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乾瘦臉色略發青色的老頭坐在馬上,手持一方銅口中低語著,死死地盯著眼前那些自己所控制的惡靈與杜海的護衛鬼靈所纏鬥的場景,猛然見到杜海提刀反撲像自己的一等惡靈,而且手上的精鋼手套發著光芒,符文流轉著,頓時大驚失色,忙喊著:「快上啊!不然我的鬼靈就完了。」
這一句喊得是字正腔圓的漢語,杜海不禁一愣,尋聲看去發現那老頭身穿的是生靈一脈的衣裝。又見到隊伍之中衝出一名大漢,上身光著僅披著一件蓑衣,身上的肌肉不斷地鼓動著當是一名強壯之人。他的面容看不清楚,被一頂大大的斗笠所遮蓋著,只看到下巴上有一些灰白的山羊鬍,與其他鐵劍一脈不同的是他所使用的大劍的劍柄上繡著一條龍。
杜海看見了那人身子一頓,卻也不驚慌,手持雙刀反向那人衝去,兩人如同兩頭公牛一樣撞到了一起,然後刀來劍往打得昏天黑地。
只見那柄大劍並不笨重,舞的風生水起密不透風,步步逼近著杜海,杜海則是往後退去,手中卻不停用刀輪番砍向那柄大劍,大劍在揮舞之中卻接下了不斷地攻擊,並且反擊的刺出幾劍,大劍無鋒大巧若拙,這幾下恰到好處正好刺向杜海的空檔,杜海幾個反身身子慌亂不堪這才躲過那致命的幾劍。
杜海剛穩住身子,卻見一柄大劍橫掃過來,杜海身子一倒這才躲開,倒地之後用手撐地,身子在空中一個翻轉一腳勾住那個舞劍大漢的腳踝,那人馬步扎的極為牢固,但也耐不住杜海著用盡全身力氣的一鉤,那人身子微斜大劍撐在地下盼望著能夠借助大劍的支撐站穩,但未曾想到杜海雖然體格碩大卻也是靈巧之人,背部抵在地上雙手撐地,雙腿回收一個兔子蹬鷹踢中那人胸口。那人本就站不穩腳步了,被這一踢之力蹬了出去,那人應聲噴了一口鮮血,看來內臟受了傷。
杜海翻身躍起,用腳從地上踢起雙刀抓在手上,擺了個架勢喝道:「誰還要來。」五個身影圍攏過來,杜海大叫一聲:「五丑一脈也敢作亂!」卻突然感覺腳下不穩,身體被牢牢定住,腳下兩團泛紅惡靈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腳踝往兩邊扯去,杜海大喝一聲雙手反拿雙刀,舉拳超兩團惡靈打去,鐵拳套之上流光密佈,杜海雙**錯頓時精鋼拳套上冒起一絲火花,就要擊落的時候,手臂卻懸在了空中。
回頭一望卻看到兩個惡鬼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胳膊,也在拉扯猛然感到頭上一緊,脖子上也有一團鬼氣,那五個人越走越近惡鬼也越來越用力,杜海知道這是五丑一脈中的車裂之術,也就是民間所說的五馬分屍。
杜海心中默念起驅鬼令,卻見那精鋼手套之上的符文和六角星頓時大亮,好似明燈一般,兩股光芒順著手臂滑過,擊中抓住杜海胳膊的惡靈。五丑一脈那五人大驚失色,因為即使中正一脈再厲害也不可能憑空擊中惡靈,除了天地之術,但是據他們所知只有石方和一個叫盧韻之的略懂一二,果然仔細看去發現精鋼手套之內暗藏一個小彈弓一樣的東西,通過鐵片彎曲就可以鎮出一個小鐵丸。
小鐵丸和細線之上刻滿了佛家符文,所以由杜海的法器精鋼拳套驅動下,被鐵片擊出才會有這光芒,頓時兩個抓住杜海手臂的惡靈發出嘶嘶的聲音,然後噗地一聲消失不見了,杜海又以很快的速度收拾掉了自己勒住自己脖子的惡靈,雖然這才一眨眼的功夫,但杜海的脖子上還是留下了一絲血印。
杜海剛想解決腳下那兩個惡鬼,自己的雙腳已經被分向兩旁,勒得杜海生疼。猛然杜漢看到那個之前纏鬥的鐵劍一脈的老者衝向自己,杜海心中大叫一聲不好,舉刀相迎卻發現那人繞過自己跑向後方,然後大劍一揮瞬間打飛兩三個中正一脈弟子,鑽入人群中把朱祁鎮扛到肩上就跑,眾人剛想搶回朱祁鎮卻又一次被幾百瓦剌騎兵團團圍住,只得自顧自的廝殺起來。
其實眾人都看到杜海被牽制的局面,想去幫忙可無奈周圍瓦剌騎兵太多實在是無法抽身前去救助,自顧不暇。而杜海的護身鬼靈卻在和那個瘦小老頭也就是生靈一脈之人顫抖,自然也無法調回。杜海用精鋼拳頭解決了足下的惡靈後,抬頭看去想去營救朱祁鎮,卻是什麼也看不到了,因為眼前所及之處都是飛來的箭,遮天蔽日。
方杯中的畫面消失了,石先生歎了口氣,從杯子下抽出小金牌端詳起來,眾人看去發現上面刻有生辰八字,以及杜海的名字。在金牌的頂端還刻著兩個字:中正。
石先生慢慢的走到那面掛滿各種材質牌子的牆前,把這個金牌掛在了最末的位置然後對眾人說道:「這些都是我們中正一脈橫死的同脈,只要能找到屍首的,靈智依然完整的就會被永刻中正,如若他們投胎轉世,以後的中正一脈脈主也會感應到,收他們為徒。如果他們變成了鬼靈,也不會墮落為惡鬼,不至於人鬼殊途同脈相殘,也不至於被同脈之人收服變成驅使的之物。」
石先生突然問道:「方棟,你是脈中的大師兄,跟我的時間最久,你可認識剛才圍攻杜海的人?」程方棟點點頭,憨厚老實的臉上掛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師父,這些人是生靈一脈,五丑一脈,鐵劍一脈的脈主。」
「嗯,我本以為只有幾脈的逆徒作亂,我聽月秋已經講了事情的經過,看來商妄是真的不知,殺害杜海的竟然是三脈的脈主。杜海英雄,力戰三脈主不敗,只可惜那三個脈主身後還有猛虎一般的數萬瓦剌士兵,杜海我的徒弟,安息吧。」石先生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
那名作古月杯的青銅方杯被石先生端了起來,然後念道:「古月杯在,斷腸人存,逝者逝去,哀者自哀。」說著從古月杯中灑落一滴液體,滴在杜海屍體的額頭上,然後轉身把古月杯依舊放在了那張牆前的桌子上,對韓月秋說到:「月秋,找人把杜海安葬吧。「說著轉身離去,眼眶卻是流轉淚水,幾欲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