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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陡然而變 第四十九章 夢境的反擊(加更) 文 / 夜半微風之老鬼

    盧韻之右手持玉如意,左手拿著八卦鏡照在頭頂衝了過去與夢魘鬥在一起,哪知夢魘根本不與之纏鬥只是不斷地躲閃著,盧韻之也不笨他知道夢魘在等他的體能消耗殆盡與舌尖的疼痛感消失,到那時自己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任其屠戮了所以盧韻之把方清澤和曲向天拖到一處。然後自己在中間盤膝而坐,把八卦鏡放於膝上,不停地轉換著幾個卦位的方向,口中唸唸有詞。

    慕容芸菲則是撤出幾尺白綾圍繞著眾人身邊形成一個圓,然後雙手合十跪在地上,把手舉過頭頂直衝上天,又迅速落下雙手分開按在地上,嘴裡說著一堆讓人聽不懂的語言,看來是鮮卑話。鮮卑話聽起來與蒙古語相差無幾,在慕容芸菲的口中念出則是別有一番滋味。

    盧韻之邊念著邊想著破解的辦法,如果這樣下去總會被夢魘所吞噬,等天亮嗎?不知道這個未成形的夢魘有多麼的強大,但如果它吸收了足夠多人的靈魂,製造過足夠的夢境,即使陽光也對它無可奈何,所謂金雞報曉鬼自去,只是對付那些普通鬼靈的,**惡鬼包括某些凶靈卻壓根兒不怕陽光的出現。

    即使這個夢魘懼怕陽光又如何,倒是他的逃去就預示著石玉婷生命的終結,或許連曲向天方清澤都不見得能醒來。盧韻之側眼看向平躺在地上的方清澤,此刻他並沒有如同曲向天一樣滿臉怒氣,而是喜笑顏開,夢魘目前正在為他製造了一個美夢。

    方清澤做了一個好夢,在夢裡他也如同曲向天一樣救下了皇帝朱祁鎮,朱祁鎮不僅賞金賞銀同時給了方清澤一個大大的好處,那就是所開商舖不論大小不用納稅,所顧商隊更不用繳納過關費也不用攜帶入關公牒,只需要方清澤一個大印蓋下那就萬事不愁了。

    從此方清澤的生意風生水起,盧韻之成為了中正一脈的掌脈之人,曲向天成為了大將軍,而自己呢依照祖訓離開了中正一脈,本來也無心再去學習,算盤越算越大,最後甚至用到了閻王大算盤,就是那種四五十人組成的一字長龍大算盤,每個算盤也都有半人多高,這代表著一件事情。方清澤此時富可敵國,所以他開心的笑了,得意的笑了。

    盧韻之再次看向方清澤的時候,卻發現他緊皺眉頭,不知道到底在做著什麼樣的夢。夢中的方清澤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天下無奇不吃,無福不享。家中各種奇珍異寶隨地擺放,並且娶了十幾房的姨太太,方清澤越來越覺得這個人不像自己了,這不是他所想要的,真的不是。他要的不是安樂,不是享盡榮華富貴,他要的只是財富帶給自己的忙碌感和充實感,至於這麼奢侈的花錢方清澤是捨不得了,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分錢都來得不易。

    他突然在睡夢中笑了起來,因為他已經知道這一切是假的了,他奮力的大喊著:「這不是我想要的!夢魘你輸了。」喊完之後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而就在之後突然曲向天也掙開了眼睛,滿眼充血的陰狠的說道:「夢魘,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你以為在夢中的兵敗,在夢中的死亡就可以殺死我嗎?即使我成了鬼,也要要殺盡敵人,因為我心中有三個字:我不服。」

    此時的夢魘不再圍繞著人們打轉,身上的五彩繽紛的流光越轉越快,突然一聲如同哨聲一般聲響炸空而起,噗的一聲夢魘漸漸消失,越來越模糊好似蒙了層霧一樣,盧韻之飛身跳起,曲向天方清澤雖然睜開了眼睛卻身體虛弱起不來身來。

    盧韻之掐著修羅決,伸手插入夢魘體內,然後左手掏出一個小竹瓶,猛然掏出來什麼東西放入瓶中,然後往後一個空翻跳去,並且從懷中拿出一張黃表紙畫成的靈符貼在竹瓶之上,長舒一口氣說道:「兩位哥哥,你們擊敗了夢魘,我已經收回玉婷的一魂兩魄。」

    話音剛落卻見夢魘漸漸透明消失的身體猛地衝向眾人,盧韻之擲出八卦鏡口中念著:「天道八卦,眾生皆苦。」猛然夢魘撞到了八卦鏡之上,噹的一聲,八卦鏡飛了出去夢魘還是徑直朝著躺在地上的曲向天和方清澤奔去。

    盧韻之沒有喊叫,腳下卻不停歇一個縱躍跳到了曲方兩人面前,伸開雙臂擋住在幾人面前,如果不是夢魘鬼體已經飄忽不定,速度大減盧韻之是趕不到它前面的,此刻他沒有想太多,只是曲向天方清澤是自己的結拜兄弟,自己在這個人世間除了石先生唯一的親人。盧韻之只是想用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生命攔住眼前發生的一切。

    曲向天和方清澤自然看到了這一切,口中大喊著:「三弟,閃開!」為時已晚,夢魘撞上盧韻之的身體,但是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透體而出,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眾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曲向天罵道:「你他媽的怎麼這麼傻啊,老三!」話音剛落卻見盧韻之身體後仰,身體倒了下來,方清澤使盡力氣一個翻滾墊在了盧韻之的身下。

    盧韻之緊閉雙眼,眉頭微皺怎麼搖晃卻也不見醒來,慕容芸菲伸出玉手搭在盧韻之的脈搏之上,沉默片刻看向曲向天搖搖頭。曲向天一下子哭了出來,顫顫巍巍的問道:「我三弟沒救了?」方清澤沒有叫,也沒有哭只是木木訥訥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一般。

    慕容芸菲慌忙擦拭著曲向天眼邊流下的淚水,慌慌張張的說道:「不是,不是,脈象平穩,也沒有鬼靈附體的現象,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看不出來才搖頭的。」曲向天聽到此言止住了淚水,突然翻身仰天躺著,仰天大喝著他不知道現在的心情還能有什麼語言能表達出來,可能只有這幾聲毫無內容的大喝才能表達這種舒暢和開心。

    方清澤此時不在發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努力抬起手摀住自己的臉,後院之中跑入一人,手中拎著一條滴著鮮血的胳膊,正是二師兄韓月秋。

    韓月秋看到幾人紛紛躺在地上,除了慕容芸菲之外沒有一個清醒之人,慌忙扔掉那只殘臂,跑到跟前質問道:「曲師弟,你們還好吧。」曲向天望向韓月秋,眼中光芒一閃忙說:「二師兄,快去看看韻之,看看他怎麼樣了!」

    韓月秋走上前去,單掌放在盧韻之的頭頂,深吸一口氣,閉眼沉思過了許久才咋舌說道:「真是奇了怪了,盧師弟他魂魄沒有缺失更沒有破損的跡象,身體沒有明顯的外傷,呼吸也很平穩。你們看他的表情還在變化,我們抓緊趕路,如果兩日後盧韻之還不見好,到時候咱們就派人把他送回京城,讓師父他老人家看看。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曲向天聽到盧韻之沒有生命危險後長出一口氣,慢慢站起身來雖然有些搖晃但是幾聲大喝過後也是穩穩的站住腳了,他問道:「二師兄沒事吧,一身的血。」韓月秋微微笑了笑,這是曲向天少有的見到韓月秋笑,只聽他說道:「不是我的血,都是那個鬼巫老孫頭的,看來是個鬼巫中的頭目,能與我單打獨鬥這麼久。鬼巫綿延千年所有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視,和天地人裡的其他支脈比起來,相差可謂是天壤之別,不過今天碰到咱們中正一脈也算他倒霉。我留下了他一隻胳膊,並在他體內打入了四道靈符,我想半年之內他都沒法祭鬼了。還有今天我們能夠成功不光是你們的意志足夠強大,盧韻之的技法夠熟練,更主要的是這個夢魘不夠厲害。如果韻之沒事的話,這次我們值了,看那條胳膊就是我們的戰利品。」說著韓月秋指向地上的那只血淋淋的斷臂。

    方清澤歎了一口氣說道:「師兄,地上的竹瓶是我三弟收回來的靈魄,是玉婷的,快去吧玉婷救醒吧。我差不多了,這就起來照顧韻之。」說著努力站起身來,韓月秋面若冰霜點點頭抓起瓶子,走入了房中一會功夫就把石玉婷背了出來。

    趴在韓月秋背上的石玉婷已經睜開了眼睛,嬌憨的喃喃道:「我這是在哪裡啊。」看到石玉婷沒有事情,幾人放下心來。「此地不可久留,慕容姑娘你帶著玉婷,我馱著韻之,曲師弟方師弟你倆照顧好自己,咱們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韓月秋冷冰冰的說道,恢復了他一如既往的嚴肅冷酷。

    眾人走出院子穿過大廳走入客棧前方,此時天空已經濛濛亮了,折騰了一夜眾人疲憊不堪,幾人翻身上馬揚鞭而去,在顛簸之中盧韻之突然出一口氣悶哼一聲醒了過來,一睜眼掃視著眾人問道:「英子呢?」

    韓月秋等人這才想起來從幾人力戰惡鬼夢魘開始,英子就消失了蹤影,她到底去哪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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