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上山崗的兵馬是一個威武粗壯的將領統帥的,他消滅了山崗上的弓弩手後,率騎兵奔到山下,眾將看到他後紛紛拱手抱拳,看來那將領是個位高權重之人。五丑脈主一看那人來了也停止了逃亡的腳步,忙勒住馬匹掉頭回來,五位一人一句的說道:「我們不是逃命,只是去勘察道路,敵方人數不多,勤王軍也人數大減,咱們速去支援吧。」這幾句倒是接的天衣無縫,好似一個人說出的一般,看來五人也算是「同氣連枝」。
那將領哼了一聲吼道:「殺回去,助生靈脈主一臂之力。」大軍呼喝著朝著曲向天和朱見聞所率的部眾殺去,兩軍戰成一片打得難解難分。雙方軍士都作戰勇猛,刀光劍影之間血肉橫飛汗灑沙場。明軍方面由大量的鬼靈助陣,而曲向天一方也有豹子等食鬼族族人與之抗衡。曲向天喚少量鬼靈聚集在七星寶刀上,雖然比不上鬼氣刀威力巨大,卻與鬼氣刀相比要用的游刃有餘一些,與生靈脈主,獨狼脈主和趕來支援的雪鈴脈主戰在一起。豹子一人大戰五丑脈主和幾名明軍將領。
朱見聞一手持鋼劍一手拿方印,擊碎了一個狼型鬼靈,猛覺得腳下有鬼靈纏繞,嘴上哼了一下,心中想到:又是五丑一脈,五丑一脈只會趁人之危出來偷襲。心中想著,感到足下漸近的鬼靈並不強大,應是普通門徒所驅使的,於是也不用方印擊打,從腰間的錦袋之中喚出幾隻鬼靈前去防禦。自從濟南府差點命喪黃泉以來,朱見聞倒是日日帶著鬼靈防身,雖然他沒能像曲向天和盧韻之一樣藏鬼靈與無形,亦或附在衣體之上,卻也是尋了幾個鬼氣較為強盛的鬼靈,封印在了錦囊之中準備隨時驅使。剛才夜襲明軍大營,反遭計之時,鬼靈就替朱見聞擋住了爆炸。
此刻果不出朱見聞所料,的確是五丑一脈所驅的鬼靈,頓時五隻鬼靈與他自己所喚出的纏鬥起來。突然,朱見聞耳聽破空之聲大起,一支強勁有力的箭射了過來。朱見聞只感到有東西逼近,又聽到聲音,知道定是流箭或暗器,於是慌忙腰間用力,身子微微閃開,臉頰卻被箭羽蹭了一下,頓覺火辣辣的疼痛,一股鮮血順著臉頰上的傷口滑落出來,不禁心中暗道一聲:好大的力氣。
剛躲過那箭卻見一騎士呼嘯而至,手中馬刀從下而上撩過,朱見聞身形未定腳下不穩,只能慌忙舉劍相迎,噹的一聲,一刀一劍碰撞在一起激起一片火花。朱見聞剛鬆一口氣卻看那人從馬上躍起,雙手持刀高舉於頭頂之上,接著下墜之勢,用盡全身力氣豎劈下來。
朱見聞護身鬼靈正與五丑一脈門徒所驅使的鬼靈相纏鬥,無法抽身前來抵擋,只能在此舉劍相迎。朱見聞自小也是在中正一脈跟著杜海練習體術的,武鬥之術自然不差,那騎士本沒有朱見聞力大,可是騎士是雙手持刀,又是高高躍起,加之朱見聞身形不穩,力從地上起,腿站不穩身上就沒了勁力,頓時感到舉劍的右臂一陣酸麻。
那鋼劍頓時被騎士的刀斬成兩段,朱見聞的手中只剩下了一個劍柄和半截鋼劍,他被騎士豎劈的大力一衝撞,腳下再也站不住了,頓時跌坐在地上,那騎士揮舞著馬刀橫掃過來,眼見就要觸到朱見聞的脖頸,鮮血噴湧人頭落地看來在所難免。月光照在騎士的臉上,那騎士分明就是剛才在上崗之上殺掉弓弩手,逼迫廣亮落荒而逃的那個統帥。
於此同時,在北京阜成門外,一支三千餘眾的騎兵部隊慢慢靠近京城,所有人都身著黑衣,馬蹄用布包裹,馬嘴也蒙上了棉佈防止馬匹嘶鳴。除了為首的四人外,其餘人等嘴中都咬著一根木棍,這樣一來整支隊伍無人言語,發出的聲音更是微小,只是緩速前行,一眾人等與同樣黑暗且寂靜無聲的夜晚融為一體。
為首的正是盧韻之,方清澤,白勇,譚清四人。方清澤晃動著他那肥碩的身子,低聲說道:「三弟,動手吧,大軍應該全部被大哥和見聞吸引去了。」盧韻之點點頭,也輕聲回應道:「再等一下,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聽到兩人所言,譚清卻輕聲嘟囔著:「讓我去那邊殺個痛快豈不是更好,非要讓我做什麼偷襲,真是的。」
白勇剛想說話,卻見盧韻之並沒生氣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譚脈主還生氣了,一會殺進去你們苗蠱一脈就在全城放蠱,少不了你表現的機會。」語態溫柔的很,不似盧韻之近來的風格,白勇看到這裡,把剛要說出口的話又嚥了回去,心中燃起一絲妒意,心中卻又暗暗責備起自己。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遠處的殺聲越來越大,曲向天和生靈脈主所統帥的兩方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明軍中鬼靈的作用被食鬼族所克制,可食鬼族卻也是無法抽身對付尋常兵士。而明軍的數量明顯多於曲向天和朱見聞所率部眾一倍有餘,這就是于謙的高明之處。山東戰場的失敗後,他果斷放棄了許多地方的防守,把大量的兵力聚集在了京城。勤王軍和曲向天的部隊雖然人數也不少,可是若想全部佔領于謙放棄的城池,並且進行維持管理卻也不太夠用。可若是當時他們佔領一地,圖謀發展,就要分散兵力駐守各地,于謙則會轉守為攻分而擊之。此計一出,大片疆土就如同一塊大好的肥肉擺在面前,卻未曾切割讓人不知如何下口。
所以于謙在放棄大片疆土的同時,也等於為自己保留了實力,並且間接的逼迫盧韻之曲向天朱見聞這各路兵馬,只能前來京城決戰,別處無兵可供他們敵對,更是無法消耗大明的實力。以退為進,實乃妙策,于謙不愧為大明的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