜晚來訪,但是憑借盧韻之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自己的帳篷裡,也是可以理解的,心神穩定後他收了匕首,對帳外的侍衛說道:「沒什麼,你別進來,退下吧。」侍衛在帳外頓了頓,又問了幾句,怕是有人挾持了石彪,確認並無異常之後才走了,

    盧韻之並沒有客套什麼,直奔主題問道:「今天早上的我下達的命令,你可有想法。」石彪搖頭道:「行伍之人服從命令是天職,既然上峰下達了命令,我只能遵守,沒有什麼意見。」

    「你這話要多違心就有多違心。」盧韻之指著石彪笑道,石彪也笑了,看得出來,此次盧韻之前來並無惡意,盧韻之笑完面色一正又問道:「你覺得統王怎麼樣。」

    石彪一愣忙說道:「背後不議人長短,我不能說,說不得。」盧韻之笑笑解釋道:「我不是讓你說他這個人,是說這場仗,和最近發生的事。」

    石彪這才把又一次提起的心放了下來,想了片刻說道:「論守城,統王的確有一套,包括在大同往外推進,然後連夜突襲,首戰告捷,這些赫赫軍功末將是比不上的,我違抗命令,追擊韃虜,可惜中了敵人的埋伏,雖然殺敵不少,但實在是沒有什麼功勞,所以我對您的決定沒有意見,論起來,我願意接受九千歲您的命令,我石彪是個粗人,什麼仁義禮智信忠君愛國之說我一概不懂,我只知道誰對我有恩,誰和我有仇,在軍法和指令面前,我可能會老老實實地,但是我絕對不會心服口服,我之所以抗命出去追擊,那是因為我建功心切,不想讓我石家落了後,但是統王沒有阻攔,這幾天我就在想憑他的睿智應該知道那是個圈套,他是眼睜睜的看著我去送死,九千歲您不計前嫌,並沒有接機除了我,還派龍清泉救了我,救命之恩實難報答。」

    「故而,你覺得自己出營去救我也不過是報恩罷了,和軍功沒有什麼關係,加之你先前損兵折將抗命出擊,所以我這等明升暗降把你放到後方的行為,你也沒有什麼意見,對嗎。」盧韻之說道,

    石彪點了點頭,盧韻之笑著說道:「石彪,我更加覺得我的決定是對的了,你能對我說出這般話,包括對統王這般行為的看法,說明你是個真性情的漢子,你應該知道我和統王是什麼關係,我們大小就在一起,這般榮華富貴也是一起拼來的,但是你卻沒有避諱,直言相見,我欣賞你。」

    「你說的沒錯。」盧韻之繼續講道「統王的性格使然,他不滿足手中的權力,太過於貪婪,你送我回營寨的時候,他為什麼不開門,這個我想你心裡清楚,因此你特地去朱見聞所稱的那個門去詢問過,我也去了,只不過是暗中調查,結果顯而易見,雖然那個門的戰鬥也很激烈,但卻沒有到統王親自督戰的地步,對吧。」

    石彪點點頭答道:「是這樣的,我只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有些話不是我石彪該說的,我只能報答您的救命之恩,若是給您說了,兄弟反目成仇刀兵相向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朱見聞可以做第一次,就能來第二次,大同是什麼地方,是咱們西北的關要所在,現如今我在這裡統領大局,你代表著石家也在,朱見聞這個統王也在,咱們的地位排序不客氣的說應該是,我,朱見聞,你,從上到下,今日咱們雖然打退了蒙古大軍,但是你也看到了,他們的實力依然強悍,勝敗如何真不敢現在就斷言,所以必須派人守住大同,以防萬一,一旦朝中要派人回去守大同,那會選誰,我不行,這裡只有我能和孟和抗衡,只有你和朱見聞,統王,統領天下藩王,這般尊貴的人和我放在一起,不免讓人覺得一山有了二虎,加之他最近沒少在朝中上下活動,所以不出意外,朝廷肯定會下令讓朱見聞去守大同。」盧韻之講道,

    石彪想了想,覺得盧韻之說的的確有道理,然後說道:「那又有什麼不可,莫非您的意思是。」

    「沒錯,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朱見聞要造反極有可能,即使不造反也有不臣之心,我與你叔父政見不同,因為我覺得他過於貪婪玩忽職守,但是起碼你們不會造反,你們明白上面還有我壓著,造不得反,我也不會窺探皇位,因為我懶得窺探,但是朱見聞不同,他姓朱,老朱家人骨子裡的那股爭權奪勢的勁頭在他身上彰顯的淋漓盡致,所以讓他扼住大軍與京城之間的道路我不放心,這等事情我也只能交給你了,這有一封信,是我寫給你叔父的,讓你叔父石亨別多想,把你調到大同去不是個壞事。」盧韻之說著把信遞給了石彪,

    盧韻之又與石彪推心置腹的聊了兩句,就回去了,石彪看著空蕩蕩的營長和那盞案上的孤燈歎了口氣道:「做人真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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