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一派胡言,盧韻之這等聰明人知道,他要是一家獨大,那就是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皇權不可侵犯,即使是個傀儡皇帝卻依然有很多忠心耿耿的臣民,朝廷要是成了他盧家的一言堂,那是皇上所不允許的,即使關係再好在天下面前也得翻臉,與其日防夜防,架空皇上,不如掌握一部分權力,剩餘的交給我們三人瓜分,我們三人面和心不合,他早就看出了徐有貞是什麼玩意,就算我和曹吉祥也無法團結一致,一盤散沙的我們自然無法和盧韻之相鬥,三人結盟或許能與其一戰,但是分開誰也不是盧韻之的對手,這麼說來即使盧韻之分出權力給我們,但他還是最大的,這才是他高明的地方,如此聰明的人我們不忙著與他結盟友好,反倒是與他結仇鬧彆扭,這是萬萬不可取的。」
「那我們何嘗不能反客為主,藉機吞噬他的權力,或者曹吉祥的權力,但是給他們留有一些力量,不完全獨霸朝綱,做第二個盧韻之豈不是更好,甘於人下總不是長久之計。」石彪說出這番言論的確也算是不容易,可是上茶的婢女閃過的時候,石彪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那婢女是阿榮送入府中送給石亨的的,長得水嫩無比,石彪趁著叔叔石亨不注意,輕輕地刮了一下那婢女的手,婢女含羞帶臊的抿嘴一笑,把石彪的魂都快勾走了,
石亨並沒有注意石彪已經不再聽他講話了,反倒是輕咳一聲長篇大論起來:「你這小子,有這等見識和野心也算不錯,可是你對京城的態勢不太瞭解,現在雖然我和曹吉祥若是結盟,能與盧韻之鬥上一鬥,但是若不是盧韻之非要搞倒曹吉祥的情況下,曹吉祥是決計不會與盧韻之為敵,相反的是他還會幫盧韻之滅了我,他們交情頗深,據我所知曹吉祥好像以前就是中正一脈的人,只是不知是那一輩的罷了,總之兩人之間頗有淵博。」
「其實此次我不讓你出征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盧韻之極會做人,這次除了讓朱見聞募軍還有用了江西的一些兵馬外,基本上都是用的盧韻之的私軍,什麼鄉團,五軍營還有神機營等等,反正是他們中正一脈的兵馬,沒有動咱們石家的一兵一卒,我又何嘗想居於人下呢,盧韻之前去剿匪用的是自家兵馬,他的實力必受到損害,此消彼長,他實力降低了就等於我實力提高了,何樂而不為呢,但是讓你出征就不同了,必須動用朝廷的兵馬,朝廷的兵馬就是咱石家的兵馬,那此消彼長的情形就掉了個個了,所以我非但不阻攔盧韻之,反而要大力支持他,打得越久越好,咱鬥不過他耗死他,到時候就剩咱們和曹吉祥分庭抗禮的時候,曹吉祥這等閹人也奈何不得本公的兵馬了。」石亨自信滿滿的說道,
石亨說完才發現侄子石彪和婢女勾勾搭搭亂調起了情,心中怒火中燒,這個婢女成色極好,自己一直當做通房大丫鬟用著,怎麼能讓侄子指染,這不是亂了倫理嗎,於是石亨面帶不悅的厲聲說道:「再說了,造反的是甄玲丹,昔日于謙手下第一能征善戰之士,就憑你這個只會陣前衝鋒的匹夫以及花天酒地本事,能打得過他,開什麼玩笑。」
石彪再魯莽也看出了石亨的不悅,於是放過了那婢女,嘿嘿笑了幾聲,連忙說道:「叔父所言極是,侄兒受教了。」
石亨站起身來,歎了口氣,揚長而去,
遠在兩湖境內的甄玲丹此刻愁眉不展,他已經攻陷了不少城池,正準備圖謀一番大業為于謙報仇的時候,據密探來報,說朱見聞現如今調兵遣將準備來剿滅他,這倒不是太令甄玲丹恐慌,但是據傳盧韻之也率眾從京城開拔直撲自己而來,這就令甄玲丹有些擔心了,
大帳之中,甄玲丹手下戰將雲集,雖然沒有太多成名將領,可這些人大多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心腹,以及最早帶過來的傳令官,心腹自然不用說,經歷過與盧韻之等中正一脈的幾次大戰,也算是久經沙場的戰將了,而那些傳令官和後來自己慢慢培養起來的將領素質也很高,很得自己兵法真傳,
看到甄玲丹手捧軍報愁眉不展,一員青年將領從坐下走出,抱拳道:「主帥不必擔心,我等堅守城池,以逸待勞,在湖泊山林中準備好食物糧草,一旦情況有變我們受不住城池,也可分散開來,各自據守山寨,敵軍不能長居此地,待他們走後我們可在大舉進攻,奪回我們失去的東西,他們忙於回駐地和前來征戰兩線之間,已成疲兵,不可用也。」
青年將領此話一出立刻有人反駁道:「此計不可取,敵軍兵馬數量遠勝於我方,若再分兵據守唯恐不妙啊,龜縮在山寨更是不行,明軍只要分兩路,一路堵住各山寨水泊的通路,另一部分全力圍剿,那就可以分而擊之,把我們更好的一個個消滅,我認為應當集結兵力,與朝廷決一死戰,咱們雖然兵不多,但是謀略得當的話,必可以一敵十,待對方軍心渙散,到時候便乘勝追擊,一定能潰敵千萬的。」
甄玲丹聽到兩個將領的爭論,暗暗苦笑,這些娃娃畢竟都太年輕了,沒有真正經歷過大陣仗的磨練,恐怕朱見聞就不太好對付,自己這方雖然被朝廷報上的有八萬之眾,但實則不足五萬,其中一成以上還是在之前戰爭中的傷員,八萬數額可以理解,朝廷吃了敗仗自然要誇大其詞,才能免了自己的罪過,但是自己既然被報上八萬,朝廷定是派了多於自己數倍的兵馬圍剿,情況堪危啊,
甄玲丹清清嗓子說道:「諸將不必爭論,我們既不決一死戰,也不據守城池以逸待勞,依然根據原來的作戰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