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拋開真實性不說,什麼水淹七軍簡直就是極大的昏招,殺傷了敵人,可是自己的根基也毀掉了,百姓怎麼辦,錢糧兵草賦稅門戶怎麼辦,水淹之下萬民流離失所,關羽此舉潰敵之時也定會讓自己失去人心。當然後來因為性格問題,太過於自傲,導致丟了荊州,讓劉備受到了致命的打擊,若是劉備不失荊州,天下繼續姓劉幾百年也未可知。」楊郗雨略帶總結性的說道。
「楊大小姐好一番論調。」盧韻之調笑著說道「那你覺得我又是什麼人呢?」
楊郗雨冷哼一聲說道:「一樣是匹夫,僅僅會逞匹夫之勇,熟不知匹夫一怒,伏屍二人,血流五步。你別急著反駁,你說在天津你一人對敵一萬餘人,若是有所閃失又該如何,你以為你學會了無形就了不起了,可你別忘了你還是凡人一個,刀劍無眼,萬一有你看不到,或者冷不及防受了旁人暗算,你還是一具死屍而已。」
盧韻之大驚忙問道:「你如何知道我在天津的事情的。」
「就在昨日正午過後,我上街購買古玩玉雕之時碰到了幾個扒手,後來李四溪怒斥了他們一頓,然後我就走了,可是那幾人不過是剛入伙的流犯,故而他們想要堵截我。我並不驚慌,因為你說過我身邊有隱部保護,果不其然我還沒動手他們就被隱部的好漢殺了,而且與另一個跟蹤我的人打鬥了起來,隱部兩人受傷,最後還是我示弱之下出其不意,出手制住了那人。現在他被關押在地牢之中,我並未通知他人,因為我想起了你給我說起的一人,雖然你可以隱瞞,但我總覺得你倆之間有事,所以就沒有讓師父和大哥他們知道。後來他給我說,你倆有交情並告訴我你在天津的事情,讓我派隱部保護玉婷姐姐去,我這才連連呼和,隱部等人才不情願的現身,我已讓他們增派人手去天津衛支援了,你切勿擔心,還有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楊郗雨說道。
盧韻之答曰:「我剛回來不久,天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關押的誰,是不是關押了商妄,還有隱部怎麼能聽從你的命令。」
「是商妄,具體發生了什麼一會兒讓他講給你聽。至於隱部,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我給他們說此事事關我與玉婷姐姐的性命,若是晚了或許會有危險發生,就連你也會身處險境之中,於是他們便前去支援了。再說了,我這個盧夫人說著點話,他們應該聽吧,若是這點權威都沒有,這個婦人也當得索然無味了不是。」楊郗雨笑著對盧韻之講到。
盧韻之抱拳也是開玩笑的說道:「你還真是厲害,能調動隱部,還能抓住商妄,那小生就多謝姑娘了。」說完面色一正繼而講到:「郗雨快和我去見商妄,我有事問他。」
「不急這一時半刻,你的問題還沒說完呢。」楊郗雨講到。
「什麼問題?」盧韻之有些疑惑的問道。
楊郗雨撲哧一聲笑了說道:「看你毛躁的樣子,還說自己不是匹夫,我看你是貨真價實的匹夫莽漢,再說了事關玉婷姐姐你就如此心急,連我要說的話都不聽了,再這樣我可要吃醋了。放心好了,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想來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盧韻之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盧韻之對楊郗雨辦事極其放心,終於有人能夠替自己分擔了,而且還是放心的人,盧韻之鬆了口氣,肩上的擔子好似輕了一些。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而你匹夫一怒,只能伏屍二人。天津的事情我大約聽說了些,從中的利害關係我剛才說過了,你再猛也只是個凡人,若不是在城鎮而是在城外,不消說一萬人就是五千人與你對敵都有你受的。你別急著反駁,每次說別人的時候你都淡定得很,我不得不承認於公於私你都是個好主公,講義氣的兄弟。可是事情到了你身上,你反而不淡定了,你的能力越大就表明危險越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你給別人講了不止一次了吧,保不齊你的所作所為別人看著不順眼,就和你刀兵相見也說不定。其實你為玉婷姐姐衝冠一怒,我很是喜歡,因為我也是你的夫人,你可以為她如此,同樣若是我遇到危險或者受了委屈你也會為我如此,你是個真男人。但是擒賊先擒王,殺人誅心,故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憑你的本事就算入百萬人中,逮住那兩個人也不是問題吧。若是殺了他們,軍心大亂成功收復三衛軍士,震撼他們,既減少了殺戮還能獲個為民除害的好名聲。」楊郗雨講到。
楊郗雨聲音頓了頓又說道:「可是現在就不同了,你屠殺了這麼多軍士,于謙定會參上你一本,說你擁兵自重窮兵黷武,朱祁鈺和于謙是一條船上的,雖然現在身體不好但是大印一蓋收你的兵權怎麼辦。別忘了你現在是大明的子民,若是你自立為王打下江山自然沒人敢說你,可是你打下江山之前,包括現在這種狀態下,一旦你抗命不從起兵作亂,那就是造反。百姓多未曾開化,分不清是非曲直,一心認定你是反賊怎麼辦,到時候你失去了民心怎麼辦,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
「我記住了。」盧韻之點點頭說道,他知道楊郗雨說這番不光是為了他好而苦口婆心,也確是實情。
楊郗雨笑了笑,這才走到盧韻之身邊,雙手環繞住盧韻之的腰間,把頭埋進他懷裡說道:「傻瓜,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後沒有父親,你一切需小心行事。」
盧韻之低頭吻了楊郗雨的額頭一下,報以含情的一笑。楊郗雨繼續輕聲講到:「我不知你要回來,所以我已經連夜聯絡了二哥和朱見聞,給他倆說明了情況,趕在于謙參奏之前把事情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