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想殺不殺得了眼前這人兩說著,主要是因此得罪了盧韻之可就不值得了,況且這名隱部好漢留在此處一定是給自己一個交代,於是按落心中怒火,也不點明隱部好漢的身份問道:「原來是這位兄台,咱們見過,請問我家的府宅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那隱部好漢答道:「實在對不住石公爺,我家主公特地讓我留在此處想您賠罪,剛才白勇和我家主公的內弟在此起了爭執,不知道這是您的府宅,大打出手下才破壞成這個樣子,這裡是我家主公的一點小小心意,請公爺笑納。」
隱部好漢雙手捧起一疊銀票,石亨單手接過,捻開一看不禁氣色好轉起來,這些皆是方清澤的錢莊發行的銀票,全國皆有分號隨時可兌換,而眼前盧韻之派人奉上的這些都是很少發行的大額銀票,每張五百兩,足有十三四張,看看宅院損失雖然慘重,但是這些錢足夠修復破損的院落了,
盧韻之送錢來就是賠罪,石亨也不好不接著,況且石亨自認為自己是較早響應盧韻之的人,又與他認識頗早,和中正一脈一直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故而也不把盧韻之當成一般的盟友對待,現在又大權在握,所以石亨到不隨著眾大臣稱呼盧韻之為九千歲,而是不可一世的高呼盧老弟,
石亨心中氣消了於是點點頭說道:「白勇我認識,一員能征善戰的大將,聽說前些時日離京公辦去了,沒想到自家人和自家人相鬥,反倒是大水沖了我的廟,哎,看在盧老弟的面子上此事作罷了,回頭告訴你家主公,可要請我喝酒啊,哈哈哈哈,不過話說回來,盧韻之這麼厲害,沒想到他的妻弟也如此厲害,和白勇打架弄這麼大番陣勢。」說著石亨又酸溜溜的撇了一眼自家府宅,
旁邊那個掌櫃的說話,小老頭一拱手抱拳說道:「在下是董掌櫃手下的大閘櫃,聽上面的意思想先請石公爺去別院委屈兩天,貴府的修繕工作由我們全權承擔,以示對公爺的愧疚之意,況且我等對公爺的威名仰慕已久,所以資金也由我們商舖一力承擔了,此次正好有機會為您老效力,對我等而言也算是幸事一件了,小老兒為此次修復的監工,只需給我三天時間,若是府宅修的不滿意,那我這顆人頭就送給公爺當夜壺用了,還望公爺能夠準許,圓我等的敬慕之情。」
這話說的雖然有些粗鄙,但是馬屁拍的極響,石亨一聽臉上帶了喜,忙說:「這怎受得,不過既然如此,就全請你們修繕了,回頭轉告盧老弟和董老弟,就說讓他們費心了,石某謝過。」石亨喜形於色口是心非的略一推辭就答應了,順便還抱了抱拳,以示謝意,
盧韻之把猶如落湯雞一般的兩人領會中正一脈的時候,白勇和龍清泉已經交談甚歡了,儼然如同莫逆之交一般,絲毫不見先前的矛盾,其實本來就是誤會,趁著一時年輕氣盛才動了手,現在誤會解開了,就冰釋前嫌了,
眾人如何接風洗塵暫且不說,也不表跟著白勇他們一同回來的仡徠弄布是何用意,反正今夜只管歡慶,一切事情等明日再說,酒席開始之前,白勇交給了盧韻之一封信,乃是風谷人親筆所寫,盧韻之塞入懷中,卻並未當場打開查看,
陸九剛這晚喝了不少酒,他對楊郗雨嫁給盧韻之早就有了預感,活了一把年紀他早就看出兩人之間的郎情妾意,只不過還是有些不高興,畢竟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了突破性的發展,他雖然也挺喜歡楊郗雨的為人,況且楊郗雨與英子的關係之好他也看在眼裡,可是畢竟分了自己女兒的寵,現在楊郗雨懷上了孩子,而英子的肚子卻空空蕩蕩沒什麼消息,所以在酒席上陸九剛最多的話就是讓盧韻之抓緊,爭取雙喜臨門之類的,
酒罷眾人回房歇息了,盧韻之才打開信函看了起來,許久才重重歎了口氣,楊郗雨和英子疑惑的看向盧韻之問到底怎麼了,盧韻之搖頭答道:「沒什麼,快給豹子操辦婚事吧。」
三天後,石亨的忠國公府如期完工,石亨看到自己修繕好了的府宅目瞪口呆,以前雖然氣派,但也只是個氣派,現如今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的簡直如同進入仙境一般,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自己的這個忠國公府比皇宮都豪華,雖然有些僭越之嫌,但是石亨身居高位豈能怕御史參奏自己,更何況御史的頭目徐有貞都被斗倒了,誰能敵得過自己,
石亨得意至極連連讚歎道:「盧賢弟真是有心了,真是有心了,不枉我昔日祝他的一臂之力啊。」
當然這次的突發事件還救了一個人的性命,那就是關押在牢中的徐有貞,盧韻之上報朝廷,說天災降臨,京城大風暴雨,眾多官家府邸都被風災水災毀壞,此刻不易殺人,所以奏請從輕發落徐有貞,
旁人就算不知,石亨也知曉宅院到底是怎麼損壞的,可是當事人盧韻之絕口不提,反倒是替徐有貞求情,石亨非但沒有心生反感,還覺得盧韻之沒有痛打落水狗,還念著徐有貞奪門之變的好,在他危在旦夕之際伸出援手,可謂是重情重義,這人面冷心熱可以深交是石亨對盧韻之的評價,故而石亨也鬆了口,送了順水人情給盧韻之,曹吉祥自然也沒有太多意見,
在盧韻之的授意下,徐有貞被安排到了雲南充軍,這個結果大家都很滿意,阿榮頗為不解的問過盧韻之,為何這次要心狠手軟,盧韻之只是淡淡的答道:「他已經折騰不起什麼風浪了,也就沒必要斬草除根,畢竟他曾經在檯面上幫過我們。」
徐有貞自此退出了大明的政治舞台,正如盧韻之所說的,他已經折騰不起什麼風浪了,在雲南守軍中密十三成員的照顧下,徐有貞沒在軍中吃多少苦,四年後被放回了老家,直至終老再也沒有什麼很大的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