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德用茶把嘴裡的東西送了下去說道:「別提了,這幾天都沒好吃飯,前些時日主公讓我經辦與瓦剌通商買賣的事情,二爺方清澤還跟我爭了半天,結果被主公軟磨硬泡給要來了,這些天我一直在算賬,算了大明十五年內的通商賬本,你別說真找出不少漏洞,況且現在瓦剌境內混亂得很,到處混戰啊,各個首領都需要糧食和布匹瓷器之類的,好賄賂對方的大將,這群蒙古韃子都跟咱們漢人學壞了,嘿嘿,於是他們所弄來的牛羊駿馬等等,價格就可以被我一壓再壓了,而之前發現的壞賬漏洞我也一一討回,順便說一句,咱老爺子楊准還真不是蓋的,接著大理寺的名號給我把那些貪官的錢也收了回來,他們這些年貪污的通商錢財不光吐了出來,還倒賠了不少,真是痛快。」
盧韻之喝了口茶說道:「總之你們別做的太過就好,適當的給別人留點,別招人記恨,千里做官只為富貴,斷了人家財路別人就要和你拚命,彙集成群就會反你,現在大明雖然是我們的天下,但是也不宜樹敵太多,滴水穿石,強壓之下必定反彈,現在還不是時候,咱們可不能當這個出頭鳥,要整治起來也要朝廷出面才行,理同名不一。」
「這個我明白,殺雞儆猴的來了幾個後,就看他們自己表現了,一般都不賴,挺識時務的,我也沒有趕盡殺絕,這個主公放心我心中有數,再說了咱家老爺子楊准也是個精明人,就是我會他也不會啊。」董德說道,
盧韻之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懂這個,不怕你做錯,怕的就是我岳父楊准啊,我這個老丈人啊,什麼都好,其實就是有點貪財戀權,昔日在南京的時候他就在家裡挖過一個地道專門存錢,可謂是有名的守財奴,這個你關押那些南京官員家屬的時候也應該知道吧,阿榮更是門清,不過可別說漏了,否則他知道咱們曉得他的秘密,又該輾轉難眠了,我就怕你倆辦公的時候,他一時財迷心竅誤了大事,你幫我多看著點。」
董德點點頭,繼續狼吞虎嚥起來,盧韻之面露難色的說:「董德啊,咱們現在賬上有多少錢啊。」
董德真是精通賬務,想都沒想開口就來:「按照咱們的收支規矩,加上這次和瓦剌的通商所得,公賬上有五萬萬兩銀子,天帳上也有一百多萬兩,府宅庫裡有三萬兩,怎麼了主公你用錢。」
董德現在掌管著大量的錢財,其中公帳是指朝廷賬目,有時候董德自己的生意需要錢了就會拆借一下,但是不出四五天就會還上,而天帳則是指的密十三所用的經費,像是各地軍中的秘密成員家庭開銷,暗部的高額酬金,當然也包括李大海,李四溪這幾個地痞無賴等的花銷,以及阿榮每個月提走的十萬兩,董德曾經懷疑過,倒不是對阿榮不放心,只是管賬的必須知道錢是否出的合理,盧韻之卻是說這是機密,只管給就好,董德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至於府宅庫的金銀就好理解多了,這是中正一脈的錢財,說來盧韻之等家人倒也節儉得很,守著這麼公帳和天帳這麼多的錢財,竟然分文不動,每個月兩萬兩的花銷,囊括了眾多人,中正一脈除高懷朱見聞外的全體成員,包括晁刑阿榮董德他們的花銷,以及府宅裡的下人丫鬟等等,其中最主要的兩項支出在於盧韻之等人在外辦事所用的銀兩,以及王雨露的研究經費,饒是如此,每個月還是能省下幾千兩,積少成多這裡已然有了足足三萬兩,
三萬兩白銀足夠一個普通家庭過一輩子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卻抵不上天帳兩天的開銷,公帳是朝廷的錢,最後要歸為國庫的,是朝廷的錢這個不必說,而天帳和府宅庫的這些錢的由來也是多方面組成,起初由方清澤供給,但是之後董德管賬之後,就再也沒用過方清澤的錢,盧韻之還授意陸續的還了方清澤一些錢,方清澤也是坦然接受,其實錢對方清澤來說只是一個數額罷了,而且起事是大家的,利益也是大家的,也沒有什麼借不借,只是各施所長罷了,但是盧韻之還是堅持著給了方清澤五百萬兩,
現在的收入一來是董德越來越大的生意,軍械和糧草生意,借助密十三在兵部的勢力逐漸壟斷了這一巨大的財政之處,弄得方清澤也唏噓不已,暗歎董德有本事,能降的住各地軍需官,卻不知道其中的辛秘,
其次是從應有的耗損,所過賬目一般都有耗損,這個屬於螞蟻搬家積少成多,面對大批的金額,一批損耗也足有幾萬兩了,倒不是盧韻之貪污,這只是必要的規矩,大明官吏俸祿極少,若是沒了耗損這個暗裡發財的門道,估計大部分低級官員比普通商家的都不如,比如盧韻之位列三少,但是究其俸祿也不過每年只有三千兩左右,根本不夠府中上上下下的花銷,盧韻之雖然權力滔天,但是也不能因為自己有錢,便壞了規矩不讓別人活,正如盧韻之所說的若是不讓別人活,那別人必定會反了,
自從奪門之變成功之後,董德和方清澤權力也擴大了不少,沒有了于謙的壓制更加如魚得水,所得的錢財也越來越多,僅一次普通的損耗和踢斗收入就足有近百萬了,天帳和府宅庫的錢也就有了著落,再加上董德的生意也算是剛剛夠,每月看似巨大的收入,在密十三這個龐大的系統面前還是有些捉襟見肘的,正如盧韻之所說攤子鋪的太大了,花銷也就大了,
盧韻之聽了董德剛才說的賬上的錢財數量,心中發愁,董德察言觀色知道盧韻之缺錢,於是說道:「主公到底要多少。」盧韻之說道:「十萬兩,哎,看似咱們腰纏萬貫,實際上咱們的錢財卻是緊張的很啊。」說完盧韻之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