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還在堅持你的夢想嗎?」盧韻之問道,王雨露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至死不變。」
盧韻之嘴角帶笑說道:「那若是我願意讓你圓了你的夢想,成為一代藥王、藥中仙,不斷的支持你,你願意在我身後助我一臂之力嗎,師兄。」
「切勿叫我師兄,」王雨露突然揚聲說道,神態突然激動萬分,竟然嚇了盧韻之一大跳,只見王雨露雙手抱拳,單膝跪地繼續說道:「我王雨露從今天起不是你的什麼師兄,就是你的屬下,願意追隨主公。您能支持我完成夢想,又能如此信任我,士為知己者死,得此知己願以命相報。」
盧韻之連忙扶起王雨露說道:「快快請起,你我兄弟相交,何談什麼主公不主公的,不過之前你因為支持程方棟,所以你還不能露面。我為你找一處別院,雇幾個精通藥理的小廝伺候你,再為你找幾個護衛。你先躲起來,等風頭過了就好了。」
王雨露卻笑答道:「我無所謂,只要能製藥煉丹什麼都好,等風聲過了我也只是去些人煙稀少的地方採藥而已。」盧韻之點點頭說道:「那塊隨我出去吧,這裡潮,對身子不好,我們的大藥師可別傷了身體。」
「主公莫急,待我看完這幾卷書再說,您不知道這地牢監獄之中,倒真是個清淨看書的好地方。」說著王雨露又捧起了書本,盧韻之苦笑著說道:「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哈哈,改日我也來這牢房裡『享受』一下。有什麼需要,就讓人傳話給我。」
盧韻之離開了這件牢房,向著地牢外走去,路過程方棟被拷打的牢房的時候,發現伍好早已不在了,而程方棟也是半死不活的呻吟著,這才給阿榮交代了兩句自己便走出了地牢。
出了地牢走入後院花園,這裡依照原來中正一脈的樣子修造了一片梅林,用以紀念盧韻之兄弟三人結拜之情。盧韻之放眼看去,卻見一女子坐在旁邊的亭子裡。一身淡藍色小褂羅裙,烏黑的秀髮綰成瑤台髻,一支漂亮的金步搖簪在頭上,身材婀娜多姿雖有些消瘦,卻是讓人看後魂牽夢繞。
盧韻之看到那女子並沒有上前說話,反倒是向著一旁悄悄走去,那女子在此刻轉過頭來輕聲說道:「盧韻之,為什麼躲著我。」盧韻之轉過頭去,拱手說道:「以為你在想事情,所以不便打擾。」
此女子正是楊郗雨是也,楊准一家被阿榮平安送到了京城,楊准閒置無事還未安排官職,就與楊郗雨等家人共同留在了中正一脈的宅院裡,幸好方清澤把這所院子修的夠大,不然楊准這拖家帶口的還真沒地方住。楊准不以為然,自己來到京城早就在他意料之中,更能想到不出幾月自己的官職和住處盧韻之也會替他安排妥當,所要做的無非就是聽盧韻之的話罷了。
楊郗雨自從來到中正一脈宅院之後,就沒有見過盧韻之,好似盧韻之有意躲著她一般。今日坐在梅園之中,並未聽到身後盧韻之的腳步,而是心頭一動感覺到盧韻之就在身後,故而轉過頭去,果不其然盧韻之就在身後正要離去。
楊郗雨低垂眼簾輕聲說道:「勝了?」盧韻之點了點頭,也邁步走到了亭子中,在楊郗雨對面坐下,楊郗雨卻歎了口氣說道:「那就歇一下吧,別太忙碌,防人之心不可無,卻也不要刻意傷人了。」
「南京的事情你覺得我做得有些過?」盧韻之說到,楊郗雨卻是搖搖頭答道:「沒有,你做得對,若是你不這麼做傷亡會更大的。」盧韻之舒了口氣,微微一笑好似自言自語般的說道:「謝謝你的理解。」
「我難過是因為這件事情讓我更加看清了你,我以往從未把你當叔父看待,而是把你當做朋友,你如此做讓我有些怕你,怕你害人終害己,最後不得善終,所以盧韻之,停手吧,過幾天太平的日子。」楊郗雨輕言。
盧韻之點了點頭:「嗯,我知道,我何嘗不想平平靜靜的生活呢,只是我與于謙的爭鬥雖然歸為平和,但是卻暗流湧動,沒有結束。我不能輸,也輸不起,不得不承認他是忠臣,我沒有他那麼偉大,我是自私的,我不想天下人,不想黎民百姓,我所想的只是活下去。我若是輸了,只有死路一條,于謙是不會容下我的,開始就是個錯誤,因為天命卦象于謙追殺我,而如今想要停手卻為時已晚,我們之間的芥蒂太深了,必須做個了斷。我盧韻之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只是我死了我師父怎麼辦,大哥二哥也阻擋不住于謙,見聞呢,伍好呢,我手下的兄弟呢,我並不自大,可是我死了會有很多人跟我一起死,這是顯而易見的。哈哈,不說這些了,說了你也不懂,只認為我這是庸人自擾罷了。」
「不,我懂。」楊郗雨突然站起身來,手輕輕地搭在了盧韻之的肩頭,盧韻之渾身一顫,只聽楊郗雨又說道:「我懂你的想法,也知道你很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可以理解你是怎麼想的,雖然我不喜歡你的作為,但你是對的。以後心裡累了,倦了就跟我聊會,別忘了我們是朋友。」
盧韻之突然笑了起來,也站起身來,楊郗雨的手也在他的肩頭滑落,盧韻之轉過身去,背對著楊郗雨說道:「說來也奇怪,我的內心躁動的很,時常會有些陰毒的想法,其中緣由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每每與你聊天的時候,心情便會好起來平靜不少,謝謝你。」
楊郗雨突然嬌笑起來,聲音猶如銀鈴般好聽,說道:「是我要謝謝你才對,否則我就嫁給那個白癡了,對了你快坐下來,告訴我你是怎麼嚇唬那個小子的。」
盧韻之露出了少有的發自內心的笑容,坐在楊郗雨身邊,說起了那日他命令董德嚇唬陸宇的事情,說著說著漸漸放下了他那副莊嚴的樣子,談笑風生起來,說到興奮的地方竟也是手舞足蹈。楊郗雨看著盧韻之,開懷的笑了起來,兩人從未這麼輕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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